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受他一言難盡 25.衛寒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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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受他一言難盡

    他有些虛弱的道:「老師, 你也來出恭啊?」

    &不是。」林絕峰有些尷尬道:「老夫是出來散步,不知不覺就散到了這裏。」

    衛寒心想散步散到廁所, 這是怎樣的一種重口?但他表面上掩飾的很好, 依然彬彬有禮道:「哦, 多走動走動對身體有好處,老師喜歡散步的習慣真好。」

    &這是年輕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林絕峰捋着鬍子道:「我老家一直有一句俗語,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是至理名言啊。」衛寒滿臉崇敬的贊道:「真理都在民間啊。」

    林絕峰:「……」老夫剛剛想說什麼來着?

    衛寒道:「老師若是沒事那學生就先回去了,陳舒還等着和學生討論詩詞呢。」

    &你去吧。」林絕峰和藹的道:「學問不能落下。」

    &衛寒謙虛的繞着林絕峰從旁邊走, 剛走了沒幾步, 林絕峰終於想起來自己要說什麼了。

    他轉頭揮手道:「里美留步。」

    衛寒瀟灑的轉過身, 彬彬有禮道:「老師,有什麼事嗎?」

    &這樣的。」林絕峰道:「之前同你說的,去燕王府的事,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要不選個日子,老夫和你一起去吧。」

    &行不行。」衛寒拒絕道:「是學生怠慢了燕王,理應學生一人前去賠禮道歉, 怎麼能麻煩老師呢。我看這樣,就這兩天我準備好禮物就去燕王府。」

    &林絕峰捋着鬍子道:「燕王一定會歡迎你的。」

    他仿佛卸下了一樁心事, 只要衛寒進了燕王府燕王就一定會盡力拉攏他。就算衛寒沒受燕王的拉攏, 但是那麼多雙眼睛看着衛寒進去再出來, 他們會怎麼想就不一定了。

    衛寒也知道余之靖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他也知道林絕峰讓他去燕王府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他不在乎,反正將來誰做皇帝對他的影響也不大。

    他回去以後,陳舒告訴他林絕峰剛剛來找他了。

    衛寒裝作驚訝的樣子道:「是嗎?」

    賈雍道:「里美從外面回來,就沒有碰見學士嗎?」

    &有。」衛寒道:「我自己去找老師吧。」

    說着他站起來往堂中去了,自然是沒有找到林絕峰的。衛寒又回來道:「老師不在,等他回來了我再去找他吧。」

    下班之後衛寒一人往回走,路過賭坊的時候,他在賭坊門口看見了招手招得好像招財貓一樣的余之荊。余之荊興奮道:「過來啊。」

    衛寒伸出右手手心向上,捏成拳頭再彈出食指勾了勾道:「你過來。」

    於是余之荊屁顛屁顛的就過來了,余之荊道:「幹嘛不過去?咱倆好久沒一起玩兩把了。」

    &一我沒帶錢,第二本朝禁止官員賭博,我穿着官服你讓我進去,是嫌我還沒有英年早逝嗎?」

    余之荊面露澀然,道:「我給忘了。」

    衛寒斜了他一眼,哼道:「什麼事?」

    &今天就是想謝謝你。」余之荊忍不住露出笑容道:「父皇已經准許我們繼續留在京都了,我母妃的病也有好轉了。」

    衛寒伸手撫摸他的狗頭道:「好啊,你是應該好好謝謝我。」

    余之荊拉着衛寒就往前走,「你喜歡吃百味樓的菜,我請你去大吃一頓。」

    衛寒任由余之荊拉着,能幫到余之荊他覺得很快樂。余之荊算是他來到這裏以後的第一個朋友,兩個人都不在乎對方的身份地位,就像平常人一樣認識了就成了朋友。

    就連衛燎和他之間都不是純粹的兄弟之情,如果衛寒就只是個廢柴男寵,衛燎是一定不會和他成為兄弟的。余之荊和衛寒相識於賭桌,再見面時衛寒就讓他幫忙作弊,余之荊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這讓他想到了在現代的兄弟,不管混得好不好,需要幫忙了那就是一句話的事。

