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榕在那兒早已哭的泣不成聲,而我與王鶴墨則是除了沉默也不知道可以說什麼,時間就這樣在在我們三人的沉默里飛快的流逝着。此刻我倒是真的希望我是被警察抓進了警局,也比在這兒乾耗着等着最後一分鐘的到來要好的多。
「哎!別哭了,我來跟我爹說,讓他給我們湊錢!」王鶴墨忽然間抬起了頭,舔了一下他早已乾裂的嘴唇。我聽王鶴墨這麼一說,令我心頭似乎又燃起了希望,許榕也是止住了哭聲,淚眼婆娑的望着王鶴墨。
但,我瞬間想到蛤蟆和他爹的那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死結,我有些擔心蛤蟆他爹會不會支付這一筆不菲的費用。
「這有些不太好吧?再說五十萬也不是個小數目……你爹會理你麼?」我猶豫了半天將自己心中的顧忌說了出來。
「不然你有什麼辦法?難不成我們三個坐在這裏等死?那我這可是真的太怨了……」王鶴墨苦笑着搖了搖頭。
「我知道這回是我連累了你們,等我出去了以後……」許榕殷桃小嘴微微一張,細聲細氣的述說着想要如何報答之類的話語,一邊用手背抹着眼淚一邊說到。
「行了,打住吧。」王鶴墨擰着眉頭說着。「先活着走出這裏再說,你要報恩報德什麼的就報給蚊子吧,回頭我會跟他算賬的。」
「行吧……能活着出去,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我衝着王鶴墨微微一笑說到。「你這命?之前一次在國貿賓館還救你一次呢!你還的清麼?……再說這些都是屁話,如果出不去你們倆個也別怨我了,我們就在黃泉路上做個伴吧,路上我們興許還能湊一個孤魂野鬼打幾圈麻將,也不會那麼痛苦……呵呵……」
「喲,都快死了還這麼樂觀呢?!」我們的嬉笑聲吸引了遠處犬牙的注意,他警惕的朝着我們三個人的方向走來,嘴裏繼續說到:「是不是商量好了?準備留哪個?你們若是商量不出來,我幫你們選?」
蛤蟆見犬牙走了過來,便收起了笑容,乾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淡定的說到:「是不是我們還了你的錢,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
「你們要還錢?」犬牙面色一沉,一臉疑惑的表情聲音冰冷的說到。
「他們倆個還不出來,我替他們還!你給我部手機,我打電話給我爸!」蛤蟆沉着應答,一言一語鏗鏘有力。犬牙疑惑的望着蛤蟆,忽而笑了出來,說到:「你他媽的是在逗我嗎?我給你電話?然後你去報警?」
「你若是信不過我,那這電話你們來打!你跟我老爸說我在你們手上!帶50萬來換!我爹保證給你們籌錢!」蛤蟆說話的時候一臉認真的樣子。
犬牙聽着蛤蟆說完,閉上眼抬起了頭,仰天思索了片刻,最終決定聽取蛤蟆的建議,於是便命人拿來了蛤蟆的手機,蛤蟆在手機上翻出了老爸的微信,在微信上發了一段語音,隨後又露了一段小視頻,不一會兒他爸電話便打了過來,犬牙接通之後,只說了你兒子在我手上,便匆匆掛了電話,蛤蟆他爸起初還是將信將疑,以為蛤蟆沒錢耍的什麼伎倆,在微信上不停的發起視頻對話,待蛤蟆接起了視頻通話的請求之後,他爸終於相信了,蛤蟆按照犬牙的吩咐與他爸約了明天見面的地址,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犬牙見蛤蟆按照他的指示和他爸約定好了時間地點,便不再為難我們,轉身到一旁的小車子裏開始睡覺起來,其餘的人則圍攏在一起開始打起了撲克。
這一夜過的並不舒坦,我們三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待了一宿,一晚上連一口水也沒喝到,肚子早已飢腸轆轆了,蛤蟆實在是熬不住了,跟犬牙提出要求喝水和提供一個凳子坐坐,犬牙命人給我們一人灌了一杯水,又找來了三張椅子,這才稍微好過一些。
我就靠坐在凳子上,半夢半醒的熬到了凌晨天蒙蒙亮的時候,天亮之後我們仨便數着時間在等中午,因為蛤蟆爸半夜三更的沒法去湊錢,只得挨到早上才能去銀行領錢。我見一旁的許榕,依然滿臉憂傷的表情,為了逗她開心,我和蛤蟆小聲盤算着出去以後怎麼好好放縱一把,好幾次蛤蟆都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都被那幾個痞子給厲聲喝止了。
