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月深吸一口氣,未待她說話,赤君便過了她的身子。他一根長指頭挑起跪趴着的澤海升,像扔石子一般,投到了身後。
赤君忽然看到了鬼犬,面色忽然變黑,低沉道:「為何會有這畜生。」
澤海升被扔後,一直不敢變換姿勢,他忙回道:「赤君大人,那是上一任船長角腸茨木招上來的船員。」
鬼犬害怕地縮成了團皮球,但這取悅角腸茨木的法子,對赤君如何能有效。赤君語氣寒冷,說道:「都是新面孔,老的船員為何都沒了?一萬年而已,難道都瘋了?」
「是的。」澤海升回道:「角腸茨木擊垮了老船員們的希望,所以他們都瘋了,現在所有的船員,都是角腸茨木招上船來的。」
赤君捻了捻手指,自語道:「時間不多了。」
幾十息時間後,阿金、澤海升、英雄、白蝶和辣妹五個人並排靠在一起,靠的很緊,然而他們的衣服全都扒光了,腿筆直的站着,上身向前躬,剛好與腿垂直,他們的嘴都大張着,赤君變紅的髮絲滴落下來的血,流進了他們每個人的嘴裏。
然後,赤君拿着那根由怪異的鳥變成的筆,蘸着他們嘴裏的血汁,開始在由他們裸背拼成的桌面畫起了畫。他只有一百年的時間,毀滅整個世界是做不到的,他每次出來都要花費一定的時間來做一下計劃,當然,他變成裝飾品期間是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的,而他的計劃也不是標誌着要從哪裏開始,到哪裏結束,而是自己在這一百年裏要完成什麼目標,譬如,殺五百萬人,亦或是製造一座由凝固的血液堆砌而成的直插雲霄的山峰。
畫到了白蝶雪白的背上,由於膚色差別太明顯,赤君低頭望了她一眼,將筆頭伸進她的嘴裏,接着嘁了一聲,說道:「你的嘴巴真臭,不過面容格外姣好,就允許你留下了。」白蝶嘴中含着血汁,嗚嚕嚕回道:「多謝赤君大人。」
赤君作畫時又感覺蘸筆的角度有些麻煩,竟硬生生將白蝶面朝下方的腦袋掰了一個圈,扭曲到了上面,這樣一來白蝶的背部朝上,嘴巴也朝上了,蘸起血來就方便的多了。其他人見之後,阿金最先表態,他自己將頭掰了一圈,澤海升卻遲遲下不了手,雖然不會有疼痛感,但他還是有人性的,這種事情他還是有些心理壓力。
「血不夠了。」赤君抬頭看向了杜小月,隨即鬼魅一笑。他以一道幻影的形式穿過了鬼人們,滑向了杜小月。方天慕一個點步沖了上來,持刀瞬斬。幻影活化出身形,赤君的蒼白的手抓住了方天慕的一隻手腕,黑刀脫落,方天慕握刀的手忽然「縮水」,原來是其內血液被抽去了八分。
方天慕後跳回去,忽的倒在了地上,他身體不斷發抖,臉上蒼白可怕,額頭汗珠豆大,想來是正遭受着剜心的痛苦,他終於忍受不過,將黑刀吸飛過來,想要立即斷手自保。
赤君眼望着方天慕,手卻輕盈地伸向了杜小月,在他轉頭瞬間,一隻手鎖住了他的喉嚨。
杜小月渾身散發出強烈的惡靈氣息,她雙眼灰黑,皮膚也漸漸變暗,猙獰着臉,她的氣質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她對赤君一字一句說道:「別對他出手,惡獠!」
赤君的身上迅速爆發出惡靈氣息,二人的交鋒劍拔弩張,杜小月毫無示弱之意,反而咄咄相逼,同樣船長,同樣死不了,她沒有軟弱的理由。
赤君呵了一聲,擺了一下手,飄散在空氣中的血氣重新回到了方天慕的手中,但這些時間裏,方天慕的手中無血,肌體已經收縮甚至開始壞死,當血液回流,原有血管已經變的相當窄,所以這時間他所遭受的痛苦更加的猛烈。方天慕將黑刀一橫,咬在了嘴裏,痛的全身發麻,腦袋發懵。
赤君清淡一笑,杜小月的心臟忽然被貫穿,又是那隻鳥,鮮血分流,被赤君操控着流進了每一個鬼人的嘴裏,由於詛咒被減弱,杜小月依然能感受到疼痛,心臟被穿透,她痛的趴在了地商。
赤君邊走邊望着方天慕說道:「留着你的全身也好,將你做成船員後,可以保證你的完整。」說罷他在鬼人的背上又開始作畫了,半個時辰後,他扔掉了筆,筆在空中變回鳥鑽進了赤君的袖口。