    衛寒很珍惜和余之荊之間的友誼,余之荊一回頭就看見衛寒微笑的看着他,就道:「幹嘛這麼看着我?」

    衛寒道:「我們這個樣子像不像兄弟倆?」

    &真是。」余之荊笑着看兩人,兩人都長得白白淨淨,相貌都很英俊說是兄弟絕對不會有人懷疑。他道:「我們真像親兄弟,我是哥哥你是弟弟。」

    衛寒不屑道:「有事就找我哭鼻子,哪裏有哥哥的樣子?」

    &什麼時候哭鼻子了?」余之荊不樂意道:「你給我說清楚。」

    二人打打鬧鬧的上了百味樓,衛寒點了酥雞對余之荊道:「這家的酥雞是真好吃。」

    &嗎?」余之荊舔了舔嘴唇道:「我一定要嘗嘗。」

    待菜都上齊了以後,余之荊忽然有些苦惱道:「父皇最近都不來後宮了。」

    衛寒吃着雞道:「怎麼了?」

    &妃生病父總共就來看了兩次。」余之荊低着頭道:「我能感覺得出母妃很不開心。」

    衛寒道:「你這個做兒子的就多陪陪她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余之荊看了衛寒一眼,又低下頭顯得有些猶豫。

    衛寒也不問他,他想說自然就會說的。余之荊終於下定了決心道:「其實我知道母妃是在裝病,那天父皇准許我們留在京都的消息傳來,母妃立刻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精神很好的樣子。」

    &衛寒點點頭道:「你覺得貴妃為什麼裝病?」

    &余之荊眼神有些茫然道:「是想讓我一直留在她身邊吧。」

    &的是這樣嗎?」衛寒和他對視道:「或者說,真的只有這樣嗎?」

    &我不知道。」余之荊避開了衛寒的眼神,「我不敢想。」

    衛寒覺得其實余之荊很聰明,他只是不想知道一些陰謀詭計,也不屑於去和別人爭什麼。但是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母親,他的母親就像絕大多數母親一樣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飛黃騰達,成為人上人。

    衛寒將手蓋在余之荊的手上,道:「不要害怕,還有我呢,我會幫你的。」

    &余之荊也笑道:「還有你呢。」

    之後余之荊照常去了後宮,即使他知道母妃是在裝病,他也樂意陪着母妃身邊。

    張貴妃側歪在床上,一頭青絲鋪在身後,即使她已經有了一個這麼大的孩子,她也依然有着令人不敢直視的美麗。她笑着看余之荊道:「我兒,吃過晚膳了嗎?」

    &過了。」余之荊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道:「衛寒說百味樓的酥雞很好吃,我就去請他吃了。」

    &寒?」張貴妃神色微動道:「可是鎮北將軍之弟,今年的新科探花?」

    &是他。」余之荊握着張貴妃的手道:「母妃,他人可好了,又聰明,兒子我在他面前總覺得自己很笨。」

    張貴妃笑着摸他的頭道:「他是探花,自然不會蠢笨。你是王爺,不需要和別人攀比,我兒切不可妄自菲薄。」

    &余之荊點點頭,「我知道的。」

    張貴妃道:「你以往所交往的人都是京都的一些紈絝子弟,我心中一直不喜。現在你和衛寒交了朋友,我總算是欣慰些了。你記住和這些有學之士交往,切不可端着王爺的架子,要用心去交朋友。」

    &余之荊雖然覺得這些話有些怪,但還是道:「我知道了。」

    &上駕到!」

    張貴妃和余之荊對視一眼,余之荊扶張貴妃下床。元豐帝大步走進來,余之荊兩人一起道:「拜見皇上(父皇)。」

    &元豐帝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道:「都起來吧,愛妃身子可好些了?」

    張貴妃柔弱的站起來道:「好多了,皇上都不來看臣妾。」

    元豐帝被這麼一埋怨,也不好繼續板着個臉,笑道:「朕不是來過兩次嗎?」

    &次?」張貴妃道:「臣妾身體好時皇上一個月能來七八次,臣妾病了,皇上就只來兩次。」

    元豐帝只能幹咳一聲,輕聲細語的哄着。就這麼一直持續了好一會兒,余之荊終於找到機會道:「父皇,兒臣就先告退了。」

    &急。」元豐帝道:「我只是來看看你母妃,御書房還有好些摺子沒有批,一起走吧。」

    啊?余之荊一臉懵逼,幹啥非要和自己一起走,難道自己和衛寒搞鬼的事被他知道了?

