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海,生機急進涌動,海下百丈深內的所有生靈,全部衰落,而被吸噬而出的生機,甚至都來不及進入逃命的望鄉體內。
望鄉是真怕了,竭盡所能地跑,身後的東西他刺不中,也甩不掉,它們如同獵物,在悠哉地等着望鄉耗盡力氣。
望鄉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麼位置了,半個時辰後,他雖未力竭,但停了下來,知道自己再跑也無濟於事了,乾脆拼死算了。
轉回身,站在海面,那些緊跟着自己的影子消失了,片刻之後,望鄉聽到了滴水聲,卻是大海在向上滴水,如倒行的雨水,在空中升了十丈,忽又落了下來。
望鄉的視線隨水而落,而落至大海時,海面上已經出現了七八隻妖物。根本無法用獸、魔來定義這種妖物,因為它們的形態始終在變化,但唯一不變的,是它們那迥異的恐怖之眼。
中間靠前的一隻,如赤紅妖犬,黑紫色的眼球,眨眼的功夫,又似一隻蹲臥的赤紅猴子,忽的又趴了下來,像是個紅色鬼婆。
望鄉的背後懸浮着七把光槍,而自己手中還握着一把,他朝天一指,背後光槍飛起,幾息之後,從天墜落,極快地插向了妖物。
妖物並沒有躲避,那些光槍插入其身,卻均插空了,妖物們的身軀如流體一般,變幻多變,而且它們並非生靈,身上也沒有「符靈」,更別說生機了。更可怕的是,這些妖物具備思想和智慧,他們判斷出瞭望鄉的能力,在望鄉停下的那一刻,它們便很快的做出了判斷,將方圓數十里內的海下生靈全部驅逐或者抹殺,使得望鄉沒有了生機來源。
顯然,這已是死局,可望鄉不會認命。
他心念一起,自身「符靈」上的草木之印熠熠生輝,他的「符靈」降階,同時獲得了強大的恢復力。
那個赤紅妖物眼睛一歪,忽然向前衝來,同時身邊所有妖物全都變形,好似是整個畫面都幻化了,這些妖物變成了一團團不同顏色的火球。望鄉槍尖一挑,便刺中其一,然而那一團「火球」就插在槍中,滑向瞭望鄉,過程是極快。
子龍槍術是擁有身法的,但望鄉想要躲閃之時,便已躲不開了,這些傢伙就好似顓王東的精神幻物,或者木子云的火焰虛體,並沒有實形,所以你無論怎樣去攻擊都沒有效果。八團「火球」咬中瞭望鄉的身軀,同時妖物們的軀體也幻化出來。
噗!它們竟狠心的咬了下去,頓時,鮮血如暴雨般噴出,望鄉的血液瞬間沒了一半,好在他降階了「符靈」,才沒有直接死去,身上缺失了八塊較大的血肉,可是沒了生機來源,他強大的恢復力也沒有生效。
栽倒在海面,望鄉的血還在流,他根本不敢將自己的「符靈」升階為人,一旦回去,立刻就死,可現在,也是死。
妖物們在望鄉身邊幻化成型,它們沒有補最後一擊,卻悠哉悠哉地趴下來,眼睜睜看着望鄉血盡而死,好似在欣賞着一場演出的落幕。
不甘於命的望鄉,沒有任何辦法,甚至已經期望筆作趕緊出現,哪怕方天慕來了也行,他不想窩囊地死在這些妖物手中,悄無聲息地被撕咬成碎片,墜落大海,從此在人間失去痕跡,死也要轟轟烈烈地死啊!
黑紫色的恐怖眼珠又貼在了他面前,那妖物伸出舌頭,舔着望鄉的臉,忽的,它狠心咬下了他的一塊臉皮,很小的一塊,但接着,它又開始了。
望鄉的恐懼已經無法掩藏,他意識到這些妖物不再等自己流血而死,是要將自己凌遲,一塊塊地咬下自己的肉,還當着自己的面。他垂死掙扎,使出最後一擊,數把光槍在自己身邊瘋狂舞動,但妖物們紋絲不動,依舊咬着他的身體,光槍根本打不到其身。
而望鄉最終將光槍拋向了至高空,七把分散,向天邊衝去,而剩了一把,從天空中直直墜落,落點便是自己的腦袋,他寧願自盡,也不願如此痛苦死去了。
光槍墜落得極快,可就在離着望鄉腦袋只有分毫距離時,一個妖物身軀一動,直接拍散了那槍。沒有任何的停頓,所有妖物又開始舔舐望鄉的身軀了。
望鄉心又一狠,便立即將自己的「符靈」回階為人,那會使其立即死去,可妖物竟然看透了他的想法,其中一個妖物,直接貫穿了按住了他的胸膛,一股霸道又邪惡的能量封堵了他的「符靈」,它們竟然能夠看透「符靈」,如筆作所言,這些傢伙應該也觸及到了生死之道。
望鄉絕望了,接下來,將會是不知要持續多久的,最痛苦的死前折磨,偏偏他的意識還那麼清醒。這是方天慕乾的嗎?他真的這麼強大嗎?好不公平啊,天理不公啊,他一生受苦,好恨,他恨這個世界!
