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上崗(穿書) 25.第 二十五 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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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配不上崗(穿書)

    鄭霽元在一眾丫鬟長隨的簇擁下, 來到內儀門處,他將小廝遠遠留下, 領着丫鬟繞過花木,進入小涼亭。

    &姐,這是怎麼了?」鄭霽元一邊拾級而上,一邊抬頭關切詢問胞姐。

    他了解自家姐姐,鄭玉薇並不是無風起浪的人, 在今天這個重要日子裏頭,她連派遣丫鬟都來不及, 親自出馬直奔前院尋他,必定是有要事發生。

    因此鄭霽元語氣中,難免帶上幾分憂心忡忡。

    &弟。」鄭玉薇輕喚, 她本來坐在亭中石凳上, 一見弟弟身影轉出花木叢,立即站起迎上前去。

    她端詳弟弟臉色一番,問道:「今天可累?」

    姐弟倆攜手回到亭下圓石桌旁, 坐下, 鄭霽元迫不及待詢問道:「姐姐, 我不累,你喚我來可是有要緊之事?」

    &確是如此。」鄭玉薇點了點頭, 事態緊急, 她亦不拖泥帶水, 直接俯身附在鄭霽元耳旁, 將周文倩之事悄聲說了一遍。

    鄭霽元年紀雖小,但他是安國公府世子爺,鄭家的繼承人,在前院裏身份不容小覷,加上鄭明成很注重培養他的實際處事能力,他本人院裏的事自不必說,就連前院一些不大的事,他都很有話語權。

    現在父親肯定很繁忙,就算鄭玉薇派人告訴他,他亦未必能立即抽身出來傾聽,她思慮一番後,還是覺得先告訴小弟,讓小弟採取行動的同時,再伺機告訴父親為好。

    鄭玉薇一路思考,這是能最快採取行動的一個法子,若是等美景稟報母親後,再由母親派人尋外院大管事再處理,這誓必會耽擱不少時候,要是讓那對野鴛鴦給飛了,那她籌謀多日的計劃,便以失敗告終。

    那鄭玉薇就得吐血,畢竟,她這回劍指秦二,目的是完全擺脫二人婚配的可能,周文倩只是順帶的而已。

    鄭霽元側頭凝神細聽,他越聽,臉色越發凝重,最後,他眉頭緊蹙,玉白小臉陰沉,狠狠一拂衣袖,切齒怒道:「好一個不知廉恥的賤婢!咱家收容了她,讓她母女養尊處優,祖母還費盡心思給她相看親事,她竟敢致我鄭家於如此境地!」

    他膚色隨了母親,但五官卻跟父親頗為俏似,此刻板起一張小臉,竟很有幾分威嚴,若是平時,鄭玉薇必然要取笑弟弟一番,但現下,她卻沒有這個心思。

    鄭霽元拍案而起,他對鄭玉薇說:「姐姐,我明白該如何做。」他接着囑咐道:「姐姐你先回去罷,耽擱這麼長時間,娘怕是要擔心了。」

    &這點鄭玉薇知道,她本來就打算跟弟弟說完以後,便立即回去的,「我知道的。」

    時間緊迫,鄭霽元立即起身,要前去處理此事,他剛邁開半步,鄭玉薇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喚了一聲,「小弟。」