    張貴妃沒說什麼,直接恭送元豐帝離開了。兩人一起出去,後面跟着一大票的人,元豐帝揮手讓他們退下。

    衛寒見這個架勢,元豐帝是真的找他有事啊,遂道:「父皇找兒臣有事?」

    元豐帝道:「朕讓你們去往封地,你為什麼不去?」

    余之荊一頭冷汗,立刻跪在地上道:「父皇恕罪,不是兒臣不願走,是因為母妃病了,兒臣想着這一走恐怕此生再難相見,就……就想着就算要走也要侍奉母妃痊癒了再走。」

    元豐帝俯視着余之荊,聲音冷漠道:「朕又沒說怪你,你跪下作甚?」

    &臣…兒臣……」余之荊抬頭眼巴巴看着元豐帝道:「兒臣做錯了,兒臣該跪。」

    &奉生病的母親有什麼錯?」元豐帝的眼神終於柔和些了,他伸手扶起余之荊道:「這麼大個人了,還動不動就哭。」

    余之荊立刻擦擦眼角道:「兒臣沒有哭。」

    &元豐裝似無意的道:「這次你二哥非但沒有將你們都趕走,反而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煩,你覺得他可憐嗎?」

    &可憐吧……」

    元豐帝又道:「這件事要是讓你來做,你打算怎麼做?」

    余之荊有些懵逼,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於是就結結巴巴道:「兒臣……兒臣想兄弟們都在京都也不錯,平時還能聚一聚。要是……要是去了封地,就再也見不着了。」

    &倒是顧念着兄弟之情。」元豐帝道:「我大榮的祖制就是皇子成年必須離京去往封地,代天子看着大榮的江山,可不是為了什麼兄弟之情就能廢棄的。」

    余之荊誠惶誠恐道:「是兒臣見識淺薄了。」

    大榮王爺的封地和和漢代不同,分封而不錫土,列爵而不臨民,食祿而不治事,且不可參合四民之業。所以王爺去了封地就像一個大財主,而且還不用管事,只要人在那就行了,也翻不出什麼浪。

    對皇帝而言,那些王爺待在京都反而比較麻煩,所以皇子成年了,特別是皇子是當今皇帝的兄弟而不是兒子,皇帝就更着急把他們弄走了,老是待在眼皮子底下多鬧心呀。

    元豐帝意味深長的看了余之荊一眼,然後帶着一堆人走了。余之荊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衛寒下班回家,正好碰見衛燎也在往裏走。他就快步走到衛燎身邊道:「你有錢嗎?」

    衛燎立刻警惕的看着他道:「幹什麼?」

    衛寒伸着手道:「我要買禮物,你得給我錢。」

    &誰買禮物?」衛燎懷疑道:「該不會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你還小不懂事,哥哥告訴你啊,好姑娘是不會向男人要東西的。」

    衛寒看着他,心情無法形容,有這麼摳的人嗎?他道:「我是要給燕王買禮物,不是什麼姑娘。」

    「……」

    衛燎呆滯了片刻,不可思議道:「你成了燕王的走狗了?」

    衛寒:「……你信不信我下毒弄死你?」

    衛燎收回了不可思議的表情,認真的問道:「幹啥要給他送禮?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的情況。」

    &也不想給他送禮。」衛寒一臉晦氣的道:「林絕峰說我當初沒有去赴燕王的宴請,這是對燕王的不敬,所以我就應該備禮親自去請罪,我不去他還老催我。」

    &個老烏龜。」衛燎皺着濃眉道:「想不到他早就投靠了燕王,還天天裝模作樣的,太噁心了。」

    &不是?」衛寒抬步往裏走道:「不過我現在人在翰林院,這是林絕峰的地盤,我要想以後過得順心,還是去一趟的比較好。」

    &你不用怕。」衛燎豪氣的一揮手道:「他要是敢找你麻煩,你告訴我,我鎮北軍不是吃素的。」

    &你可拉到吧。」衛寒不屑的道:「鎮北軍要是敢對林絕峰做什麼,你也就不至於混成今天這樣了。」

    衛燎:「……」

    這句話太扎心了,衛燎有些承受不住,他扶着牆慢慢往裏走,一路上都晶瑩的心碎片。

    衛寒走到自己房間這才想起,是余之靖現在要拉攏自己,又不是自己要討好他,費什麼心思買禮物啊?家裏隨便做點糕點帶去就好,買禮物不要錢啊?

