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紅日初升,眾人陸續醒來,海上濕氣重,眾人的頭髮和衣服上都濕漉漉的,這一夜雖睡的香,但醒的時候,身上關節處卻酸痛不止。
木子云吹出火氣,烘乾了眾人的身子,風箏說道:「按照地圖指示,咱們應該已經能看到渤海牧了才對,而且也沒有看到那座月牙形的海啊。」
正此時,海面上升起了一顆小腦袋,眾人都感知到了它的存在,靜靜地等着它踩着海水,爬到了飛毯邊上。那是一個古怪的生靈,應該處於幼年的狀態,擁有人體,但渾身黑魚皮,雙臂雙腿皆有雙鰭。眼白是黑色,而瞳目為純白之色,只有一根頭髮,斜斜着從左腦處伸出,看似輕柔,但十分有力,髮絲尾端吊着一個小燈籠,那燈籠只有小拇指大小,卻精緻得很,裏面也似燃着燭光。
那小生靈雙臂平放在飛毯上,雙腿卻懸在空中,它時不時的跳跳腳,總會有一顆海水滴及時點在它的腳掌,剛好助其借力。小生靈歪着頭,問道:「你們是要去渤海牧嘛?」
「對呀。」鈴鐺湊上來,伸手想碰那個小燈籠,「你叫什麼啊?」
小生靈立即仰頭躲避,埋怨地瞪了眼鈴鐺,說道:「不准碰我這個。」卻並無惡意,頓了半會兒,又說道:「我其他地方都可以碰,就這個不行!」說罷,真朝着鈴鐺伸出手來,而鈴鐺也大大落落地與其握了握手。
「我叫楓」小生靈回道,「姐姐你是人族最美麗的女孩嗎?」
「對,就是我。」鈴鐺哼哼着,昂了下巴。
「昨天晚上有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姐,也說自己是人族最美的女孩。」
「嵩陽瓏洛!」鈴鐺立刻追問道,「她在哪?」
「她已經去渤海牧了喲,昨天晚上你們在睡覺,我就沒有問你們喲,他們沒有誰,我就送他們去了。」小生靈的眼中純真無邪。
方天慕冷道:「昨晚無人路過。」難道還能有人這麼近的距離下,逃過他的感知嗎,方天慕對自己還是很自信的。
可小生靈說道:「昨晚我怕他們吵到你們,就把你們藏起來了,你們也要去渤海牧嘛?」
「我們是要去」風箏靠過來,伸手愛憐地摸了摸它的臉,說道,「你是渤海牧的引路者嗎?」
「才不是呢,我是泉洋的守護神,哼!」小生靈昂起了頭,雙臂交叉在胸前,若不是一身的黑皮,他也就是個人族五六歲的男童。
誰料他剛說完,海面上立即又跳出了個同模樣,但稍大一些的小生靈,一拳打在楓的頭頂,鼓着腮幫子罵道:「呸!就你還能是守護神,要是,也得是我!」
「阿姐!莫要打我啦!」楓捂着頭上掛着的小燈籠哭喊道。而新出現的這個小生靈的頭上也有一根頭髮,也掛着一個小拇指大小的精緻燈籠。
「我叫鵺,我
領你們去渤海牧吧。」小生靈的神態十分靈動,越看越讓人歡喜。
鈴鐺又問道:「昨晚那些人真的在渤海牧嗎?」
「是啊!」楓說道,「我說過了,是我送他們去的。」
可鵺卻說道:「你送他們去哪裏了?我昨晚沒看見有人進去呀。」
「不不不,我的確送...送了..誒?」
「楓?你不會,又把人送錯到三角帆了吧(三角帆是泉洋北方的一片黑海,多漩渦,多雷暴)!」
「不可能...不可能吧。」楓越說越沒有底細。
鵺又一拳打到楓的頭頂,罵道:「笨蛋!告訴你別亂送人了,阿媽不是讓你沒有練好之前,別出來的嘛!就知道你是偷偷跑出來的!大笨蛋!」說罷,立刻對眾人說道,「你們快進去吧,我要去救他們!」
還不待眾人說些什麼,那鵺打了個響指,一股花型的海浪從四周湧來,並將眾人包裹,接着,「花骨朵」沉入海底,並快速在深處穿梭,來回往側,似是畫出了些什麼,整個過程持續了半柱香的功夫,接着,便浮向了海面。
當他們來到海面之時,身邊的水浪散開,他們已經站到了一座木船之上,這木船也似花朵的形狀。
「好香啊!」
「這...這是...」
「渤海牧!」