    &姐,可還有事?」鄭霽元回頭,有些疑惑問道。

    &弟,」鄭玉薇面色沉凝,直視鄭霽元眼眸,輕聲說道:「與周文倩幽會之人,必定就是那秦二。」

    鄭玉薇很認真地對弟弟說:「小弟,我不喜歡秦二。」

    &明白了。」鄭霽元當即心領神會,他點點頭,拍了拍鄭玉薇手,道:「我知道該如何做,姐姐你放心。」

    事不宜遲,姐弟倆話罷馬上分開,鄭霽元出了涼亭,先估摸那處角門與前院相通聯的位置,略略思索了一番,然後招來青硯,讓他先回去領上自己的心腹,悄悄往那邊包抄而去。

    為防人手不足,鄭霽元還將跟在身邊人分出去一半,令青硯帶上,隨後,他帶着剩下的人,疾奔返回前頭,尋找父親。

    鄭霽元一邊走,一邊打發幾個人,讓他們去尋找外院大管事,令他立即去他父親處。

    今日大管事的繁忙程度不下於他們父子,需輾轉各處處理一應大小事宜,要是父親知悉此事再去尋人,怕是又要耽擱一些時候。

    姐姐的意思鄭霽元很明白,所以這回一定得逮住秦二,要是耽擱了時間,事情恐要再生波瀾。

    其實,只要一想到身為大家子弟的秦二,竟偷偷與那掛着他表姐名頭的周文倩幽會,地點還在自家裏頭,他祖母壽宴上,鄭霽元就萬分厭惡。

    更別說,那秦二此時正與他胞姐在議婚,之前聽母親說,兩家打算等秦二出孝後就要定親,現在對方干出這事,實在讓鄭霽元厭惡之餘更是氣憤之極。

    秦二是在侮辱他姐姐,侮辱他鄭家,侮辱整個安國公府。

    鄭霽元的小臉陰沉得幾乎要滴下水來,這時,鑼鼓鏗鏘之聲響起,他腳下立即更快幾分,領着眾人,飛速往戲棚子那邊而去。

    沿着長長的抄手遊廊而上,鄭霽元拐過月亮門,進入設了戲棚子的大院落,他很幸運,剛轉過一個彎,就看見父親鄭明成的身影。

    &爹爹。」鄭霽元又驚又喜,揚聲連連呼喚,連平時沉穩自重都給忘在腦後。

    鄭明成身後是更衣的屋子,他剛從裏頭出來,準備抬腳返回前頭廳堂中,便聽到自家兒子的連聲高呼。

    他挑了挑眉,側身面向愛子,溫聲問道:「元兒,可是有事尋為父?」

    鄭明成很了解自己的小兒子,他平日很是有禮,特別在外頭,從不這般急奔高呼,現今有些失態,怕是有要事。

    鄭霽元幾步衝上前,鄭明成伸手,像小時候一般牽住兒子的小手,笑道:「好了,把事情先說給爹聽。」

    鄭明成疼愛兒子與女兒一般無二,只是兒子身負重責,嚴厲的教導其實是對鄭霽元最為好,但這也並不代表他不會對兒子和顏悅色。

    &爹,我跟你說。」鄭霽元招手,鄭明成配合彎腰低頭,讓兒子能附在他耳邊說話。

    只是,隨着兒子急促的悄聲細語,鄭明成本來微笑的唇角壓下,眼帘低垂,面色漸漸冷了下來。

    鄭霽元將事情急急說罷,鄭明成直起腰,拍拍他的背,說道:「好了,這事交給爹爹,你先回去吧。」隨後,他側頭沉聲吩咐身邊僕役,「去找鄭高來。」

    鄭高,是青硯的父親,安國公府外院大管事,鄭明成的心腹。

    &鄭霽元本來打算轉身,但他猶豫片刻,還是仰頭對父親道:「爹爹,咱們能逮住秦二嗎?」

    &姐不喜歡秦二。」這是鄭玉薇的囑託,鄭霽元心頭始終惦記着,他雖知父親出手效率最高,但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與那周文倩幽會的是秦二,那他必定跑不了。」鄭明成神色冷肅,低頭對兒子說道。

    說罷,他眼睛眯了眯。

    鄭明成聲音溫和,但眼神卻如冰,若不是同為今上心腹的同僚家中實在沒有適齡嫡子,他鄭明成的掌上明珠,怎能屈就於這麼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侯府次子。