赤君攤手說道:「傑作!」
只見這幅畫是以一個「小人」開始,衍生出大量的血線,被血線連接到的人起先是好的,接着下一部分畫中發生了變異或者爆炸,這之後更多的線散發了出來,赤君欣賞着說道:「這一百年,我不大張旗鼓的來了,時間太短了,一百年最多能殺三百萬人,他們會跑,跑進了陸地,就麻煩多了,不如玩些花樣來解解乏。」
他走出屋子,眾人隨他走到了甲板上,杜小月跑到方天慕身邊,將他扶了起來。方天慕的手還是紫色,幾乎像安置的一塊木頭。
赤君剛站到甲板上,瞬間性情大變,他雙手在空氣里不斷的抓,宛如一個瘋子,他在船上瞬間移動許久,終於他停了下來,雙手按在口鼻上,眼睛佈滿了血絲,他拖長着聲音說道:「血的味道,久違了,人間。」隨即發狂的吼叫,時而抱住頭顱,時而全身發抖,整艘紅衣女鬼海賊船像閃電一般在大海上穿梭,幾十息時間跨越了上百里,忽的來到了岸邊。
赤君雙手抓着船欄,脖子向前伸着,他看到了陸地上的人類。他的喉嚨在發聲,嘴巴在流口水,笑的時候全身都在發顫。忽的他眼珠罩在瞳孔外的兩個環發生了互換,白環成了小環,紅環成了大環,隨即而來的是,他的白髮盡皆染紅,大量模糊的血氣衝上了陸地,附在了那些人類的身上。
赤君高仰起頭,雙手向頭頂亂抓,一瞬間停住,陰沉地說到了一字:「嘣!」
陸地上的一個人類忽然爆炸,血液濺射出了十幾丈遠,他身邊的夥伴當即蒙了,木訥地站在原地,身上掛滿了「東西」。緊接着,那人的身子也爆炸了,在第七個人爆炸之後,人群終於沸騰了,他們哭嚎的往家的方向奔去。
赤君開始「跳舞」,他扭動身子,雙腳有節奏的蹬着地面,舞步動感十足,雙手用打響指的方式為自己打拍子,只是每一聲響指,陸地上就會有一個人類爆炸。收尾的時候,他弓着腰,扭着肩膀和屁股後退,雙手猛地連打了十多下,頭還應聲的搖晃着,最後直起了身子,攤開了雙手。這是一個碼頭,碼頭上已經死了兩百人,卻還剩了一人,站在數不盡的內臟腸子和鮮血之中,整個人都傻了。
血氣帶動風,將那個活着的人類帶飛到了海上,落到船上後,赤君一根手指挑着他的肚子,拖長了聲音,惡魔般沉沉說道:「你好啊,人類。」接着把那人放到了船上,那人也不會求饒了,他至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腦子裏完全空白,什麼都不會了。
赤君扭着身子,又打起了拍子。白蝶雙腿發抖,她咽了幾次口水,喉嚨發聲,她支支吾吾道:「人肉,大人我我可以咬上一口嗎?」
「你喜歡吃人?」
「是是的大人。」
「哇哦」赤君雙手叉腰,扭腰的時候,屁股在扭,接着橫着小跳來到白蝶身旁,歪着脖子在白蝶耳邊輕輕說道:「讓我欣賞一下。」
白蝶瞬間沖了出去,一口咬在那人的喉嚨上,接着瘋狂地撕咬,那個人類也沒有出聲,他真的已經傻了。鮮血濺射的到處都是,白蝶剛洗好的身子又髒了,咀嚼的聲音與皮開肉綻的聲音同時在發生,如果不看這個畫面,定會讓人想像到一群獅子分食獵物的場景,她甚至連內臟也不放過。
白蝶哼唧着,她肚子飽了,那人被吃了三分之一,她沾滿鮮血的手按在臉上,變態地發抖,嘴中由低到高喊道:「肉肉好吃啊!太——好——吃——了!」
赤君揚天大笑,他真像一個瘋子,傻子。他後仰着上身,雙臂展開,上身與腿幾乎要垂直,然後下半身子往前移動,扭動全身來到白蝶身邊,他誇張地聲淚俱下,拖長聲音大叫道:「精——彩——」,接着猛地翻過來身子,湊在白蝶的臉旁,低聲說道:「完美的表演。」伸出舌頭,像狗一樣貼緊白蝶的臉哈氣,接着向上一舔,但舌頭與她的臉之間仍有縫隙,所以他舔的是空氣,也可以說是氣味。
接着赤君時而低沉又時而刺耳的笑了起來,他笑的聲音很有特點,先是喉嚨發聲,聲音像打嗝,接着仿佛喉嚨里有水,聲音是咳咳咳,接着像舌頭在嘴巴里打轉,發出桀桀桀,呲呲呲的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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