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石 第七卷 第四十章 徂川大君的點名

    「話說八百年前，有一混世魔王名曰——北覺.....」

    歇息中的女子，聆聽着偶遇老者的講述，那是一個多年前的老故事，卻也是被神話了的傳說，所謂的混世魔王，其實也不過是某個劣跡斑斑的山賊罷了。

    女子是薛中巧，三個月間，她孤身乘船跨了一片汪洋，來到了一座新島，這片島是海上游靈們的歇息之地，薛中巧難得碰到了一位人族老人，而老人也熱情地分享了自己的食物和故事。

    「姑娘，你要到哪裏去啊。」

    「老太爺，我也沒有去處，想着流浪半生，最後找一方淨土駐足吧。」

    「年紀輕輕就失去了方向，大海上的游靈也必須要有燈塔的指引，無知的路途終將被墮入深淵，姑娘，你跟我走吧。」

    「老太爺，我是個不祥之人，註定會帶來災難，所以才要不斷地踏入旅途。」薛中巧之前本要打算常住的島嶼，也在一場災難中沉入了海底，這似乎就是她的命了，只有不停地離開，才能不將災難帶給他物。

    老者雙手插進袖子，許是被陽光曬得舒服過勁，小眯了一會兒，數十息過後才醒來，卻還能連上話，對薛中巧說道：「不打緊，我以前也是個惹禍之人，十幾歲的時候，放了一把大火，燒了整整三座城呢。」

    「啊？那你沒有被抓住嗎？」

    「沒有。」老者又在陽光中睡了過去，醒來後，說道，「姑娘，你的心是否有所牽掛。」

    薛中巧搖了搖頭，回道：「一路上遇過不少人，卻也都是過客而已。」

    老者抬起手來，給薛中巧指了一個方向，那裏有一個木桶，老者說道：「躺進去睡一覺吧姑娘，????????????????醒來之後，你的未來便有着落了。」

    薛中巧不想負了老者的好意，便順其所指，來到了那木桶邊，打開後，裏面空空如也。薛中巧回過頭去，而老者卻已不見。她卻還是踩着板凳翻了進去，坐好後，在內蓋好了桶蓋，結果一陣睡意襲來，幾息之間她便沉沉睡去了。

    潮水捲來，島嶼開始下沉，原來這是一艘島型的巨船，巨船沉入海水，漂浮起了大量的雜物，其中生靈都緊緊抓着島上堅固之物，隨着巨船飄向了下一處地方。而那個木桶，則隨着海流，被捲入了大海深處....

    木子云奔波數日，終於回到了不滅之境。鈴鐺和唐道元又恢復了些，幻獸們卻恢復的極好。

    眾人在島上靜養了數日，某天，一隻海鷹貼天飛來，那海鷹嘴裏攜着一個捲軸，並將捲軸投放到了不滅之境中。木子云一伸手，剛好將捲軸接住，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開，看樣子是被加了封印。

    木子云將眾人喚來，最後靠着方天慕吞噬淨了其上所有能量，這才解除了封印。

    同時間，歸途中的「曦」之眾人，也碰見了一隻海鷹，也得到了一隻捲軸，葉開然將捲軸上的封印直接用獨立空間抹除。而惡魔島的「浢月」眾人，也得到了一隻捲軸，均士魅直接腐化了封印。

    捲軸打開，上面只寫着一個地名，名曰——堂遷。

    正待木子云眾人一頭霧水之時，不滅之境天空上開啟了一道空間面，眾人還以為是惡魔再度襲來，結果從中走出的，是眾人等待已久的泉天棲。

    泉天棲換上了一身短裝，踩着空間面而出，右手抓着一條銀鏈子，鏈頭是一個類似羅盤的掛墜，但羅盤上標註的東西，多了一層時間。他甩着小羅盤，風姿翩翩地出現，卻依然昂着頭，用兩個鼻孔看人。