    不用兒子多說,若逮住那人真是秦二,鄭明成寧願將愛女養在家裏一輩子,也不會嫁予這麼個寡廉鮮恥之人。

    之前,妻子尋摸一番,看好了這個秦二,是跟鄭明成商量過的。

    鄭明成身為今上心腹,如今京城乃至整個官員體系黨爭激烈,他與人交往時需謹慎萬分,無論哪一黨不敢隨意沾邊,以防落在老皇帝眼裏產生不良的後果。

    同僚交往皆如此,更別說是結兒女親家這般的大事。

    其實,這才是鄭玉薇身為國公府嫡出長女,議親路上如此艱難的根本原因。

    他愧對愛女,卻無可奈何,只因鄭明成身後背負着的,是偌大的安國公府以及整個鄭氏一族。

    如今為鄭玉薇選婿,確實如楊氏所言,不過就是矮子裏挑高個罷了,只是他們夫妻卻無計可施。

    鄭明成得知秦二此人後,派出心腹將其仔仔細細打探清楚,確定秦二此人雖無大才,但人品尚可,且亦不似個貪花好色之人。

    女兒嫁予對方,日後背靠宣平侯府與他家,平步青雲雖不能,但富貴穩妥的日子還是可以保證的。

    鄭明成將秦二乃至秦家推敲了個徹底,這才對妻子點了頭。

    誰知道,這個目測人品尚可的秦二,現今竟一而再地出么蛾子。

    鄭明成冷冷地哼了一聲。

    鄭霽元見狀,心頭大石立時放下,他餘光瞥見父親身後急步趕來的大管事鄭高,於是拱手對鄭明成說道:「父親,孩兒先行告退。」

    &鄭明成點點頭,溫聲說:「去吧。」

    目送兒子身影走遠後,鄭明成回身,正好看見已經來到面前的鄭高。

    &才見過主子。」鄭高年約四十,身材高且瘦,他上前躬身作揖,給主子行禮。

    &來罷。」鄭明成負手舉步,離開更衣的屋子,往一旁安靜處行去。

    鄭常會意,連忙低頭跟上。

    鄭明成吩咐左右稍退,只留下鄭常在跟前,隨後,他小聲而簡短地吩咐了一番。

    鄭常聞言雖驚詫,但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仔細聽過主子吩咐後,他立即躬身退下,匆匆離去。

    鄭明成彈了彈衣袖,垂目哼了一聲,便舉步往戲台子方向行去。

    鄭常跟隨他多年,這些小事自然不在話下,鄭明成從不將周秦二人放在眼裏,這兩人要是真搭上了,他肯定對方跑不掉。

    春光明媚,日頭漸高。

    小涼亭附近種了很多花樹,淡雅如浮煙的花香緩緩浸入鄭玉薇的心扉,她站在涼亭上目送弟弟身影走遠,片刻後,深深地吸了一口芬芳的氣息。

    自然清香溢滿胸.腔,鄭玉薇徐徐吐了一口氣,只覺心裏頭一拂之前的緊張焦急,無端暢快起來。

    她微微一笑,緩步走出涼亭,仰目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今天天氣真好,確實是個好日子。

    &們回去吧。」鄭玉薇聲音有些輕快,微笑吩咐道。

    &姑娘。」良辰一干人也很高興,她們榮辱全繫於主子一身,主子好了,她們才有可能好。

    鄭玉薇低頭舉步,正欲踏上迴廊,驀然間,有一種強烈的被注視感襲上心頭。

    她一驚,反射性側頭,循着感覺往左側看去。

    蜿蜒曲折的抄手遊廊旁邊,栽有一顆粗壯的海棠花樹,虬結曲折的老枝幹舒展搖曳,那花樹下站着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

    他身穿寶藍色麒麟紋錦緞直綴長袍,春日的陽光灑在花樹上,枝條的陰影打在他身上,寶藍色在陽光下色澤純粹而鮮亮,而陰影下的卻遮成昏暗的墨藍色。

    藍色明明暗暗,而男子袖口衣擺繡着的銀色雲紋,卻在陽光下分外閃耀

    這是一個威儀十足的男子,他光是輕巧地往那地兒一站,赫赫之勢便撲面而來。

    而他正直直看着她。

    是的,這個不怒自威的男子此刻靜靜站在海棠樹下,黝黑明亮的眼眸盯着鄭玉薇,一眨不眨。

    鄭玉薇偏首,視線剛好與他對了個正着,她一愣,片刻後,使勁地眨了眨眼睛,那人卻還在。

    顯然這並不是她的錯覺。

    這男子鄭玉薇剛剛好認識,他,他竟是秦二的兄長,宣平侯秦立遠。

    鄭玉薇早上剛見過他,雖然隔了一層屏風,但她可以肯定,就是這人沒錯。

    一瞬間,鄭玉薇很有些錯愕,她定了定神,再次抬起眼帘,往前看去。

    這在此時,又一陣春風拂過,粉色的海棠花瓣紛紛揚揚,落在秦立遠的頭上身上,然後再落在地上。

    鄭玉薇眨了眨眼睛。

    而秦立遠則站在原地,一直不錯眼地看着她,他眼神很深邃,如浩瀚大海,暗藏洶湧,晃眼間,目光仿若帶有萬語千言欲訴,只是待她再留神一看,卻又平靜若水。

    這男人的眼神實在很強勢,被他這般注視着,鄭玉薇的心尖無端有些顫抖

    。

    只是,誰來告訴她,原文男二他無端端站在前頭,靜靜不語只看着她,究竟意欲何為?