從東海岸起,十步一階,一階東西沿着海岸可長數十里,而十階為一台,其中一階又分為二十層土廊,廊中栽一排同種鮮花。從東海岸至第一座石牆處,共有七百二十三台,也就是說,光從東海岸走到第一座房屋處,便有一百四十四萬六千種花朵,大夥的眼睛還來不及消化,便抬眼直接看到了正前方的遠高之處,立着一座綠玉雕塑,差不多有一百四十多丈高,且完全由奇玉雕琢,雕塑刻畫的是一人族的女子,模樣並非絕麗,但大方端莊,她手上提着同樣由泥玉雕琢而成的巨大花籃,籃中物什他們目前還看不得清,但若湊近去看,便會發現,那巨大玉石籃子中,是無數的不同種類的海中生靈的玉石雕琢品,它們展現的工匠技藝水平極高,隨便拿出一件,便價值連城。
但此雕像只露着上半身,從肚皮往下,其身軀被一百七十多萬層「花浪」包裹,每一層就種一排花,每一排就種一種花,最令人震撼的是,僅東海岸的一百四十四萬六千種和女子雕像下的一百七十多萬層花,就沒有重樣過一次,也許一種花被培育中了上百種的進化體,但又可明顯看出它們的區別,且這裏的花,每一種都有其特殊的香味,任何生靈只需在花海中走過十階一台,身上便可留下長達一日之久的花香。
要說這渤海牧的房屋和街道,可真算是刷新了眾人對城池的觀念,這建在水裏的,溝里的,天上的街或者房子都還能讓人接受,可是誰見過把一條街修在別人房頂的?誰
見過一座殷實的木屋直接用一根線吊在半空中的?一根七八尺長的鐵環便能頂起一座大房子,風一吹,這房子便東搖西晃,裏面的人跺跺腳,房子就得往天上飛兩尺。一條跨越了數十丈的街是什麼樣的,非常簡單,就是長長的鞦韆,只需要踩着鞦韆一盪,便可過街,想要停在那裏,就伸出腳來,自會有人用木牌抵住你的腳,讓你停下來,買賣或者交談也好,事成之後,它們便再用木牌將你一推,你便又繼續盪起了鞦韆。
浪漫、愉悅等這類幸福之事的前提,或許就是自由,而渤海牧,便是一座將其展現的淋淋盡致的城邦。旋轉的風車,雲梯般的水橋,綁在窗邊迎風飄蕩的風箏上,還躺着一隻曬着太陽的懶洋洋的豚鼠,再往左邊一看,還有一個大風箏,仔細一看,那原來是一座隨風飄搖的房屋,也用一根線,綁在了底下一條瘦瘦的木杆之上。
山外側的有移動特殊的房子,完全是由透明的水晶製成的,可以看到其中所有的家具,而家具也全都有透明的水晶製成,一個抱着書本,蹲坐在馬桶上的獸人,閒適地正被眾人看光,然而它毫不在乎,自己從未尷尬,反而眾人被羞得撇開了臉。
沒有一處多餘的縫隙,每一個縫隙都可看到其濃縮的美麗細節,從不重樣的花朵開遍了渤海牧的每一個角落,那些空出來的地方,好似雜亂卻真雜亂的「安插「着各種奇形怪狀,與常理相悖的房子或建築,會飛的河流,鑽地的橋,一年到頭不斷下雨的小林園和長滿了雷暴花的雷聲從來不停斷的小花田,這並不本是一個奇形怪狀的土地,而是這裏住進了太多太多擁有各種能力的修行者,它們完全放棄了修行世界的角逐,選擇在此安窩,他們平日裏攀比的東西,從打打殺殺,轉變到了對房舍和住所區域的改革,或許誰住的更奇葩,更古怪,誰家的花更奇特,誰就是更有趣的傢伙,這也是此地所剩不多的能夠攀比的東西了。
眾人的眼睛連東海岸那七百二十三台花海都走不出去,花朵式的木船已經撞到了碼頭木欄,他們跳上碼頭後,往後瞧去,又見那木船變成了水,散在了海中,恍恍惚惚又一愣神,這才發現,身後竟是一片五顏六色的海,渤海牧的花有多少種顏色,那麼這片海洋就有多少種顏色了。這奇幻的海上,熱鬧非凡,每一息,便會有上萬條不同模樣的魚類躍出海面,偶有巨獸翻海而起,一落下,便拍起數十萬隻海洋生靈,這時候,你只需站在海岸,伸出手輕輕一抓,一天的食材便有了。
這海水也是活着的,那些顏色無時無刻不在變幻,木子云一行人看入迷了,就蹲在碼頭仔細的瞧,原來這海水的顏色是魚的顏色映射而來的。若想捕什麼魚,便記住它的顏色,再去海上找便可,但這活可不容易,那些資深的漁民,往往要先在海上待夠三年,才勉強記得請海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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