    木子云說道：「喲，願意與我等交易了？六殿下？」

    「叫王上！」泉天棲犀利道。「賤民們，本王來瞧瞧你們的水平。」

    場面一度沉寂，鈴鐺一聲怨氣打破了僵局，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對木子云說道：「小木，你說的沒錯，這個模樣的，就算咱們以前見到過也記不住啊。」

    方天慕冷道：「嗯。」

    木子云故作驚訝地對方天慕說道：「你小子原來能認臉啊，你也覺得那張臉普通吧。」

    唐道元委婉些，放下了捲軸，上書道：「人靠衣裝。」

    小四坐在笑哈哈的休兵肩頭，說道：「蠻牙兒剛剛說他丑啊！」

    在底下的歡聲笑語中，泉天棲的臉快黑成炭了。他呵斥道：「住嘴！賤民！」

    底下鴉雀無聲，鈴鐺癟着嘴氣鼓鼓地瞪着他，泉天棲掃了她一眼，頓時目生桃花，這樣標緻的人兒，就算他這輩子遊覽了無數地方，可也是第一次見。誰料鈴鐺氣沖沖對他喊道：「幹什麼，普通人！」

    原來罵普通人，比罵人醜八怪還要過分，泉天棲惱羞成怒，大喝道：「無恥賤民，若不是本王恩澤，你等之物豈能親睹帝王真容。」

    「長成這樣，見與不見有什麼關係，反正你轉過頭我就忘了。」鈴鐺似乎不善待俗物，見泉天棲長得這般普通，與自己心裏的帝王形象落差太差，又如此無力高傲，頓時沒了興致，轉頭走向了「音」獸群。

    泉天棲本在惱怒之中，木子云飛上來本想打個圓場，結果泉天棲神情忽變，儼然變了一個氣質，木子云怔了片刻後，說道：「咱們直入正事吧，煩請殿下告知空間之術的應對之法，我知道此事涉及殿下之術，所以，殿下只管說出代價，我們盡力完成。」

    「倒也不難」泉天棲指向了下方遠走的鈴鐺，說道：「令那丫頭成為本王的側妃即可，這是天大的榮幸，謝恩吧。」

    「殿下有所不知，那丫頭是在下的女人。」

    「哦？」泉天棲有些意外，更覺得可惜，「如此人物竟委身於你這區區賤民，真是暴殄天物了。」

    「殿下」木子云也不生氣，「殿下還是換個代價吧。」

    泉天棲回道：「代價還沒想好，不如你做本王奴僕十年，怎樣。」

    「完全可以呀。」木子云竟如此回道。

    休兵一眾人懵了，小四懵道：「那我就是大主人的奴僕的小四啦？」

    泉天棲也沒想到木子云這麼痛快，沉默片刻後，說道：「本王的空間之術無解，想要破解另一個空間術，只能由本王親自出面了。」

    「歡迎殿下的加入。」木子云微笑道。

    「本王可沒有說要成為你等賤民的同伴，但偶爾同行還是可以的。」泉天棲忽的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們的敵人一共幾人。」