    這時,秦立遠唇角微微一揚。

    眼前小少女的眼眸一如往日亮晶晶,線條精緻的鳳目看見他時,倏地瞪了個滾圓,她口瞪目呆,仿若不信般把眼睛眨了又眨,最後才相信了他的存在。

    秦立遠有些好笑,心情無端就飛揚起來。

    他本來因聽聞秦鄭兩府親事將議定,心緒已是一連陰鬱多日,此刻突然就陰天轉晴。

    秦立遠抬目,細細端詳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少女,她今日烏黑的雲鬢高挽,髮髻斜插一支雙蝶振翅穿珠點翠步搖,鬢邊再點綴幾個小小的流蘇髮飾,華貴的珠翠在陽光下分外褶褶生輝,但卻遠不及她那張嬌美絕俗的小臉耀目。

    烏鬢如雲,明眸酷齒,腮凝新荔,唇若塗朱,佳人顧盼神飛,令人見之忘俗。

    秦立遠眸色深了深,他心智極堅,並不是貪戀顏色之人,亦早知道她極美,卻不知她盛裝一番,效果是還能這般驚人。

    他深邃的目光往下,小少女今日一襲水紅色鏤金百蝶穿花輕紗留仙裙,寬帶在纖細的腰身一束,更顯其不盈一握。

    驀然,他不動聲色梭視的目光一凝,落在她自腰間垂落於裙擺處的環佩香袋上。

    那其中有一枚殷紅如血的圓形玉佩,秦立遠目光銳利,清晰地看見了其上鏤雕的精緻花卉紋,花卉中還雕有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小蝴蝶。


    秦立遠對這血佩分外熟悉,上頭每處紋路皆瞭然於心,只因他胸前暗袋亦正好有一枚,只不過,他懷裏這枚的小蝴蝶雕在玉佩左側,而她身上這枚則雕在右側。

    這兩枚血佩正正好是一對。

    秦立遠唇畔弧度不自覺加深,目光愈發柔和,他往前一步,走出花樹陰影,輕啟薄唇,溫聲說道:「你怎地又這般調皮,出到這外院玩耍。」

    他揣測,她應是有要事來找兄弟的,不過,他還是想逗引她一番,說她是出來玩耍的。

    果然,如他所料,鄭玉薇的鳳目再次睜大,她有些氣鼓鼓的,不是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沒有發言權嗎?

    怎麼她就必定是調皮出來玩耍了?還有,他們很熟悉麼?

    &鄭玉薇抬頭,看着眼前眉目深邃,面容剛毅英俊,正低頭凝視自己的男子,她反射性張口欲言,但剛吐出一字後立即便覺不妥,她隨即收斂了情緒,避而不答,只福了福身,喚了一聲:「秦表哥。」

    秦表哥?

