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既然戰鬥又無法戰鬥,這麼白白地耗着,也十分的難受,沐染他們還能有別的選擇嗎?至少沐染是沒有想出來,臨溫也是抓耳撓腮,無計可施了。兩個人黔驢技窮,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藏匿於巷子之中,死死地盯着那位士兵,看他這麼執着的四處張望着還能堅持多久。果不其然,那位士兵繃直身子矗立着身子仔仔細細地張望了一會,便很快就感到了乏累。於是他就這麼據坐在道路的中央,依舊時不時地向四處看去,也是絲毫不馬虎。看起來此路不通,沐染和臨溫只能另尋別的道路,再慢慢找尋自己原先所住的小房屋了。
但是就在他們選擇離開的時候,在西南邊突然傳來了刀劍聲,引起了這一位士兵的注意力。他趕忙朝着打鬥所在的方向趕去支援,將沐染所處的附近街道空了出來。這是一次大好的機會,沐染他們自然不能錯過,便衝到了指路牌前,開始藉助它提供的訊息,對照天闕城的地圖,尋找着自己所居住的小巷,到底在離這裏多遠的地方。沐染仔細地對比了一下指路牌和地圖上的差別以後,很快就得出結論,他們現在已經到了外城的區域內,只是處於天闕城的北方,離自己在南邊的「家」有一定的距離。所以他們要想平安地到達,顯然是要費上好一番功夫的。
但是沐染更為在意的,還是附近傳來的刀劍聲,雖然可能和自己無關,但是沐染還是比較擔心,萬一在戰鬥的人是莉跟小琪該怎麼辦。背着小琪的莉行動很是不便,目標也很大,很容易就會被發現。所以沐染和臨溫選擇了悄然前往,去聲音的源頭處去一探究竟。他們在小巷之間穿梭着,七拐八繞地,去接近聲音的來源。隨着他們的前進,聲音也漸漸的變大變清晰了起來,刀劍的錚錚聲已經十分清晰,仿佛要在耳邊炸裂開一樣。轉過前方的拐角,便能夠將對面大道上的情況都盡收眼底。一群身着重甲的士兵,正追着一位背着看起來有些羸弱的女孩的,同樣是全副武裝着的少女戰鬥着,而少女且戰且退,以手中的巨劍左右格擋着,招架着敵人的攻勢。那位少女無疑就是莉,而她背上背着的那位看起來有些虛弱的女孩,也自然就是小琪了。
「久戰不利。」莉對自己說到,她清楚自己這麼拖延着,只能將附近巡邏的衛兵都紛紛吸引過來,使得敵人的數量不斷地增長着。所以,她需要一個機會,想辦法擺脫像是口香糖一樣粘人的敵人們。但是即使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莉依舊對要怎麼做沒有任何的思路,只能這麼拖延着,靜靜地期待奇蹟的發生。小琪自然看着莉落入下風,十分地着急,但是她卻又剛剛恢復了身上的數十道傷痕,因此而手腳無力,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幹瞪眼,白白地着急。如果有奇蹟的話,最好早些來,因為一路背着小琪移動着的莉,已經開始感到體力不支了。
奇蹟是自然存在的,而且來的恰到好處。沐染突然從士兵隊伍的側方衝出,手握冰劍直直地刺入對方的人群之中,他手中的冰劍在身前飛速地舞動着,通透的劍身反射着周圍路燈中魔法光球的光芒,使得這柄冰劍看起來熠熠奪目,讓其他人感到眼前有數道亮光飛速地閃爍。這光芒無疑大大地干擾了他們的視覺,讓他們判斷不清沐染他的具體位置。有的人貿然進攻,卻是傷到了同伴,被傷害的同伴以為攻擊自己的人是沐染,又反過去攻擊回禮,於是原本就有些亂鬨鬨的士兵,變得更加地混亂了,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莉才能夠背着小琪直接逃跑,將背後留給沐染處理。
