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見金蟬子終究抵不過玄黃二氣的誘惑,笑眯眯地將上次的話細細地又重複一遍,說給金蟬子和沙悟淨聽。
金蟬子仔細聽罷,點頭笑道:「玄黃二氣乃天精地髓,是維護我佛門氣運不失的無上至寶,是將來貧僧建宗立教,開枝散葉,建立佛門正宗的不二之物,葬仙谷貧僧不可不去也。不過貧僧倒以為,牛施主對葬仙谷之事知之甚詳,有緣目睹我佛門之重寶,可見因果循環,早有天意,施主雖是居士,卻也算是我佛門中人。貧僧願與施主共坐教主之位,將來東土後天教化功德,也有施主一份。」
青陽似笑非笑道:「我老牛還未娶妻生子,如此就做了和尚,實在是可惜了。再說,像我老牛這樣五蘊不空,六根不淨,如何做得和尚?法師說笑了。」
金蟬子道:「施主多慮了,施主可為那南方歡喜世界教主,無量定光歡喜禪佛也。」
「呃?定光歡喜佛……」青陽仔細想了想,不戒色的歡喜佛還勉強能接受,不過名聲似乎不太好,決定還是拒絕這個誘人的建議,於是低聲咕嘟道:「聽說佛祖坐下二弟子乃是九世轉修的得道高僧,其肉食之可長生不老,我覺得還不如吃了那長生不老肉來得痛快,不比做那什麼歡喜佛來得實惠。」
青陽嘀哩咕嚕地,一字不漏的傳入法師耳中,金蟬子背後涼颼颼一陣冷汗,正要與弟子沙悟淨拼一把,看看能否將這牛妖降妖除魔了,把菩薩果搶到手。
突然只見天際飛來一道金光,其氣勢澎湃,威壓陣陣,顯然來者不是凡人。
待來人降下才看清,是一位耄耋老人,老人鬚髮盤頂,道人打扮,渾身沒有多少肉,乾瘦得像老了的魚鷹。可是那曬得干黑的臉,長長的花白鬍子卻特別精神,那一對深陷的眼睛特別明亮。青陽很少見到這樣尖利明亮的眼睛。
老道佝僂着身軀,青陽自然有些驚訝,但是其一身逼人氣勢,讓人不敢小視,他趕緊帶着笑容稽首施禮,道:「見過前輩!」
那老道靜靜的站在前方,幾縷垂下的雪白髮絲輕輕飄動,渾濁的眸子有些呆滯,突然問道:「這是何處地界?」
「芒腸山脈,地處大夏界內。」青陽趕緊出言回答,不管有沒有用,能留個好印象最好。
「你這牛妖倒是有幾分機靈。」老道皺巴巴臉露出一絲笑容。
後方,金蟬子的臉色變幻,周身氣息起伏不定,盯着老道看了半晌,沉聲道:「你……你是……」
青陽回頭,見金蟬子臉色變幻,眼中滿是震驚之色,立時感覺不妙,輕飄飄的後退。同時,小聲問道:「怎麼了,他是誰?」
「他是……元通真君!」金蟬子聲音淡然,卻充滿了惆悵。
「什麼?」青陽大吃一驚,眼前這糟老頭就是人族大能元通真君?這實在讓人感覺突兀與震驚。
「阿彌陀佛,元通真君,我們又見面了!」金蟬子上前一步,道了一聲佛號。
人族大能元通真君三萬年前在人世間有過一次現身,那時他威懾中土,所向披靡,夏皇見了他都以老師尊之,都不敢以道友相稱。傳說他在三千年前已經油盡燈枯,後來坐化了。很少有人知曉他到底活了多麼久的歲月,據人們猜測,最保守的估計,也有九萬多歲了。
可是,眼下這個老道,看起來不過六十歲的樣子,眸子雖渾濁,但神光熠熠,眼神尖利,沒有一點油盡燈枯的感覺,實在讓人難以聯想到此人已經九萬多歲了。
在太清教時,曾有人講述過他的無上威勢,與天地合一,氣勢震盪山河,揮手之間便可使山嶽崩塌,江河倒流。
在青陽想來,元通真君一定偉岸如山,氣勢狂霸無匹的壯漢。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竟是如此平凡,如鄉間老農一般,看起來近乎孱弱,但卻是名動九州的元通真君,實在讓人吃驚。
「你這是第幾世轉修了?記得當年你受如來法旨,轉世修煉,你我相遇時,你剛好第三次轉世哩。」老道對着金蟬子一禮,態度明顯比對青陽要好得多。
金蟬子雙手合十,回禮道:「阿彌陀佛,施主仍如昔年那般強健,貧僧第九世轉修,如今只差一世便可功德圓滿。」
「呵呵,佛門轉世重修之法門神妙無方,可惜已經物是人非了。」老人鬚髮飛揚,充滿了落寞惆悵。只見他走到青陽與金蟬子之間,坐了下來。
一旁的沙悟淨怒目而視,不善地叫道:「兀那道人,快快閃開,小心把你打殺了!」
金蟬子一驚,趕緊喝道:「徒兒不可無禮!此乃吾之老師也!」趕緊雙手合十,寶相莊嚴,道:「老師,許久不見,徒兒有禮了!」說罷,翻身拜倒,扣了幾個響頭。
青陽大驚失色,結結巴巴道:「你是如……如來佛祖?」他唬得魂飛魄散,幾乎要落荒而逃,又轉眼想道:「如來佛祖一向坐鎮靈山,從不出遠門,怎會捨棄教主的身份,下界往中土而來?不可能,絕無可能!」
那道人伸手扶起金蟬子,笑道:「你轉世重修之時,不過是我的記名弟子,沒有多少師徒名分。你如今已經回歸真如,已是與我平輩。你我互稱道友即可,無須再論師徒。」
金蟬子順勢起身,微笑道:「當日也多虧道友一粒九轉金丹,貧僧才轉世成功,有如今成就。」轉向青陽道:「元通真君又名南華真人,俗名莊周。南華真人不常以真面目示人,便是我也多次被瞞了過去!」
青陽驚駭,莊周豈不就是前世地球上,那位東周戰國中期著名的思想家、哲學家和文學家。創立了華夏重要的哲學學派莊學,是繼老子之後,戰國時期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是道家學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
南華真人悵然笑道:「天地大劫之後,天道法則壓制,三界六道,已無洪荒時代那般繁盛,有人選擇了轉世重修,有人選擇了隱姓埋名,如我這般選擇了改頭換面,字號元通真君,雖跳出蠃鱗毛羽昆之列,也非天非地非人非仙非鬼,但天道之下,不過苟且偷生而已。唯有如來一人,保持真我,依舊端坐靈山,抵抗天道壓制,以如來佛法護持佛門,實在令我佩服!
當年如來求我在你轉世時收你為徒,助你一臂之力。我因佩服其毅力,便答應了他,在你轉世重修之時,賜你一粒九轉金丹。如今你只差一世,便可擺脫天道壓制,你我師徒名分已經不存在了。」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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