    秦立遠瞬間想起那扇高大的屏風,早上時,她果然就在屏風之後。

    隨着她斂身福禮的動作,低眉垂目的小少女變得端莊優雅起來,落落大方氣質自然,很有一番公府貴女的超然氣度。

    秦立遠挑眉,暗暗好笑,只是這並不能騙到他,他見識過她調皮任性以及最膽大的一面。

    但他只微微一笑,並沒多說什麼。

    再深深看了她一眼,秦立遠溫聲囑咐道:「今天適逢你祖母壽辰,家中賓客甚多,前院人來人往的,你不好多待,快回去吧。」

    男聲穩重而低沉,卻十分溫和,循循細囑於她,所言屬實且皆是為她考量。

    鄭玉薇聞言卻是一怔,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能讓人聽出其中真情實意。

    可是,他們之間不是倆陌生人嗎?這表哥表妹的雖叫得頗為好聽,但實際上此刻才是兩人頭一回面對面,鄭玉薇抿了抿唇,心下有幾分疑惑。

    她本已眼帘微垂,只盯着秦立遠靴前一丈位置,此刻聞言後卻不覺抬眸,看向對方。

    秦立遠長身而立,駐足於春日的暖陽中,他身材頎長矯健,儀表堂堂且威儀十足,雖暫時收斂,但一身氣勢依舊逼人。

    但他此刻唇角微揚,眼神溫和,一抹微笑柔化了他偏硬朗的五官,正專注凝視着她。

    鄭玉薇抬眸正好撞進他的視線中,沒了剛才的微驚與戒備,她此刻再看向那深邃的目光,就能隱隱察覺出其中柔情,他眸中情感仿似這春日碧水,一圈圈地將她細細地包裹起來。

    鄭玉薇的心跳無端快了兩拍,她身體的血液似乎往頭上沖了沖,臉頰耳垂有些發燙,她倏地低下頭,「嗯」地答應一聲。

    &回去了。」這回,鄭玉薇並沒再抬首,她微微福了福身,告辭道。

    這人在外院見到她,但不知為何,鄭玉薇卻無端很篤定,他不會到處亂說。

    之前不擔心,全為從原文知道對方的人品,但現在鄭玉薇的心安定,卻是因為這人剛才的一個眼神。

    &秦立遠頷首,緩聲徐道:「快回去吧,以免你母親擔憂。」

    話罷,秦立遠站在原地,遙遙目送鄭玉薇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走遠,那窈窕的背影拐了個彎,消失在眼前。

    片刻後,他方轉身,往前頭行去。

    鏗鏘鑼鼓之聲漸漸清晰,秦立遠已經走到戲棚子附近,這時,一個長隨打扮的人上前,給他行禮。

    秦立遠眼神閃了閃,這是他自宣平侯府帶來的人,實際身份並非長隨,今日不過客串一把。

    被叫起來後,這個身材中等、長相普通的長隨跟在秦立遠身後,他見左近無外人,立即嘴唇微動,悄聲而快速說了一段話。

    秦立遠聞言眼瞼微垂,復又抬起,隨後他唇角微微一挑,吩咐身邊長隨道:「既然如此,我們這邊立即把動作停下來罷。」

    &屬下領命。」長隨拱手應了一聲,然後低頭匆匆離去。

    周文倩閃身進了小角門後,心下略略有些緊張,她立即提起裙擺,急急往前走了一段,直到拐進一條夾道後,再回頭時已無法看見那個小角門,她的心方才安定下來。

    她緩了緩腳步,抬起手,將稍有些凌亂的衣襟與秀髮整理了一番,方才繼續快步前行。

    安國公府佔地遼闊,前院比後宅還要大,因此這一條專供府里僕役穿行的小夾道很是狹長,周文倩頭一次到此,自然難免陌生,剛剛安定的心又開始稍有忐忑。

    只是,無論如何,周文倩都會繼續前行,她蹙了蹙眉,腳下不慢反快。

    萬幸的是,這條夾道並沒有太多岔路,且路上也同有一些身穿翠綠色比甲的丫鬟匆匆而行,周文倩隨着她們走,倒能順利到達了前院角門。

    周文倩眼尖,遠遠看見前頭剛好有幾個丫鬟要進門,她連忙緊趕一段,低着頭緊跟幾人身後,跨進了角門。

    她很幸運,這處角門同樣把守較松乏,周文倩順利混進了。

    剛進小角門,周文倩並沒有獨自離開,而是隨着幾人又走片刻。

    此時,前頭出現了一個粉油大影壁,影壁後頭則是一扇大門,而左側處另有幾間小小的抱廈。

    就是這個地方。

    周文倩的腳步馬上緩了下來,等到了影壁前不遠處時,她腳下悄悄一轉,拐進了抱廈方向,不動聲色地與幾個丫鬟分了開來。

    她一直走在最後,因此前頭幾個丫鬟並沒有發現不妥之處。

    直到此時,周文倩一直高度集中的精神才放鬆些許,她沒到過前院,全憑從下仆嘴裏打探的消息摸索前行,剛才一直懸着心,生怕自己走錯了地方。

    好在這參照物實在顯眼,她倒是一路都沒有出錯。

    周文倩不認識路,因此與秦二相約的地點絕對不會太複雜,她又往前走了一段,便看見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座不大不小的假山。