    思及至此,衛寒豁然開朗心情舒坦了好多。他晃晃悠悠走到廚房,廚子正在做晚飯,看見衛寒來了就把手往圍裙上抹了抹道:「二少爺,你怎麼來了?」

    衛寒走進去之後左看看又看看,道:「我呢想做一些糕點送人,你覺得什麼樣的糕點好?」

    &這個呀,我會做好多種糕點,全都又香又好吃。」廚子問道:「您要送誰啊?我按規格給您做。」

    衛寒:「這感情好,我要送燕王。」

    「……」廚子停頓片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次問道:「你要送給誰?」

    衛寒:「燕王,燕王殿下,聽清了嗎?」

    &呦,我的少爺唉。」廚子瞬間臉色通紅,眼淚都快出來了,「哪有人送王爺糕點的?」

    &麼沒有?」衛寒一臉嚴肅道:「前不久皇上不就送了寧王一碟糕點?」

    「……」廚子一頭的大汗,心說你跟皇上能比嗎?

    衛寒面帶自信道:「你就放心做吧,王爺一定會喜歡你做的糕點的。」

    &什麼?」廚子心想王府難道就沒有好廚子?

    &為王府的廚子特別差勁。」衛寒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就好好做點心吧,用你的糕點來拯救燕王殿下可憐的舌頭。說不定王爺吃了你的點心之後就重新燃燒了求生的火焰,你就等於救人一命了你知道嗎?」

    廚子張大了嘴巴,「……」

    他感覺腦子暈乎乎的,完全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難道二少爺給自己下了咒語?

    第二天早上衛寒就拎着一盒糕點去了燕王府,他已經提前向林絕峰請好假了,林絕峰哪有不允的,笑眯眯的捋着鬍子就同意了,所以衛寒才能光明正大的休假一天。

    他拎着廚子即興發揮做出來的點心,廚子端了一盤子紅綠相間的點心遞給衛寒道:「二少爺,嘗嘗我做的點心。」

    衛寒拈起一塊點心,嫌棄的瞅了瞅道:「這又紅又綠的,啥玩意啊?」

    廚子自豪道:「這裏頭我用的主料是紅花和榆錢,所以顏色又紅又綠,我還給起了個好聽的名字。」

    衛寒抬眼望他,「什麼?」


    廚子把脖子上的布巾拿在手裏,往空中狠狠地一甩,「就叫花開富貴!」

    「……好名字。」衛寒由衷讚嘆道:「太有才了,想不到我衛府還有這樣的人才。」

    做了個點心卻得到了這麼高的讚譽,廚子開心的都要飄起來了,他感動的道:「二少爺你放心,我還會繼續努力的,我一定會做出更完美的點心來給你送人。」

    衛寒趕緊逃了,他逃到大街上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早飯。這個糟心的廚子,作為一個廚子他卻那麼能說,委實不算是一個好廚子。衛寒正好站在一個早點攤子旁邊,他看了看攤子上賣的早點,灰不溜秋一碗不知道是啥。

    攤子老闆見衛寒駐足觀望良久,就招呼道:「這位公子,沒吃早飯吧?來一碗吧。」

    於是衛寒就坐下了,他用鼻子嗅了嗅,感覺還挺香,遂道:「先來一碗嘗嘗。」

    &嘞,這就來。」

    就見老闆一手拿碗,一手上包布拎起爐子上燒得滾沸的銅壺,把壺裏滾沸的開水往碗裏一衝,然後再往碗裏撒了一層芝麻,就端過來給衛寒。

    衛寒聞着這個味道,又香又甜。他兩輩子都沒有吃過這個東西,但卻覺得莫名的熟悉。衛寒拿勺子攪拌兩下,問道:「你這個是什麼做的啊?聞着挺香的。」

    &呦公子,這是茶湯啊。」老闆道:「公子你不是本地人?沒喝過茶湯?」

    原來這就是茶湯,在衛寒的記憶里,幾年書念下來就只記得幾篇說吃的課文。其中一篇就是說茶湯的,名字不記得了,就記得裏頭天津的茶湯說的有多好吃。他是個南方土著,長這麼大沒去過長江以北,雖對茶湯垂涎已久但就是沒吃過。

