青陽奇道:「這是什麼門派?」
陸半山道:「你小子問對人了,若是其它人,可能連這門派的名字都未首聽過。」青陽好奇心大起,留神傾聽。
陸半山道:「這家門派叫靜慈庵,數萬年來在玄門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但知道靜慈庵具體所在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數人只知道靜慈庵位於東南瞻洲,其內全是佛道雙修的女子,據說一千多年前,魔皇驕傲自大曾摸上靜慈庵,找庵主論道,豈知庵主拿出鎮庵寶典——《劍典》任他觀看,魔皇尚未看畢,便吐血受傷,知難而退,此事知者沒有多少人,所以江湖上並未流傳。」
陸半山說罷接着嘆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愈知得多,便愈自覺渺小,再不敢恃強橫行了。」
青陽心悅誠服道:「陸爺看得這麼透徹,才是真正的人物哩。」
陸半山笑道:「這位小兄弟,我看你骨骼清奇、根骨極佳,必是不出世的修煉奇才,若早上幾年碰上你,陸某必不肯放過。可惜如今,陸某已是一頭埋在土裏的人咯!」
青陽訕訕一笑,暗道:「你這老玻璃,叫陸半山虧了,應該改名叫陸半仙,去街邊支個招牌,幫人算命更合適。」
一旁的尹冰倩突然道:「夜了,我想早點休息。」
夏九川雖然千百個不願意,仍只好如她所言,把夜宴結束了。
青陽本想追問如今有哪些人參與搶奪菩薩果,但一來怕泄露自己,二來怕引來陸半山等人的懷疑,遂閉口不問,回房去了。
船底一間房間裏。
「陸師傅,你看那尹姑娘有沒有可能……」夏九川急切地問道。
陸半山盤腿坐一旁,手中端着一杯香茗,小妾柳青煙此時卻倒在夏九川懷裏,他卻神色淡然,道:「世子勿要心急,此女老夫已經觀察良久,她周身氣息時起時伏,隱晦不定,想必身受重傷所致,但她氣息隱匿的極好,連我都判斷不出她的深淺。所以,公子不妨再等待片刻。」
夏九川卻急道:「等等等!過了丹陽,到了霸州,他們就走了,那時該怎麼辦?」
他懷裏的柳青煙輕輕撫摸着他的胸口,嬌聲道:「晚膳之前,奴家就建議在飯菜中下藥,可公子又憐香惜玉,不肯傷了那美人的心。如今又在這心急火燎地,若是公子實在急不可耐,奴家這就去將他們一把毒霧都迷暈了,任公子取樂。」
陸半山雙眼歷色一閃,沉聲道:「不可胡來!那女子連我都看不透,你去了莫要自取其辱!還是等進入了霸州地界,到時再說……」
這時大船忽地緩慢下來,岸旁隱隱傳來急劇的啼聲。
三人同時色變。
燕刀凌雄渾的聲音由右方江岸傳過來道:「不知是霸州那位高人在船隊主持,請靠岸停船,讓燕某上船問好。」
艙房內正在學習修煉靈龜斂息術的青陽和尹冰倩你眼望我眼,都想不到燕刀凌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此時四艘巨舶反往左岸靠去,顯是恐怕燕刀凌飛身下船,又或以箭矢遠襲。
陸半山的笑聲在船首處沖天而起道:「燕大總管別來無恙,陸某有禮了。」
燕刀凌邊策異獸沿岸追船,邊笑應道:「原來是以一把銀須配一把游龍拐的陸兄,那事情就好辦了,請陸兄先把船隊靠岸,兄弟才細告詳情。」
陸半山皮笑肉不笑道:「燕大總管太抬舉小弟了。換了燕大總管設身處地,變成小弟,忽然見京師高手半夜蜂擁追至,沿江叫停,而小弟船上又裝滿財貨,為安全計,怎也該先把大總管來意問個清楚明白吧!」
燕刀凌城府極深,沒有動氣,欣然道:「這個容易,本官今趟是奉有聖命,到來追捕兩名欽犯,據聞靖王世子曾在丹陽酒樓為該欽犯結賬,後來更邀之乘船,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陸半山想也不想答道:「這當然是有人憑空捏造了,請大總管回去通知聖上,說我陸半山若見到這兩欽犯,定必擒拿歸案,押送京師。夜了!世子正在艙內睡覺呢,若驚擾了世子,恐怕大總管不好向靖王交代吧!」
青陽見陸半山態度如此強硬,毫不猶豫就擺明不肯交人,只聽他連欽犯是男是女都不過問,就請燕刀凌回京,就知他全不賣賬。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青陽嘿嘿冷笑,衝着臉色肅然,傾耳聆聽的尹冰倩道:「晚膳時,看那姓夏的見了姐姐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想必是這廝貪圖姐姐美色,連燕刀凌的面子都不給。唉!真是應了那句古話。」
尹冰倩見這牛頭話到一半就不說了,在那賣弄,於是冷冷問道:「什麼古話?」
「嘻嘻,紅顏禍水呀……哎呦……」
青陽剛說完,還沒來得及得意,就被尹冰倩一巴掌拍回艙里。
再說艙外,燕刀凌仰天長笑道:「陸兄快人快語,如此小弟再不隱瞞,陸兄雖得一時痛快,卻是後患無窮,況且本官可把一切都推在你霸州身上,聖上龍心震怒時,恐怕陸兄你們亦不大好受呢。」
陸半山不為所動,道:「燕大總管總愛誇大其詞,卻忘了嘴巴也長在別人臉上,聽到大總管這樣委禍敝家,我霸州自有另一番說詞,大總管的思慮似乎有欠周密了。」
燕刀凌似乎聽得開心起來,大笑道:「既是如此,那本官就不那麼急着回京了,只好到前面的斷魂峽耐心靜候陸兄大駕,那處河道較窄,說起話來總方便點,不用我們兩兄弟叫得這麼力竭聲嘶。」
青陽再次色變時,尹冰倩霍然起立道:「想必燕刀凌已經在前面的斷魂峽佈置了天羅地網,等着我們去送死呢,來,我們走!」
尚未有機會聽到陸半山的響應,青陽巳給尹冰倩抓着腰帶,破窗而出,手中寶劍往空中一拋,寶劍閃動着青芒,瞬間變大落到兩人腳下,載着兩人極速橫過千丈許的江面,在空中划過一道劍芒,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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