    她心下一喜,就是這裏了。

    這座假山位於前院邊緣地帶,本就偏僻,今日又逢府里大宴,僕役個個繁忙,因此就更顯清淨。

    這些正正合了周文倩的心意,她抬眼遠遠地打量了假山一番,見這座假山有足一人多高,後方與一側緊挨着圍牆,前面是青石板小道,而另一側則是茂盛的花木。

    很好,確實如消息中一般無二,這地兒很是隱蔽。

    周文倩見狀很滿意,她小心翼翼地左右打量,見四下暫無人跡,於是,她馬上加快腳步,迅速閃到假山後頭去。

    假山與圍牆之間有一條三尺來寬的縫隙,雖狹窄,但人進入依舊遊刃有餘,兼假山後面有一個位置凹陷了進去,算是別有洞天,到了這個地方,人能活動之處就更寬鬆了。

    周文倩走到那凹陷處站定,左右一看,很好,就連在假山外也不可能看見她了。

    事情很順利。

    直到站在此處,周文倩方鬆了口氣。

    只不過,片刻後,她剛安定下來的心,便有些了提起來。

    這地方確實是夠隱蔽了,只是秦立軒同樣不熟悉安國公府,他能找到地方嗎?

    如果他找不到,她再努力也是白搭,周文倩想着想着,又忐忑起來了。

    好在,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周文倩焦急地等了兩刻鐘後,秦立軒很是花費了一番功夫,他最終還是找到了地方。

    &郎!」「倩兒!」

    兩人相見一刻,俱是歡喜無限,情難自禁下,他們便緊緊擁抱在一起。

    少年的心在桃林處被撩起波瀾,年輕人的感情來得熾烈而迅猛,加上初遇之後,便只能通過書信寄託情思,難以相見的現狀加速了這份情感的發酵。

    秦立軒再見周文倩,只覺是久旱逢甘露,佳人如一泓清泉潤澤了他的乾涸的心田。

    一個情難自抑,一個雖有謀算但亦帶好感,於是,兩人便緊緊偎依在一起,開始互訴衷腸。

    對於有情人來說,有彼此的時間實在過得飛快,正當秦立軒與周文倩親密相依,竊竊私語互訴離情時,突然,他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些許腳步聲。

    秦立軒幼年練過些許武藝,雖他嫌習武辛苦,並沒堅持下去,但耳力到底比周文倩一個弱女子要好些。且他雖此刻行為出格,但卻並非無知小兒,他知道自己現在做什麼,驟然聽到聲響,他不由得心下一提,側頭仔細傾聽起來。

    &郎,怎麼了?」周文倩見狀心下亦是緊張,她一邊凝神細聽,一邊悄聲問道。

    秦立軒仔細聽過,那腳步聲卻沒再出現,他估計就是路過的僕役罷了。於是,他心下一松,不由低頭看着周文倩笑道:「無事,大概就是下仆路過罷了。」

    周文倩聞言提起的心放下,她柔柔一笑,如方才一般,低頭偎依到秦立軒肩膀處。

    秦立軒收緊雙臂,將柔弱的心上人摟緊。

    這對有情人並不知道,在假山的另一邊,有着一行數十人的健壯僕從正一路搜尋到此處。

    領頭的正是安國公府大管事鄭高,他正臉色微沉地站在假山旁的小道上,瞪了眼不小心發出腳步聲的手底下人後,方揮手示意眾人開始仔細查找,務必不放過一絲縫隙。

    鄭高體察上意,自然知道這回搜索不容有失,要是驚動了那兩人,讓人分開了,讓他們能藉此出言狡辯,那要他如何向主子交差?