    衛寒拿勺子喝了一口,只覺得真是又香又甜又爽滑,幾口喝完了一碗。衛寒不滿足道:「再來一碗。」

    &好嘞。」

    &等。」衛寒叫住他道:「你這個芝麻不能這麼放。」

    老闆懵逼道:「那該怎麼放?」

    &樣。」衛寒指導他道:「你把芝麻碾碎了,碾成粉。再往碗裏倒一半茶湯撒一層芝麻粉,然後倒滿再撒一層芝麻粉,這樣就更香了。」

    &好吧。」老闆見他的穿着非富即貴,也不敢拒絕,就給他做了一份特製的茶湯。

    衛寒吃着這聞名已久的茶湯,心裏盪起了一股滿足感,但想到馬上要去燕王府和一群不真誠的人虛偽的寒暄,就覺得心累。早飯還是得吃飽點茶湯有點不抵飽,到時候消耗太大一定會餓。

    衛寒四周一看沒看見什麼其他攤子,他打開了手裏的禮盒,見裏面有花開富貴十二塊。他伸手拿了一塊,心想我吃了一塊還剩十一塊,寓意着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多麼好簡直太贊了。

    &呦,太香了。」

    這時胳膊桌的客人受不了這個香,對老闆道:「再來碗茶湯,跟他那個一樣的。」

    &老闆有點懵,但還是道:「好嘞。」。

    茶湯上來,客人喝了一口,贊道:「香,真香。」

    他轉頭對衛寒道:「你咋這麼會吃呢?」

    衛寒一臉得意道:「我這叫美食家你懂不懂?善於發現食物的美妙之處。」

    客人半懂不懂,看着衛寒的點心道:「你這點心看着不錯,我能嘗一塊嗎?」

    &啊,你吃吧。」

    於是客人就吃了,等衛寒反應過來的時候點心就只剩九塊了。

    衛寒:「……」好吧,寓意長長久久也是不錯的。他仰天長嘆,差點被自己蠢哭了。

    一低頭,突然發現那個客人的手上又多了兩塊點心。

    「!!!」

    衛寒往盒子裏一看,只見裏頭躺着可憐兮兮的的七塊點心。衛寒大喊一聲:「住嘴啊!」

    客人將點心扔進嘴裏,不屑道:「不就兩塊點心嘛,看你小氣的。」

    「……」怎麼辦?七塊點心有什麼寓意?

    衛寒坐在原地,瞬間麻了爪子。要不再吃一塊,整個六六大順?有送人六塊點心的嗎?衛寒苦思冥想許久,終於認輸,算了還是自己吃了吧。

    他吃完了點心,對老闆道:「再來六碗茶湯。」

    老闆震驚了,他剛剛看着衛寒吃光了點心,現在還能吃得下?他問道:「公子,您吃得完嗎?」

    &管我?」衛寒指着桌子上的禮盒道:「準備六碗茶湯裝進去,本公子要送人。」

    老闆:「……」

    拿茶湯裝禮盒裏送人的,這麼多年來老闆也是頭一次見。他就納了悶了,這年頭有錢人流行送茶湯?怎麼我這攤上的生意不見好?

    衛寒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盒子的茶湯走在路上,古代也沒有保鮮膜什麼的,這碗口也封不住,他不小心一點茶湯就灑了。

    一路戰戰兢兢來到了燕王府門前,門口站着凶神惡煞的門房,衛寒捧着禮盒道:「煩請通告一聲,就說翰林院編修衛寒特來拜訪燕王殿下。」

    門房一聽他只是個七品道編修,當場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這個王爺門房怎麼的也有六品吧,一個小小的七品芝麻粒大小的官也想見王爺?

    衛寒見他表情抽搐,疑似癲癇發作,關切的問道:「你……還好吧?」

    &王爺沒空。」門房用蔑視的眼神看着他道:「我家王爺日理萬機,往來的不是尚書就是將軍,你說你湊什麼熱鬧?一邊涼快去。」

    衛寒眨了眨眼睛,道:「你家王爺也是這麼想的?」

    &是。」門房一拍胸脯,「王爺沒這意思,我這當下人的敢這樣嗎?我說你還年輕,不必急着往上爬,等過幾年官位稍稍升上去一點你再來,我絕不攔你。」

    &這可是你說的。」衛寒點點頭道:「我還省了份禮。」

    說完衛寒轉身就走,他絲毫不覺得生氣,反而很感激這個門房,他使自己有了充分的理由和余之靖劃清界限。

    &你等等。」門房在後頭喊。

    衛寒驚恐轉頭,「你反悔了?」

    &悔什麼啊?」門房道:「哪有送王爺的禮還帶回去的,你人可以走,禮物留下。」

    &的。」衛寒動作靈活的把茶湯送到他手上,貼心提醒道:「小心點,裏頭的東西容易灑。」

    門房看着衛寒飛快遠去的背影,心想送的什麼還容易灑,沒蓋的酒?