終於快到了約定交易的時間,犬牙便張羅着令幾個自己身邊的痞子去收錢,犬牙吩咐完畢,那些人便亂鬨鬨的散了,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一個戴着黑超墨鏡的中年大叔拎着一個箱子便走進了我們的視線里,只見那個人徑直走到了犬牙跟前,將手裏的那個密碼箱放到了犬牙面前的桌子上,犬牙將那箱子打開看了一邊,不一會兒就將箱子關上了,樂呵呵的朝我們這兒走了過來。
「不錯,你小子說話算話!說吧,你們把哪個留下來?」犬牙裂開嘴,露着他那排參差不齊的牙齒,奸笑着說到。
我一聽犬牙似乎是還得留一個人下來的意思,頓時便急了,掙扎着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衝着犬牙吼到:「你這人怎麼不講信用!我們不是已經把你的錢還清了?」
「我不講信用了?我不是早就和你們說了麼!你算一算啊……本來是50萬你們還不出,你們三個我留一條命,不是25萬一個人命嗎?現在你們還了我50萬了,我把原本你們欠我的兩條命還給你們……邏輯上沒錯啊!」說完這些話,犬牙在那兒無恥的大笑了起來。
「你這個騙子!你這個無賴!你……」我大聲將所有最難聽的語言咒罵着,卻是被他扇了我一個大嘴巴子。「住口!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我就先從你開刀!」犬牙說着揮了揮手,站在他身後的瘋子拿了一根鋼絲繩,便走到了我的身後,一把將那鋼絲繩套在了我脖子上,我抽出雙手奮力抵抗,卻還是無法抗拒身後那雙強有力的雙手,只能眼睜睜的望着那條鋼絲繩緊緊的套在了我的脖子上,那鋼絲繩在我脖子上越勒越緊,很快我便感覺呼吸困難。
「住手!你們快住手!他不能死!」王鶴墨眼見我快不行了,激動的從凳子上蹦了起來,衝着犬牙大喊到。犬牙揮了揮手,那鋼絲繩從我脖子裏鬆了開來,由於缺氧我感覺頭暈目眩,身子癱軟的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小子,相對來說我最喜歡的是你,你說!他不能死?那你們三個誰死?」犬牙笑着望着蛤蟆,又望了望許榕,蛤蟆和許榕興許是被剛才的一幕給震懾到了,兩個人都垂首跪在那兒一言不發。
「快點給我個明確的答案,我可沒功夫跟你們在這兒耗下去!」犬牙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出言催促着,蛤蟆和許榕二人卻是依舊半天沒說出一個字。此時的開口,便要意味着某個人直面死亡,誰也不想死,誰也不想把另外一個人推向死亡,和那些心狠手辣的人相比,我們都無法殘忍的去剝奪別人的生命。
「小子我挺欣賞你的義氣與信用!你也別磨磨蹭蹭的了,眼睛一閉,很快就過起了,瘋子你去送他一程……」犬牙的耐心已經明顯的消失了,不耐煩的直接下令讓瘋子去結果了蛤蟆。
「錢是我出的!我也沒拿你的錢!怎麼就該我死?」蛤蟆見瘋子走向了自己,兩腿一軟便坐到了地上,兩腿間已經濕透了,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積了一灘淡黃色的尿液。聲音帶着哭腔的喊到。
「喲,尿褲子了?」瘋子站在蛤蟆的身後,壞笑着說到。
「行,我懂了!你怎麼不早說?瘋子既然人家出錢的人都這麼說了,就別為難人家了……把這妞給處理掉!」犬牙說完走到了渾身顫抖的許榕身邊,用鼻子在她的發間嗅了一下,一臉痴迷的說到:「真香啊……可惜了,可惜了,呵呵……」犬牙說完用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許榕興許早已大腦一片空白,躲也沒躲。那犬牙轉身朝着大門而去,邊走邊說到:「我還有事兒,不陪你們玩了……哈哈哈」
「……啊……王八蛋……!」瘋子將那鋼絲繩套在了許榕的脖子上,許榕忽然間嘶吼了起來,言語間全是咒罵犬牙的污言穢語,只是那嘶吼的聲音隨着他脖子上的那雙手越來越用力之後逐漸減弱,最後變成了悄無聲息。
我趴在地上望着許榕那痛苦到抽搐的身體,早已抑制不住的哭到淚流滿面。她眼神絕望而又決絕的望着我,嘴裏含糊不清着發出嘶啞的聲音,漸漸變到氣若遊絲一般再到無聲無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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