    鄭高抬眼打量四周,應該就是這附近了,那處角門左右的地方他已搜了大半,就只剩下這一片了。

    那兩人不熟悉前院,絕不可能走得太遠。

    正當鄭大管事心下暗暗思忖時,驟然,一陣喧譁聲從假山後面響起,裏頭夾雜這一個年輕女子的尖叫聲,以及少年男子的怒喝。

    不用多說,這是逮到人了。

    鄭高心下立時鬆開,他一笑,隨即負手領人繞到假山後面去。

    假山與圍牆間的縫隙不大,僅能容兩個並排走過,鄭高出現,擠在縫隙中的僕役們便紛紛讓開,他們或退出縫隙,或往前走進假山凹陷處,片刻後便清出一條路來。

    鄭高步履穩健,舉步走進縫隙中。

    他抬眼一看,只見一名身穿錦袍的男子站在前頭,身後擋着一個女子,二人此刻雖沒有肢體接觸,但光憑這個親近的姿勢,便已說明一切。

    這男子鄭高見過,正是此行目標秦立軒。

    &不是宣平侯府秦二爺嘛?」鄭高抱拳作揖,笑道:「二爺怕是走錯道了,請隨小的出去安置,您看如何?」

    &膽奴才,爺要在何處,用得你管嗎?」秦立軒心下沉凝,知道事情要遭,只是他不可能退開,將周文倩暴露,於是只得提聲呵斥鄭高。

    鄭高也沒多說,他當然明白秦立軒不可能主動離開,只是客氣話他已經說過了,既然如此,他奉主子命令行事,就不要怪他上罰酒了。

    他一揮手,身邊人立馬上前,一左一右挾住秦立軒。

    這些人很有技巧,動作不大且輕柔,但秦立軒卻掙動不得,只得嚷嚷着被請了出去。

    秦立軒一被移開,他身後周文倩便露了出來,她臉色有些發白,顯然亦知道事情不好,不過她此刻卻只得佯作鎮定,冷冷對身邊的僕役說:「退下,我要回去。」

    鄭高聞言挑眉,他嗤笑一聲,眸帶挑剔地上下打量周文倩一番。

    周文倩頭上梳了個雙環髻,一襲彈墨撒花白底青綢襦裙,驟眼看上去,打扮倒是酷似丫鬟,只是鄭高安國公府大管家多年,他什麼眼界,隨意一掃就能看出衫裙質地的不同。

    他很是鄙夷,一個好好的閨閣小姐不當,偏要辦成丫鬟出來勾搭男子,嘖嘖,這周表小姐,看起來嬌嬌怯怯,骨子裏頭裏倒是風騷。

    再說周文倩喝了一聲後,圍在她身邊僕役卻恍若未聞,腳下不動分毫,而鄭高的眼神並不加以掩飾,她很輕易便能明白其中意思。

    她不認識鄭高,但憑對方這陣仗,便不難猜測到對方的大概身份,周文倩心下一時憤憤,她再算是投奔而來,也是主子,而這人不過就一個賣身的奴才,竟也敢鄙夷主子。

    周文倩一張俏面繃緊,只是她想什麼,鄭高並沒興趣知道,他懶得多說,隨手一揮,直接讓僕役上前把她押住。

    鄭高連粗使婆子都懶得召喚,直接就讓兩個身強體壯的年輕男僕押人。

    周文倩都能直接偷出前院私會男子了,鄭高不覺得她需要尊重,且對方不過就一個投奔而來的外四路表小姐罷了,他雖是奴僕,卻是渾然不懼。

    這事之前,鄭高雖不懼,但應有的禮數他肯定會有的,但此刻,他掃了尖叫掙扎的周文倩一眼,眸帶蔑視地笑了笑。

    鄭高敢用項上人頭保證,這周表小姐是絕對無法秋後算賬的。

    &下去,先找個空院子關起來吧。」鄭高一聲令下,周文倩馬上被兩個男僕役挾着雙臂,倒拖着往外走。

    這個姿勢對一個閨閣小姐而言,實在是很具有侮辱性,且周文倩隔着薄薄的春裝,已能感受到男僕們的體溫,於是,她的尖叫聲陡然便拔高。

    女聲尖銳且刺耳,鄭高不覺蹙了蹙眉頭,他低咒一聲,喝道:「還不快把嘴給堵起來,要是讓消息給漏了,咱們所有人都得吃瓜落!」

    鄭高話音一落,周文倩的尖叫聲便戛然而止。

    鄭高緊緊蹙起的眉心這才稍稍放鬆了下來。

    這個娘們真煩人,弄了這一出,給耽擱了他多少事,要知道,今天他本來已經是忙得連軸轉。

    鄭高把這對真愛鴛鴦暫時給處理妥當了,低聲罵了一句後,他便匆匆領人返回前頭,給鄭明成復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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