    他打開一看,就被一陣熱氣熏花了眼睛。真是眼也朦朧淚也朦朧,好半天沒看清裏頭究竟是個啥。他被熏得眼淚嘩嘩的,終於蒸汽散開,他看見自己的手裏捧着六碗熱乎乎的茶湯。

    門房:「……」

    門房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他是不會相信有人會送王爺茶湯的,難道這個盒子是個寶?自己剛剛還在想早飯沒吃有點餓得慌,盒子裏就出現了茶湯。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心想事成盒?

    他這捧着六碗熱氣騰騰的茶湯還未有動作,外出辦事的崔先生回來了。他看着捧着茶湯的門房道:「這是剛買了早點回來啊?」

    &不是……」門房道:「崔先生,我可能碰到寶了。」

    &崔先生奇怪道:「怎麼了?」

    門房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一說,再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崔先生敏銳的抓住了重點,「那個七品小官有沒有自報家門?」

    &門房道:「他說他是翰林院的編修,叫什麼衛寒?哎呦,管他胃寒胃酸,總之他不重要。」

    崔先生:「……」

    &的娘啊。」崔先生虛弱的感嘆一聲,隨後拔腿就跑,待他跑到街上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衛寒的身影了。

    崔先生帶着滿腔的悲憤回到了燕王府,他伸手指着門房道:「你呀……殺你一百次都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

    門房呆呆的站在門口,心想壞事了,自己闖禍了,這下活不成了。

    崔先生匆匆跑到書房去找余之靖,結果撲了個空。他馬不停蹄的轉身往他的寢室跑,汗流浹背的跑過去一把推開了門,「王爺不好啦!」

    &

    裏面傳來一陣驚訝的嬌呼,崔先生立刻退出來關上門,動作快的好像一道閃電。

    余之靖不悅的聲音在裏頭響起,「你要幹什麼?」

    &下?」崔先生急道:「您快點,大事不好了。」

    崔先生不是這麼不穩重的人,他着急成這樣一定是有要事發生。余之靖衣服隨便一披就推門出來,看着崔先生道:「先生,究竟發生了何事?」

    崔先生道:「剛剛衛寒來了。」

    &事啊。」余之靖越過崔先生四處亂看,「人呢?本王要以貴賓之禮接待他。」

    &了。」崔先生淡淡道。

    &了?什麼意思?」余之靖難以理解道:「你讓他走的?」

    &是。」崔先生很平靜的道:「門房嫌棄他七品官小,把他趕回去了。」

    余之靖:「……」

    &爺?殿下?」崔先生慌忙接住余之靖下滑的身體,「王爺你要挺住啊。」

    余之靖恨不得吐出一口陳年老血,「先生啊……」

    崔先生面露不忍之色,>

    &王……命苦啊……」

    &爺你不用急,此事還有轉機。」崔先生安慰道。

    &有何轉機?」余之靖頗有點心灰意冷道:「本王禁足府中,便是想要去找衛寒賠禮道歉都沒有機會,談何轉機?」

    &爺您不能出府,但在下可以。」崔先生一臉的嚴肅道:「我去找衛寒,一定勸他為王爺效力,至少也讓他來見您一面。」

    &余之靖感動地道:「如此,就拜託先生了。」

    崔先生後退一步,道:「若不成功,在下提頭來見。」

    衛寒把茶湯丟給了門房,興高采烈的就往回跑,管家見他這麼早就回來,疑惑道:「二少爺,你落東西啦?」

    &有。」衛寒衝進後院道:「不要煩我,我去睡個回籠覺。」

    崔先生急急忙忙往衛府跑,既沒有帶禮物也沒有下拜帖,總而言之在衛管家眼裏,這個長相斯文的中年人很沒有禮貌。

    崔先生倒是彬彬有禮道:「在下想要見貴府的二少爺,煩請通報一聲。」

    衛管家用一種隱晦的蔑視眼神將他打量了個遍,語氣不咸不淡道:「二少爺還在睡覺,你改日再來吧。」

    崔先生心裏咯噔一聲,心想衛寒是真生氣了,他明明剛從外面回來怎麼可能在睡覺呢?一定是受到了門房的羞辱,不想見客。崔先生笑道:「在下是燕王府的人,找衛公子有事。」

    衛管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二少爺明明剛從燕王府回來,這麼短的時間能有什麼事?他就問:「什麼事?」