沐染從士兵人群中閃出的瞬間,臨溫從一開始就在準備着,終於完成的大號火球,便像是一顆流星,從半空中猛地砸了下來。流星呼嘯地墜落下來,隨着轟隆的一聲傳遍整條街道,十幾米範圍內的所有被波及到的敵人全都化為了灰燼。流星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正在熊熊燃燒着的坑,撲天的火光照亮了剩餘敵人驚魂未定的慘白面龐。沐染架起因為用去全部魔力,釋放出自己所能使用的最強殺招【火炎流星】的臨溫,頭也不回地順着小巷快速地消失在敵人的視線之中。
剩餘的士兵互相對視一眼,為劫後餘生而慶幸,也為惡魔出現在天闕城內部,而他們沒能夠抓不住而擔憂着,害怕自己會被上面怪罪下來。但是那又如何,至少現在的他們,肯定是比邊上那一坨坨的人形黑灰要辛運的,那就足夠了。他們不禁笑了起來,為自己能夠從那麼強大的敵人的手下活過來而感到幸運。
這片火光以及流星撞擊地面的巨大聲響,已經吸引到了附近所有住戶的注意力,沿街的住戶們開窗,正好看到了那顆碩大的流星,正在漸漸熄滅,體積也隨着火焰的燃燒慢慢地縮小,最後成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黑石頭,留在了流星砸出來的坑內,與巨大的坑洞比起來,十分地不協調。
但是他們依舊十分地震驚,因為這麼大的破壞力,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夠製造出來的,那麼,有可能是天上來的流星嗎?他們在心中打了大大的一個問號。但是他們也說不清楚,除了來自天外的流星以外,又有什麼別的可能呢?那麼巨大的一顆流星,怎麼可能會是人為造出來的呢?至少,以他們貧乏的見識來說,是沒有見過有人能夠釋放出這麼強大的魔法的。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來自天上的流星,而且是出於巧合正好砸到了一群守城的士兵們,反正這些市民對這些平日裏張揚跋扈的士兵本來就沒什麼好感,他們死了也就死了吧。而且還有不少的人暗暗開心,認為是自己連日以來對他們的詛咒應驗了,造成了這一結果。
剩餘的士兵已經沒有時間再待在原地,感慨自己的僥倖存活了,他們需要馬不停蹄的趕到最近的傳信台,將遇到了惡魔這一消息傳報給負責安保方面的上司。於是他們僅僅留下了三四位士兵負責保護住流星的坑洞不被其他人入侵而破壞了現場,其他人則分散開來,一部分去尋找沐染他們逃跑的路徑,其他人則前往附近的傳信台,調動起附近的巡邏士兵,對沐染他們圍追堵截,萬萬不能讓他們這麼輕易地逃脫。
兵貴神速,在沐染他們搞出一系列動靜以後的數分鐘內,負責安保的大臣便已經得到了消息,並轉給了三大勢力的頭目——華瀟,白尐,金鵠。在深夜裏被訊息所吵醒,在睡意朦朧中得知沐染他們在城中為非作歹,弄出了如此大的動靜的時候,華瀟是無法相信的。因為沐染他們在城中這一命題是被證偽的,是眾人一致商討出來不存在的情況。華瀟感覺腦袋裏全是漿糊一樣,粘稠在一塊,難以思考。他沒有下床去立馬趕往王城,而是回憶着當時開會的情景:眾人站成兩排,對沐染他們會不會處於城中劍拔弩張的辯論着,最後商討出的結論是,沐染他們即使有通天的才能,也沒有可能突破城牆,在眾位守軍的眼皮底下走入天闕城城內。當時極力主張這一觀點的人,就是金鵠。所以,如果沐染不在天闕城內這一論點被證偽,那麼金鵠先前的表現,在現在的華瀟看來顯得十分地刻意。華瀟大膽地認為,金鵠極有可能是跟那些惡魔有勾結的,所謂的內鬼。
在得出了這一結論以後,華瀟感覺自己有必要向帝匯報自己的推測,並讓第和他配合着,徹查金鵠是否就是殷命口中的那位和惡魔有過接觸的那個人。如果真的是他,那麼他將會是百口莫辯,立馬就會被憤怒的帝送入死獄之中。而且即便不是,這麼一清查,帝也能發覺金鵠私底下的一些不法勾當,從而懲處他。無論金鵠是否與惡魔勾結,這一次的上報,華瀟都是百利而無一害。想到了這一層,華瀟頓時覺得困意全無,精神百倍地開始穿衣,準備前往王宮內,向帝大膽匯報出自己的見解。