一股怪異的「氣」包裹住了他的身軀,與此同時,大量的魚蝦被抽到了這片海域,重獲生機的望鄉,拼命抓出這一線生機,強大的恢復力,使其骨肉長全,並生出血液。
但那股「氣」依舊不能對妖物們產生影響,卻令望鄉十分熟悉。片刻後,一面虛形的鼓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並直接將望鄉吞了進去。
只聽一聲「反向鼓」,望鄉的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卻還在海面。
他回頭望去,天空中,站着一群人,正是加列德——黑盜團的所有人,他們已經團聚了。而他們,也正是被望鄉拼力投出去的光槍吸引到了這裏。
留都好奇地說道:「誒?奇怪,反向鼓沒用了,那些幻術東西是怎麼回事。」
時遷舊夢說道:「不像是幻術,好像是虛體,但虛體也不應該令反向鼓無效。」
獨幾行手持碧靈,一息之內,射出了十箭,均穿過了妖物的身軀,但妖物們根本沒有對黑盜團的人作出反應,它們的眼中只有一個獵物。
嘆川故唱說道:「我來吧,它們可能是詛咒。」
然而這時,厭知何遲忽然喝住了眾人,一改常態地憂慌道:「不要輕舉妄動,那東西...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應該是納吉栗迅刃。」
「什麼東西,刀嗎?沒聽說過啊。」留都問道。
首領知風厲看向了無心染,無心染觀察了一會兒後,認可了厭知何遲的話,而黑盜團內,只有他們兩人知曉納吉栗迅刃是何物。
厭知何遲說道:「那是一把詛咒之器,是妖魔之物,早在上一個時代的開始就消失了。」
「你連這都知道?」
厭知何遲繼續說道:「這東西是必殺之器,沒有任何人能夠在其詛咒下逃脫,半神也不行,沒用的。」
「半神?」知風厲皺眉道,「怎會如此。」
厭知何遲說道:「半神雖然不會被殺死,但也滅不了那東西,除非有天克妖魔之物,至少要與納吉栗迅刃等階,那傢伙真是倒霉,竟然惹上了這東西。」
留都擔憂道:「哇,我剛剛出手了,不會牽連到我吧。」
「不會,詛咒的是他,只有他會死。」
「那就好,我們走吧。」
然而知風厲猶豫了片刻,他說道:「這人是言江的夥伴,厭知何遲,你對器具有最深的了解,能不能救下他。」
「救下容易。」厭知何遲看向了無心染,說道,「無心染,看你的了。」
眾人紛紛看向了無心染,無心染面不改色,頓了片刻後,背着巨劍落了下去。
望鄉看到了此景,知道自己獲救了,便低聲說道:「多謝。」
無心染沒有看他,取下了巨劍,巨劍便是劍匣,而劍匣打開,露出了數把劍。
奇怪的是,原本眼中只有望鄉的妖物們,忽然警惕地退出去了數十步,而且不敢再貿然靠近了。
厭知何遲笑道:「巧了,咱們也剛好有一把與納吉栗迅刃等階,不對,是更加高階而且相剋的寶物。」
無心染只是展示了那把劍,妖物們便不敢靠近了,望鄉趕緊飛到了黑盜團成員中間。眾人一齊離去,而由於詛咒無法被抹除,那些妖物雖不敢靠近,卻一直跟在其後,尋機獵殺望鄉。
厭知何遲對望鄉說道:「小子,你趕緊去找言江,他應該能把你的詛咒給抹除掉。」
「好的」望鄉又猶豫了許久,還是羞於開口,讓這些強者護送自己回去,可厭知何遲看透了他的心思,哈哈一笑道:「沒事,正好我們也去溜達溜達。是吧,知風厲。」
知風厲看着飛在最後,並打開着劍匣的無心染,又轉頭看向了厭知何遲,他忽然對厭知何遲問道:「你們兩個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厭知何遲,你到底多少歲,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是這模樣,你不像是才四十六歲的樣子。」
厭知何遲聽後樂了,說道:「我就是這模樣啊,十幾歲的時候,就長了一張漢子臉,我跟你講啊,我可比無心染年輕多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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