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曹昂已經死了?」張韋驚得合不攏嘴,如果說真正的曹昂已經死了,那麼歷史豈不已經改變了?若真如此,那自己所謂的「了解未來」豈不是毫無意義了?
曹揚急忙伸手將張韋的嘴捂住,擺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道:「噓!噓!你瘋了麼?說那麼大聲,倘若讓別人聽了去,咱倆誰都別想離開這了!以後你記住,我只叫曹昂,世上沒有曹楊這個人!千萬別再提了,明白麼?」
張韋被捂着嘴,說不出話,只得大睜着一雙眼睛,使勁點了點頭。
曹昂(至此以後曹楊的名字全改為曹昂代替)這才慢慢鬆開了手,張韋悄聲問道:「既然曹昂已經... 那他們就沒認出你麼?」
曹昂笑了笑道:「像小爺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誰不喜歡?不過主要還是娘親思子心切,她見我和那人有幾分相像,兼之我腰上帶着標誌性的玉佩,她便料定我是曹昂無疑!」
「這事只怕沒有這麼簡單罷?既然你是她從小養到大的,那麼他身上有沒有胎記之類,一看便知,豈不容易穿幫?」張韋提醒道。
曹昂哈哈笑了幾聲,然後低語道:「這事還真讓你料中了,娘親知道她兒子的右肩背處有一塊紅色的胎記,所以他看到我長相之後,便派人找各種藉口想一窺究竟!」
張韋驚道:「那可如何是好?」他見曹昂滿臉的笑意,又道:「難道你的右肩背處有塊一模一樣的胎記?這巧合的有些離譜了罷!」
曹昂把衣服褪了一些,露出右肩,說道:「到底是如何,張兄一看便知!」
張韋伸頭去看,只見曹昂右肩背處有一片溝壑縱橫的傷疤,想必當時傷得不輕,這種情況下無論是什麼胎記也是無法辨認的了。
曹昂見張韋滿臉的驚詫,他解釋道:「張兄切莫誤會,這傷疤可不是我自己所傷,我如此惜命,怎能做出如此自虐之事?這得多虧我從山上落下,劃傷了後背,否則真有可能如你所說被人識破!」
張韋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倘若此人為了矇混過關連自己都下得去手,那麼真沒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了,好在並非如此。
兩人既然知道彼此都是穿越而來,雖然相識不久,但卻有種久違的感覺,就像是身處異地遇到了老鄉一樣的親切,兩人滔滔不絕的講述着「過去」的故事,一起吐槽古代的茅廁,斷網的煎熬,又談及了古今女人的區別,談到張韋已經有兩個女孩願意以身相許的時候,只把曹昂羨慕得長吁短嘆:「唉,還是張兄艷福不淺啊,在下現在還是獨身一人,不過也提醒張兄一句,雖說古人可以一夫多妻,但是卻只有一人能成為正室,其他人無論你多喜歡,也只能是側室!」
張韋不屑道:「咱們又不是古人,遵循那些繁文縟節作甚?兩個人我都喜歡,她們也都喜歡我,那就全做正室好了,反正正室也好,側室也罷,不過是個稱呼而已,那麼較真做什麼?」
曹昂慨嘆道:「張兄啊,張兄,有時我還真羨慕你,能夠這麼灑脫!作為曹操的兒子,我可就沒那麼多自由了,想娶妻先不管喜不喜歡,最首要的得看是否門當戶對,哪能隨便看上個女子就娶回家,哼哼,只怕我若這麼做了,第二天那個女孩就得失蹤!」
張韋當然知道他說的失蹤不過是委婉的說法,肯定是被曹操派人殺掉了。
曹昂道:「如今對於我而言,想娶誰,能娶誰,這都不是我該過問的事,全是曹操說了算!不管娶誰肯定都是名門貴族,我所能做的就是祈禱未過門的妻子不要長得太誇張,這樣我就燒高香了!」
張韋也跟着嘆了一口氣,寬慰曹昂道:「這事你也別太計較了,好在你是曹操的長子,等將來繼承曹操的大統,那時你權利最大,愛娶誰便娶誰,誰還敢說些什麼了?」他猛地聯想起末代皇帝溥儀和他幾個貴妃的合影,不禁打了個激靈,那畫面當真無法直視。
一提到權利,江山,曹昂果然又恢復了神采:「張兄說得對,還是做好眼前事才是正經!」
兩人正在屋內唏噓短嘆,忽然外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有人叫道:「夫人有令,派長桓名醫進醉仙樓救治病患!爾等速速讓開!」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隨後是兵刃亮出的霍霍聲,夏侯惇道:「我奉主公命令守衛於此,其他命令一概不論,不過... 主公只說不可放脫裏面的人,卻沒說不可讓人進去,大夫可以進去,其餘人等若不顧性命也可一同前往!」
來人顯是十分忌憚夏侯惇,猶豫了一會,向大夫說道:「還請神醫進去醫治,在下在此等候,保准他們不敢妄動!」他雖然還在說些狠話,但是明顯底氣不足。
大夫奉了命令,在士卒的攙扶下上了房頂,由於一樓的門窗全都釘死了,只有二樓還留有一處窗戶,以供送飯只用,大夫便從這扇窗戶爬了進來。
他進屋看到張韋和曹昂二人好端端的在這裏談笑風生,不禁一愣,他伸手挨個探了探脈搏,只覺脈相平穩,脈搏穩健有力,完全不似生病之人,他不由得咦了一聲,然後又擼起兩人的衣袖,只見皮膚光潔,連一個紅點都沒有,這讓他更是驚嘆連連。
這個大夫從醫數十載,也曾經歷過幾次厲害的瘟疫,但是從未有一次像如今的惡疾這樣發病奇快,而且病症極其兇險,他所見之人大多都有氣無力,渾身發熱,甚至皮膚出疹,而眼前這兩個人完全和這些症狀不挨邊,就似沒事人一樣。
他趕忙又去廊道另一端護衛的房間查看,剛一開門,一股猛烈的腥臭味襲來,把他熏得後退了幾步,再定睛看時,只見裏面的人幾乎全都死了,皮膚潰爛,流着膿血,蒼蠅在屍體上爬來爬去,既噁心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