華瀟是這麼想的,而白尐也正有此意,他早就已經對滿身橫長的肉,渾身散發着奇異的臭味的金鵠深惡痛絕,以和他站在一起為恥。這種能夠向他頭上潑髒水,讓他蒙受不白之冤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但見白尐騷氣地扭動着腰肢,用香水噴遍全身,確認自己狀態十分良好以後,便左右扭動着,以一種令人感到反胃的騷氣的姿態,向着天闕王宮處前進。
眾多勢力都向着王宮內第二次進發,為這次沐染在天闕城內的突然出現以及在街道上引起騷動,殺害士兵,提出自己的見解,同時對自己的敵對勢力開炮抨擊,以各種理由,污衊他們是帝國的內奸,與沐染他們有所勾結。他們各懷鬼胎,一齊向着那棟高大巍峨的王宮進發着。總而言之,因為沐染他們的一次魯莽的行動,天闕城原本沒有波瀾的濁臭的死水,便開始有暗流在各個角落涌動起來,向着權利的最中央,掀起屬於自己的波瀾。
而這一切,身為罪魁禍首的沐染他們,絲毫不清楚,自己在城內弄出的動靜,竟然促進了天趣城內的各大勢力的暗流涌動。而且來自各個勢力之間的內耗,又從側面幫助他們削減了帝國的凝聚力,對於他們之後在天闕城內行動,暗中減少了些許阻礙。但這一切都是誤打誤撞的機緣巧合,他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碰巧製造出了這樣對自己有利的狀況。
總之他們七拐八繞着,儘可能藉助小巷的四通八達,躲避着四周的追兵,在迂迴之中向着作為他們的臨時據點的小屋前進着。雖然過程上蜿蜒崎嶇,但總之大致上還是朝着正確的方向前進着,離自己的小屋子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但是越是接近自己的小屋子,他們就必須更加的謹慎,因為一旦暴露出自己的行蹤,便會吸引到士兵們開始搜查這一帶的居民區,那麼他們暴露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反過來時,只要能夠保證自己不被發現,那麼對於敵人來說,他們就無法將沐染他們藏匿的地點圈在一個小範圍內,那麼他們搜查範圍,將會是大半個天闕城,那麼沐染他們暴露的可能性,即使有,也遠遠小於暴露的前提下的可能性。至少沐染是這麼考慮着,於是向其他人提出了要小心謹慎。
但是其實,他們即使稍微大膽一些,也是安全着的。因為在城內,王宮大殿之中,眾人都在進行着口誅筆伐,將怒火以語言文字的形式,傾瀉在與自己對立的大臣身上。各個勢力之間互相污衊,想要藉助帝的手腕,將對方推入絕望的深淵之中。但是他們只顧着盯着自己的敵人,瘋狂地開着嘴炮,卻沒有注意到,坐在王位之上的帝,臉色鐵青,看着在階下的臣子們宛若潑婦罵街一般風度盡失,感覺十分的頭疼。一開始只有一兩位向自己反饋說,某人可能是惡魔的同黨,他也是有些將信將疑,但是當幾乎所有大臣都開始分成各個勢力向自己反饋說自己的敵對方是惡魔的殘黨的時候,他便已經不在相信了。現在他癱坐在自己的王位上,為自己大半夜還要聽他們吵吵鬧鬧而感到氣憤。
當然,對於眼前的局勢,還有一個更加好的解決方式,而已經忍無可忍的帝決定要採用。只見他站立起來,以呵斥的手段讓大家安靜。然後,在大家都完全安靜下來以後,帝便開口,朗聲說到:「諸位,都不要一味地污衊他人了,你們這麼口說無憑,我又怎麼能夠相信?所以我認為,乾脆讓殷命現場公佈出那位曾與惡魔有過一段接觸的臣子的名字,也算是有憑有據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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