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道元加入了「霞」,這是翟秋子沒想到的,而木子云十分利索的答應了唐道元的入伙請求,他在積蓄力量,也深知自己實力的不足。至此,「霞」的成員變成了,木子云、方天慕、鈴鐺、風箏、望鄉、休兵、杜小月和唐道元,七人一獸。
木子云沒有立刻帶着「霞」闖入世界,而是選擇在凰都內休整一段時間,復仇的心並不僅僅為他所有,鈴鐺只和眾人道了句別,便沉浸在了凰都的藏經閣中,她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而方天慕實力不差,卻也陷入了極長時間的自責之中,如果不是衝動昏了眼睛,他明明可以救下虎子,他恨敵人,更恨自己,其復仇執念不比木子云差多少。
兩天後,杜小月經過翟秋子允許後,也沒入了藏經閣內,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累贅,心裏暗自埋下了要代替虎子保護好大家的念頭。與他們不同的是,風箏並沒有想去提升自己的實力,也並沒有太過執着去復仇的執念,她的腦海不斷停留在雙手沾滿鮮血,而虎子奄奄一息的畫面,她夜夜做着噩夢,每次醒來都淚流滿面,她恨的不是實力不濟,自責的是,自己明明擁有無限的生機,卻還是沒有任何辦法救下自己的夥伴,她的方向與眾人不同,她找到了翟秋子,得到了許可後,開始廣收城內收攏的天下醫書。望鄉雖一直伴其左右,也時常趁着夜色偷偷跑到空處修煉槍術,他對杜虎雖然沒有感情,但杜虎的死也着實刺激到了他,他當時往必死的杜虎殘體內瘋狂輸入生機時,仿佛想像到了自己在救助風箏的畫面,這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念,他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女神。
木子云帶着休兵找到了翟秋子,木子云向翟秋子作揖後,說道:「您老幫忙算一算,到哪裏能找到那三個人,還有,那個男人是誰?叫什麼名字?」
翟秋子猶豫不決,他不是不能算,只是算不出來,他早就偷偷用手指捻算過了,而那三個傢伙與木子云等人一樣,根本不在天命之中,只要是以時間法則為基礎的算命之術,就不可能算出他們的任何東西。木子云也知道這個理,可葛遠剛剛離開了凰都,也未說任何理由,他只能來找翟秋子了,也清楚翟秋子不會沒有手段。
翟秋子回道:「你們這群小鬼,我算不出來啊。」
「我知道您老有法子,如果說不清楚,也無礙,且就告訴我到什麼地方能見到他,什麼時候能找到他吧。」
這時,翟秋子身旁的首領專安呵斥道:「你呀,你當那地下寶庫是隨便去的?那麼多年了,那些妖魔至寶早就成精了,大君主每次算都得直接消耗大量的精力,甚至到了耗命的地步....」
不待專安說完,木子云說道:「如果你不算,我就帶走母凰。」話音剛落,其身後的休兵已經動了心念,而翟秋子也立刻感知到了凰都內母凰的騷亂。
翟秋子吃了一驚,看着面前這冰冷麵容的木子云,那仿佛是方天慕或者望鄉的臉,不由地嘆了口氣,說道:「你這是,威脅我呀,子云,你冷靜點吧。」
「我並沒有開玩笑,大君主」木子云回道,「如果帶走母凰,或者讓母凰消失能夠逼你算運的話,我現在會毫不猶豫去做的。」
翟秋子側頭看了眼休兵,休兵因為木子云的緣故,不得不強讓自己保持安靜,但他的面容還是一副陽光和善的模樣,他原本是自由自在的人,只是莫名的對木子云幾人有着跨越塵世般的好感,加入「霞」後,也真正將木子云當做了自己的領袖。
翟秋子何時受過這樣的氣,而木子云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就算休兵能控制住母凰,以大君主的實力,瞬間讓這兩個小鬼歸西還是能輕而易舉做到的,可翟秋子破天荒選擇了忍氣吞聲,他閉上雙眼,低下頭回道:「行吧,欠你們幾個小輩不少人情,就當還了。」
「啊?大君主你這...不要命啦!」專安也沒有攔住翟秋子,只能跟着他帶着木子云兩人來到了地下。
又是這一座墳墓般的寶庫,這一次,只有休兵看着遍地的至寶兩眼放光,又開始嘚啵嘚啵自言自語個不停了,而木子云的眼神卻十分黯淡,即使腳踩着寶劍,心裏也毫無波瀾。
翟秋子坐到了其中一張寶座之上,幾息時間後,灰藍色的火焰燒灼到他的身上,他的雙眼變色,一段時間後,眼白盡皆變黑,渾身竟散發出了黑氣。專安見後大喊道:「不好,大君主算的東西越離譜,受到的腐蝕就越嚴重,這些妖寶們可不是好東西啊!」
木子云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殺氣,而後,極盡暴躁與殺戮的戾氣瞬間充斥了整個寶庫,竟然將所有至寶的魔氣壓制到了銷聲匿跡的地步,而魔氣消失,翟秋子的算術也不得不停了,渾身像虛脫了一般癱在了寶座上。
專安趕忙上去扶住翟秋子,木子云走上前問道:「老爺子,算的如何?」
「他....他們...」翟秋子虛弱道,「居無定...所,那個年輕男人...知道你會找他,他不會讓你找到的,至少一年內,不...可能更久,你不會得到關於其行蹤的任何消息。我算不出他的名字,他身上有隔斷算術的東西。」
木子云的眼睛裏已經燃起了火焰,翟秋子趕忙又說道:「不過,我算到了他的來歷,他...來自西琊毒域,那是個古老的地方,存在很久了,離着凰都有四萬里,如果你們能到那裏去瞧一瞧,應該能得到有關那個男人的底細。」
「好」木子云點了點頭,走出幾步後,又回頭問道,「煩勞您再算一次,如果我要殺顓王旭,如何才能破得了他那堅固不敗的身軀。」
還未等專安發怒,翟秋子卻咧嘴笑了,他意味深長地看着木子云,笑道:「我不會算的,也不會告訴你的。」
木子云面色一怔,隨即也咧開了嘴,他邪笑了一聲,冷道:「也好,不必算,我會讓你看見的。」
「人這輩子,生老病死,妻離子散...比比皆是,老朽活得夠久,心智也磨的更平更潤了,復仇的心並沒有錯,可若你的心只剩下了復仇,那麼復仇成功之後,便也是你的『死期』啊。」
木子云哼了一聲,側回頭去,那是副隱匿在黑暗下的冰冷的側顏,他或許想說些什麼,卻沒有道出來,只停留了幾息,便匆匆離開了。
翟秋子皺起了眉頭,手指一抬,那正迷茫在各路至寶中的休兵便騰飛起了身子,身上藏匿的所有寶貝都回到了原處,接着,休兵便被一掌拍回了對面去了。
專安對翟秋子擔憂道:「大君主啊,您別白費口舌了,那小子已經毀了,無可救藥了。」
翟秋子淡然一笑,靠坐在寶座上,說道:「他比你我想像的要複雜、要特殊、要強大的多,他還是木子云,做不成另一個人的,這幫小鬼,着實是幫可憐人啊,杜虎...這孩子,也該早就想到自己的結局了。」
如此,「霞」之眾人在凰都內開始了自己各自的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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