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選擇進攻閭丘公梁是對的,但現在木子云的狀況實在不怎麼樣。宋樺還是無影無蹤,因為要顧及到同伴,所以此時的攻勢沒那麼強烈,可那杆能夠吸噬武罡的鎖杖真的太棘手了。
閭丘公梁摸透了木子云的心思,舞起了套獨特杖法,雙手上下把住杖身,前刺的同時身體向前手向後,之後將鎖杖反手握住,身體騰空翻轉再次出刺。連串動作速度不慢,而且每次出手都在原有基礎上變着花樣。木子云摸不透套路,只能見機行事,邊躲避邊進攻,鬥了幾十招,連閭丘公梁的肩膀都不曾抓住。
「喝」閭丘公梁大吼一聲,握住鎖杖重擊河面,巨大的力道帶起層層水花,再旋起身子,帶動着水珠向木子云拍去。木子云右手勾指迎對,卻被拍在身上的水珠震了出去,「好大的力道」「可不僅是這樣」憑空從身邊傳來個聲音,正是宋樺閭丘長老的鎖杖不僅能吸噬武罡,還能將武罡散發出去,這些水珠其實是載體」木子云心道,原來如此,碰也碰不得,逃也逃不過,還有個宋樺需要解決,這場仗怕是贏不了了,且儘量拖住試試,實在不行就將白蓮啼子取出扔在他們之中,藉機脫身。
正想着,突然頭頂來了道風,抬頭一看,正是漆黑的鎖杖,木子云向後騰開步子,卻在半路被人右手抵住,應該是宋樺,木子云躲不過只好雙手抬高硬去抵擋,那百十斤中的鐵疙瘩打到手腕,先是刺痛之後便覺出身體中的武罡被迅速吸走,吸力很強,像是黏住了血肉,木子云收不回手,動用意念化出火焰攻向閭丘公梁,在他拖手瞬間立刻扯開雙手,騰飛出去,結果在空中又被擊中,雙腳被緊緊鎖在杖上,小腿開始發軟變酸,幾息時間就泄了力氣。「呵呵」宋樺身影出現,此刻閭丘公梁右手持着鎖杖,杖頭垂下,木子云的雙腳靠在上面,腿部有小半浸在水中動彈不得。掙扎了多次,終於身疲力竭,木子云趴了下去,身子落入冰涼的河水。「怎麼?這就不行了?你也不過如此,當年我可是在這鎖杖下挺了半柱香才倒下的」宋樺站在水面看着木子云說道。「小樺」閭丘公梁開了口,「差不多該結束了,這次出來有什麼任務你應該清楚」「知道了」「那邊還沒打完,現在去應該能拿到撈魂」「哦?還沒打完?」宋樺回頭看向那面,「沒想到落葉宗的傢伙可以抵抗這麼久」「別大意,落葉宗追求凡人極限,每一名弟子都比其他宗門同屆的強,而且那裏面有些不乾不淨的人,我們不易久留」「哪些人?」「妖」「是那個組織!」「嗯」「有意思,老頭子讓我帶些戰利品回去,不如就殺了他們,然後…」「不可,這裏面有其他宗門精英,要殺就要全殺倘若逃走一個,對宗門實在不利」
二人說話期間,全然未顧倒在河水中的木子云,此刻那淺黃的火珠逐漸黯淡了顏色,閭丘公梁忘了件事,就是他並沒有收回鎖杖的能力,此時木子云仍在被吸噬着武罡,並且鎖杖上已經泛上紅色,是血液,木子云幾乎就要沒了意識,全憑口氣在硬撐,腳下像綁着萬斤墜,陷在泥沼里越陷越深,死?木子云又想到了死亡,不同於在鍾框的獄音之下,這次似乎與死亡的距離近了太多,雙腿已經失去知覺,身體的武罡隨着血液逐漸在被抽乾。眼睛看不清東西,耳朵聽不見聲音,就在這河水中慢慢消逝。忽然腦海中出現了張畫面,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羽門山台殿前的雕塑,被鎖鏈捆住雙爪的蒼鷹,凝視着天空,羽翼在禁錮中脫落重生,傷痕累累。凡人?究竟怎樣才能擺脫泥沼,掙開束縛,我每天都在變強,決鬥化形,脫離凡世只為落葉歸根,我拼命想要解開腳下的鎖鏈,騰到空中,最後卻還是為了能夠在天地間找出屬於自己的影子,就是終點,從生到死,帶來的帶走的何事發生過改變,也許,天上的雄鷹爪子上並不是沒有枷鎖,只是為了去尋更適合自己的地方,化形,化實為虛,虛中有形。
河面的氣息發生了改變,宋樺與閭丘公梁終於覺出不對,在遠處激戰的人也被這奇異的感覺吸引。「這小子,怎麼回事?」閭丘公梁盯着水中的木子云,此刻他的身邊盪起了波紋,紋路越來越密集,空氣中的風流也向着那邊涌去。動動鎖杖,已經感受不到木子云的武罡,雖然與他的身體緊貼,卻發揮不了作用,發生這樣的事,閭丘公梁只在死人身上見過,可木子云還有呼吸,難道是鎖杖出了問題?
小山丘後,「師傅,他怎麼了?我怎麼趕緊氣息有些不對」老嫗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看着木子云,「師傅?師傅?」老嫗終於回過神,低着頭嘀咕着,女子近了身子聽清了些話,她在說,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師傅,怎麼了,什麼不可能」老嫗轉過頭,心中五味具雜,顫顫說道:「看來這次的連莊戰我們是沒有機會了,青山峰,真是讓老身開了眼界,這,這種事情也太…..」「師傅,他…..」「呵呵…」老嫗苦笑道,「他,在化形,而且,多半是要成功」女子聽後一時還緩不過來,醞釀了許久才叫出聲,「化形!師傅你說他在化形!天啊,他,他的年紀…」「我也不信,但這是事實」
遠處亂戰的人終於發現了氣息的源頭,那是剛才他們暗中盯住的小鬼。「怎麼回事?」有人停手問道。人們各自猜測,片刻,一道聲音驚起,「那小子在化形!」「什麼!」「什麼!」….連被包圍在內圈的落葉宗四人也被這消息震撼到了,「你放屁,那小子才多大」「不信算了,這種氣息我曾在一位高人身上感受過,我可已名譽擔保,這是真的。」唏噓聲四起……
「不能讓他成功」有人暗中細語,「突然多了個化形高手,很有可能會打破現有的格局」「殺了他?」「那火珠可能是寶貝,這個年紀化形,可能他全身都是寶貝」「搶他吧」不少人盯住了木子云,眼中泛着貪婪欲望。
就在此時,木子云身上捲起了風流,伴隨着可見流狀的氣體,將他圍了個徹底,空氣空莫名湧出中暴戾的氣息,厭惡?恐懼?不管如何,此刻落馬河上所有人的心頭都不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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