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石 第十二章 「堅」國復仇篇（四）

    「堅」國六皇子名為「課軒」，實力中庸，資質在皇子裏也排不上前列，能量剛剛抵及鍾黎之境，但綜合實力卻不及，可此人有一絕技，其術名為「疾域」，也憑此絕技，「堅」國的審訊與稽查大權都掌握在六皇子的手中。

    杜小月手持赤邪軟鏈劍，劍身散長，一半都拖在地面。面前的六皇子雖年紀不大，但一雙眸子藏盡心機，其面之城府頗為深邃，像是身經百戰的老將。

    杜小月低吟一聲：「蛇劍技——青蛇！」散開的軟鏈劍突然聚攏，成了四尺長劍，杜小月衝刺出去，身側出現青綠虛影，其劍勢輕靈遊刃，卻主於身下步法，隨步路出鋒，足走而劍移，不了解的對手只看劍身卻不看其步，往往跟不上節奏，青蛇劍殺人亦如柳葉傍身，一道道劍痕累積，逐步索人性命。

    這是杜小月在凰都藏經閣內找到的劍技，其名為「四十三蛇技」，共用四十三種蛇劍法，而杜小月天資平庸，只粗略領會了數種而已。

    杜小月的速度可不慢，六皇子的身法跟不上她，更何況由於不熟悉青蛇劍技，六皇子的目光始終停在劍鋒之上，一開始還可應對，越往後被逼得越急，躲避途中身體不斷撞上東西，還沒被砍到，就受了不少傷了。

    青光一閃，劍鋒切喉。然而六皇子將這致命一擊倒看得清晰，隨手抓過一件鐵器，擋住了自己的喉嚨，長年的審訊經歷，令其鍛煉出了一雙看破秘密的「鷹眸」，他的目光從劍鋒移向了杜小月的雙腿。杜小月向前，他便後退，只要後退的步子抵得上杜小月前進的，用眼的餘光便可輕易躲開劍鋒。

    久而久之，杜小月再碰不到六皇子了，然而，杜小月亦有辦法，三步之後，劍鋒射出，六皇子自認能夠躲過，可他似乎忘了，這把劍並不是長劍，而是軟鏈劍，那軟劍突然展開，長了一倍，六皇子來不及躲，眼看着劍尖滑來。千鈞一髮之際，他一掌拍中自己的頭顱，強行移位，這才錯過了劍鋒。

    杜小月退了回去，而六皇子扭着脖子活動着身軀。長劍一變軟劍，青蛇劍技自破，每次進攻只能有一次奇襲的機會，但只有第一次效果最佳，掌握了規律的六皇子，想要中招就更加的困難了。

    軟鏈劍一甩，劍身再度變長，杜小月低吟道：「蛇劍技——響尾蛇！」她奮力一甩，劍身如長鞭清脆一響。杜小月拖劍而出，軟鏈劍在身後不斷鳴響，行至六皇子身前，啪....隨着響聲，杜小月的身形突然瞬移到了六皇子身後，而軟鏈劍卻停在原地，不斷作響。

    六皇子覺出不對，快速向前翻滾，再回頭一看，原來杜小月帶着軟鏈劍早已挪至身後，而原本面前那鳴響着的劍身，只是劍影。

    六皇子說道：「你不會只有此等本事吧，這點程度，連瓏人的水平都不到。」

    杜小月冷凝着臉，再度吟道：「蛇劍技——青蛇。」

    「沒用的，那種孩童般的劍術，能有什麼作為呢。」話音剛落，六皇子皺起了眉頭，他竟真看到了一條八丈長的巨青蛇，而青蛇擁有異瞳，左眼泛着血光。剎那間，巨青蛇扭曲而來，行至面前卻突然消失，

    六皇子驚覺不妙，回頭看時，那巨青蛇正在背後吐着信子，蛇頭突然咬下，他慌忙後退，未料胸膛被赤邪軟鏈劍從背後穿透，而面前巨青蛇消失，自己則出現在了巨青蛇的嘴中。

    六皇子單手做了幾個符式，身形漸漸熔化，幾息時間後，他出現在了另一處地方，身上並未出現傷口。

    杜小月如法炮製，再度襲來，巨青蛇隨意消失，如柳葉般在搖曳身姿，可從這一刻起，六皇子像看穿了一切，永遠知道消失後的巨青蛇會從哪個地方出現。巨青蛇停在一地，朝着六皇子噴出青光，而青光里藏着無數軟鏈劍影，每一道均削鐵如泥。

    六皇子閉上了雙眼，心隨風動，身隨意挪，他仿若在青光中起舞，於劍雨中游趣，數十息過後，他抬起手臂，雙指掐住了軟鏈劍尖。杜小月手持劍柄，一臉難以置信地表情，她開口問道：「你怎麼可能看得清，難道你以前了解過這劍技？」

    「不好意思」六皇子半眯着眼睛，面上冷峻無情，說道：「我在皇城專職於暗殺與審訊，我的雙眼習慣了黑夜與算計，你的劍技花樣不少，但騙不了我的眼睛。」

    杜小月想抽回劍去，但六皇子並不鬆手，他冷道：「算了，讓我們開始吧，接下來，是審訊時間，『疾域』，開！」

    四周出現了數根鐵鏈，幾息後便消失不見，而杜小月清晰感應到，自己和六皇子已經處於某種能量區域之內，六皇子伸出手來，從杜小月的身上拉出了十幾條能量絲，接着將絲線引入了自己體內，杜小月一劍斬斷絲線，卻為時已晚。杜小月朝着後側奔去，想逃出區域，可六皇子緊跟不舍。杜小月停下來，喝道：「有什麼本事，儘管使來！」