    木子云說道：「五人。」木子云指的是浢月的五個人，當然其中算上了沉年。

    泉天棲臉一沉，說道：「不行。」

    「為何不行。」

    「你們已經有了五個人。」

    「所以呢？」

    「一對一的話，多了一個。」

    木子云漬了一聲，摸????????????????了摸額頭有些無奈，泉天棲又道：「你挑一個人，讓他走吧，否則，本王不會出手。」

    休兵一躍而起，來到木子云身邊，嘻嘻道：「老大，新來的好囂張，我替你修理一下！」

    泉天棲嘁了一聲，一個響指送休兵去了千里之外，方天慕見後沒有立即出手，而是暗自調動能量平衡奧義，吃了上次的虧，這次可一定得留在戰場。

    哪料泉天棲又打了一個響指，方天慕又消失了，他原地留下了一條陰間裂縫，卻沒想到泉天棲連着陰間裂縫也送了出去。

    木子云一直很平靜，下一息衝出來的是鈴鐺，泉天棲將手中羅盤放下，又甩動起了鏈子，只見鈴鐺消失了，天空中突然一個空間面開啟，掉出了休兵，休兵只叫了一聲，便又掉進另一個空間面去了千里之外，泉天棲左手一抬，一顆頭從一旁冒了出來，是懵逼了的唐道元，泉天棲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唐道元便開始從天空墜落，墜落途中回瞬閃回天空另一處繼續墜落，休兵、方天慕、鈴鐺就慘了，他們在數不清的空間面中穿梭，誰也不清楚下一個空間面是通往哪裏，有可能是深海，也有可能是火山...

    泉天棲的空間之術明顯與沉年的不在一個境界，只見他拿起了羅盤，似乎在看時間。他還解釋道：「這是暮鍾，可以看方位和時間，再給你半刻時間，自己想清楚要扔走誰。」

    木子云一直微笑着看着泉天棲，泉天棲也不急，又說道：「本王遊歷無數海域，見識閱歷更是數不勝數，你以為你們那些碎語能惹得本王惱怒，哼，配嗎？」

    「天棲啊」木子云開了口。

    「放肆！」

    木子云抬起右手，比出了三根手指，說道：「我也給你三個數的時間，其實我大概也猜出來了空間術的破綻之一，空間的層次太高，我是無法悟透的，但觀察了他們現在的空間轉移狀態，我發現沒有一個人是在不動的情況下轉移的，你開啟的空間面，要麼必須得進去，要麼必須被空間面『吞』入才能夠實現轉移。」

    「沒有人能看得到空間面，如果你想的話。」木子云繼續說道，「但如果，你也看不到要被轉移的人呢？」

    泉天棲神情有些不安，木子云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一個人速度快到你的心都跟不上，你怎麼知道該在哪裏開啟一道面呢。」

    「呵呵，你可以試試啊。」泉天棲冷笑道。

    「不必，我給了你三個數的時間，三個數之中，你最好做些令我滿意的事，否則，三個數過後，我會宰了你。」木子云的殺意已從目光中湧現，「記住，三個數過後，你就是說的再好聽也無用了。」

    「賤民，你以為本王只會空間之術嗎？」

    木子云一歪頭，邪笑道：「跟你比能力，我賭你輸，跟我比術，你...算老幾啊。」木子云一攤手，左側海洋突起龍捲風勢，捲起整片汪洋入空，右側雷流似蛛網盤下，將海洋閃爍成了晶石。不必釋放烈焰，因為他此刻的身軀，正是一片無邊烈火。

    「我們戰鬥過」泉天棲說道，「你以為你會贏嗎？」

    「那未來的你一定半死不活地爬回來告訴過你誰會贏，然後你才會放下你那高貴的尊嚴親自來找我這賤民吧！」

    的確，若非如此，泉天棲怎會多言，泉天棲嘁了一聲，打了一個響指，霞之眾人全部回到了不滅之境上。

    休兵大怒地變成最強獸態，大喊着：「老子殺了你！」

    木子云一側頭，殺氣騰騰的眼神瞬間阻止了夥伴，所有人都等在了不滅之境上。泉天棲竟沒有選擇一試，木子云的三個數一個都沒有數，對於可以穿越時間的人來講，未來如何，是註定的，奇蹟也早就被未來包含在內，戰鬥的結果對木子云來講也是慘烈的，但泉天棲卻是必死之局，所以他很坦然地選擇了妥協。

    木子云收了手，泉天棲打了個響指，結果木子云瞬移到了千里之外，又瞬移回來了，來回三次才停，木子云對泉天棲這種小孩子般賭氣的行為滿不在乎，泉天棲卻堅持道：「不行，就是多一個，這根本沒法打。」

    「非得五對五不行。」

    「是的，多一個少一個，本王都接受不了。」

    「哎，我說，這真的病。」木子云無奈道，「那看來我們沒得必要合作，也多謝你在我面前用了那麼多次空間術，讓我悟到了空間術可能的破綻，下次見到那個女人，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殺了他。」