    &崔先生不傻,他不能會說你家少爺被王府的門房羞辱了,我現在是來解釋道歉的。他思考了半天道:「我家王爺有話要在下帶給衛公子。」

    &樣啊。」衛管家指着自己道:「你說吧,等少爺睡醒了我告訴他。」

    &你這人……」崔先生有點挫敗道:「王爺這句話只想讓衛公子一人聽,你怎麼能聽?」

    &怎麼不能聽了?」這下衛管家就不樂意了,「我從小就在衛家長大,衛將軍都是我一手養大的,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

    崔先生敗了,他心想難怪衛家漸漸敗落,衛燎他治府如此的隨意,想來治軍的本事也不怎麼樣。他心中嘆氣,面上還得帶着笑道:「實不相瞞,真的是有要緊事,你行行好,就讓我進去吧。」

    衛管家此人耳根子軟,聽到他如此服軟,也就鬆了口氣道:「你等等,我去告訴二少爺。」

    &好。」崔先生抹了把汗,「謝謝老哥了。」

    此時衛寒剛剛睡着,夢裏全是躺在鍋里的美男,他食指大動正欲嘗嘗滋味。就聽一個難聽的聲音徹響於天地之間,「少爺……醒醒……」

    衛寒睜開紅紅的眼睛,看着衛管家的老臉道:「如果你沒有什麼充分的理由,我一定會讓你嘗嘗什麼叫做魔音入耳。」

    衛管家汗了一下,道:「少爺,有個燕王府的人說要見你。」

    &見。」衛寒痛苦的抱着被子道:「千萬不要讓他進來。」

    &美?衛兄在嗎?」窗外響起一道陌生的男音。

    衛寒看着衛管家道:「你放他進來了?」

    衛管家搖頭道:「沒有啊。」

    &他怎麼進來的?」衛寒指着窗外。

    &的。」衛管家罵了一聲,「這孫子不講究,自個兒跑進來了。」

    說完衛管家就推開門沖了出去,就見崔先生布衣飄飄的道:「里美就在這裏頭?我這就進去。」

    衛管家就攔他,「誰准你進去的?」

    &呀,里美呀,你可讓我好找。」崔先生就好像沒看見衛管家一樣,抬腳就往衛寒房間裏走。

    衛管家急道:「你聽不懂人話乎?」

    &美我來了,今早之事你莫要介懷,那惡僕已被我亂棍趕走了。」說着他推開門,伸頭進去道:「里美?」

    房間裏靜靜悄悄一個人影也無,他輕輕走進去四處一看,並沒有看見衛寒。

    &美?在下知道你在裏面,莫鬧了,出來吧。」

    房間裏依舊一片靜悄悄的,衛管家冷着臉道:「這裏沒人,你走吧。」

    崔先生走到床邊,見被褥凌亂,顯然剛剛還有人在此睡覺,還來不及收拾。他用他那鷹一樣的眼睛四處掃射,道:「里美,在下是奉燕王之命前來的,你出來吧。」

    他見床前的鞋子擺放凌亂,忽然跪趴倒在地,往床底下一看。和衛寒正好看了個對眼,這是衛寒有生以來最尷尬的一次對視,尷尬到他都想直接昏過去了。

    &美。」崔先生微笑道:「底下涼快否?」

    &還好,還好。」衛寒伸手撫着額頭道:「我從小睡覺就習慣性的往床底下滾,你不要見怪啊。」

    &見怪不見怪,里美大才高中探花,沒想到還保持着如稚子一般的天真睡姿,真是難得。」他對着衛寒伸出手道:「在下姓崔,特來拉里美出來。」

    衛寒確定自己的臉皮沒有他的厚,連忙自己爬出來,拍拍身上的灰道:「這個習慣不好,我要改,太費衣服了。」

    崔先生理解點頭,「甚是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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