    六皇子抬起左掌，右手食指向着左掌心指去，嘴中低吟道：「十倍。」

    「啊！」杜小月驚呼一聲，手中軟鏈劍脫落，她的左掌心似被利器穿透，然而她仔細一看，左掌完好無損，而痛感在五息之後便消失了。她拾起軟鏈劍，驚恐地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說道：「你的軀體已為我左右，我將支配你身體的痛覺。」他將手指在自己臉上滑動，並說道：「現在是十倍。」

    杜小月咬牙切齒，她感到一塊硬石在自己的臉上滑動着，她惡狠狠地盯着六皇子，五息時間後，痛覺消失，她強呼了口氣。

    「說說看，你有什麼想坦白的嗎？」六皇子的面容十分冷漠，犯人不會在其臉上看到一絲憐憫，這是「堅」國罪犯心裏真正的閻羅王。

    「去死吧！」杜小月軟鏈劍一甩，一條八丈長的巨響尾蛇出現。

    「看來，還是不安分啊，二十倍！」六皇子抬起右手，朝着自己太陽穴用力一彈。

    巨響尾蛇中斷飛出了杜小月的身影，她砸落地上後，幾息才痛嚎起來，只覺着腦漿都沸騰了，然而五息過後，痛覺瞬間消失，她虛脫一般倒在地上，那男人不想殺她，而是要折磨她到徹底崩潰！

    「有沒有什麼想說的，小賊。」六皇子淡漠的說道，杜小月抬頭去看，那道身影已變得高聳。

    六皇子開始拍手，旁人看來，不過是在拍落手上的灰塵，然而二十倍的痛覺傳到了杜小月的身體，令其痛苦大嚎，好似是雙手放在了烙鐵之上，而有人拿着兩根粗棍，不斷地敲打她的手心，可五息之後，痛覺瞬間又消失了。

    杜小月大汗淋漓，全身都在發抖，她轉過身去，向外拼命逃，而六皇子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也不會攔她，只要杜小月一停，就隨意拍拍身子，眼看着杜小月痛得在地上翻滾。過了五息，杜小月再度向外逃竄，而六皇子背着雙手，跟在其後似閒庭漫步。

    杜小月轉回身自，躺在地上，現在的她看向六皇子，如同在看着閻王。而六皇子又淡漠問道：「有什麼什麼想說的啊。」

    「你...去死啊！」杜小月惡氣大散，放棄了軟鏈劍，撲向了六皇子。

    「三十倍」六皇子面無表情地掰斷了自己的手指。

    杜小月摔落在地，抓着手指，一息後，跪地大嚎，她的痛感比真實掰斷手指要痛上三十倍，劇痛之下，她甚至掰斷了自己的手指，而五息過後，劇痛再度消失，而她的手指也由詛咒自行恢復。再抬頭時，六皇子真的是閻王了。

    六皇子的手指也復原了，在疾域之內，他真實的身體被隱藏，而顯現的身體則只是工具。

    六皇子抓向了自己的手腕，杜小月驚恐道：「不...不要...」

    「哦？有什麼想說的嗎？」

    杜小月咬緊牙關，但已無之前的兇狠，六皇子說道：「你的身體很特殊，不錯，這場刑罰可以持續更久，但，我還要驗證一番。」

    說罷，他雙手插向了自己的雙眼。

    杜小月捂住眼睛痛苦大嚎，甚至自己將眼珠扎破，鮮血噴出，她在地上翻滾着，五息之後，痛覺消失，而她的雙眼逐漸恢復，這一次，她的眼睛裏再無戾氣了。

    「果然如此，你的恢復力超出常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邊說着，他便將手指抵在了胸口。

    「不...不要來了.....」

    杜小月躺在地上，不斷地蹬腿後爬。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有...我說...我說...」杜小月淌下了淚水，怕得厲害，然而她看着那無情的閻羅，牙齒恨恨的打顫，她拼上一切，大吼道：「來啊，我不會怕你的！來啊！」

    「五十倍」六皇子手指戳進了心口。

    杜小月像是石化了，她抬頭朝天，眼眶裏儘是眼白，巨大的痛覺已經令其叫不出聲，五息過後，痛覺消失，可杜小月依然沒有動彈，而其心臟也在剛才的劇痛下，停止了跳動。

    杜小月靈魂抽離，似是來到了一片迷幻之界，那裏黑暗醜惡，藏着無數骯髒邪祟，驀的，一道聲音響起：「桀桀桀桀....哦呦呦....只有這點程度嗎，小鬼？桀桀桀桀...」那聲音靠在了杜小月的耳邊，說道：「沒辦法，還是我來吧。」

    六皇子覺出了異樣，杜小月的心臟突然又跳了，然而，它跳動的速度變成了原來的十倍，一股暴動強大的魔氣從其體內迸發而出，杜小月的右眼仍只有眼白，可左眼突然一轉，滑下了一顆猩紅的眼珠，眼珠里藏着柳葉般的痕跡，並淌出了鮮血，緊接着，杜小月的臉皮開始扭曲猙獰，整個人的氣場大變樣。

    「桀哩哩哩哩哩....小鬼，我來和你對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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