    「哦。」泉天棲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一轉身，便消失了。

    木子云剛落回不滅之境，忽的，天空又開了一道空間面，泉天棲又回來了，手中也拿着一個捲軸。

    打開後，上書堂遷二字。

    泉天棲說道：「本王可以幫你們，但代價是，你們要幫我辦這件事。」

    「不怕多一人了？」木子云說道。

    「沒事，本王會解決。」

    「堂遷是什麼，誰給我們送的東西。」

    「你當真不知？」泉天棲鄙夷道，但隨後給予了解釋，「????????????????本王平生只佩服一人，不，是一靈，沒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而他，卻通曉天下所有事，他名為『徂川大君』，永生不滅，聯繫眾生。你或許從沒聽過他的名字，但從你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

    「照你這麼說」鈴鐺說道，「他就是神咯。」

    「是的，他就是一位隱匿之神，躲過了這規則世界的天罰。」泉天棲的目光中滿了憧憬和敬佩，每當他說起那個名字，他總是不自覺的將右手按在胸前，或在致敬，或在祈禱。

    「那這位無所不知的神，為什麼要送給你我這東西。」

    「這是『徂川大君』的認可，是無上的榮耀，他時時刻刻維持着所有域之間的平衡，他不能在規則世間貿然出面，所以一旦出現了不可操控的地點或事件，便會選出世間足以平定災禍的靈，這是一份任務，也是一份榮耀。」

    休兵不屑道：「狗屁榮耀。」

    泉天棲怒道：「放肆，不可無禮！當你完成了任務，你的名字、出身、經歷甚至生平一切，都會被『徂川大君』傳遞到世間每一塊海域，更是可以跨越界門，在另一個世界傳播。這是最大的榮耀了，本王有幸在九歲的時候被選中過，只可惜做得不夠完美，名字只響徹了二十九片海域，不過這也是人族的巔峰了，就算是那三年後被選中的言江，也不過傳誦去了十八片海域。」

    「名聲什麼的，其實...我還真不在乎，有沒有其他靠譜點的？我們可是要去尋一個叫『天宮』的地方，他能告訴我嗎？」

    「呵呵，『徂川大君』知曉一切，他是真正的神。

    小四狐疑道：「那被選中的人什麼都不做會怎麼樣。」

    「不會怎樣。」

    「那誰願意去做呀，就為了榮耀嗎？」鈴鐺又低聲對木子云說道：「這傢伙會不會就不知道這堂遷是什麼。」

    木子云立即打開了《吹風錄》，竟真的有徂川大君的記載，雖然沒有直接道明他是神，卻也有超過百萬年的活動記錄，上面講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能，但從不未顯露真身，往往在世間選擇強大的靈來幫助自己達成目的，完成任務的靈，會名揚眾域，並獲得徂川大君的獎勵和庇佑，百萬年內的無數修行者，都以被徂川大君「點名」為榮，一旦被選中並成功，其名字和生平會永存，不斷在人間傳揚，百萬年也不會消寂。

    《吹風錄》也同樣記載了，徂川大君的實力是恐怖的，若非規則時代新神們的壓制，他必定是當世之神，有傳言說，他就是上一個時代被迫隱匿的神，新神們對新世界的塑造漏洞百出，而徂川大君起到了平衡的作用，歷史上記載着多次生靈無法避過的滅世災禍，都是他出手解決的。

    泉天棲說道：「其實還有一好處，完成人物的靈，可以前往徂川大君的『徂齡域』，那是一片空夢般的獨立域，在裏面會有無限的機緣造化，一旦進入，對修行而言，可會一步登天。」

    鈴鐺又對木子云小聲說道：「你說，那個徂川大君，會不會就是祖統時代的那個山嶽君。」

    「有可能，還真有可能。」木子云對泉天棲說道，「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本王知道你們也被選中了，本王雖然強大，但，對於此事，絕不容出半點差錯，所以本王願與你們分享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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