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志 第二十節 懷遠的技術和秘術

    寧淺語保持一貫的步速走進樓梯口，懷遠老師的實驗室在三樓，他想那幾個黑影人要麼是去找老師，要麼到二樓辦事，並沒太在意。

    剛走到二樓，前頭幾個黑影人的腳步聲似乎消失了一般。他朝二樓左右看看，並沒見人，難道那幾個人和自己一樣是去找懷遠老師的？寧淺語感到有些狐疑。下意識的放輕腳步往三樓走去。

    三樓走廊空無一人，寧淺語慢慢走進懷遠老師的實驗室，相隔幾米的距離，聽到裏面傳出兩個人的說話聲，應該就是剛才食堂外經過的黑影人了。

    只是不知為何，在高級學院都頗受人尊敬的懷遠老師見到其中一個人，說話聲音難得出現恭敬甚至謙卑的語氣。寧淺語覺得不便去打擾，索性站在原地，安靜的等着他們談完出來再進去。實驗室內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就這麼清晰的傳了出來。

    懷遠老師道：「怎麼您親自來了，出了什麼事？」

    屋內靜默了好一會，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透出來道：「懷遠，你管不好你的東西。」說話中沒有帶任何情緒，卻是讓人聽來感到冷漠至極。

    「這怎麼說？我沒有管好我什麼東西？」

    「斑比先生交給你管控的幾個人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問題，這不是管不好是什麼？」

    實驗室內幾人說的話在懷遠這樣地位的人聽來都是震驚的，原本應該遮遮掩掩的內容因了都是自己人而敞開了講，誰都沒有想到外面還「藏」了一個滿臉青春痘的胖學生。

    寧淺語聽到這仍感到一頭霧水，但以他的聰明卻也不難猜到懷遠老師和說話的人必然在講一些了不得的秘密。他本能想轉身離開，不該自己聽的話自己不要去聽，不該做的事也千萬不要僭越去做，這是老實的父母給自己最好教育。可少年天性中的好奇心作祟，他聽到一半又挪不開步子，乾脆從正大光明的站在門外變成靠在牆邊，以備聽到談話結束自己就先趕緊離開。

    「南宮先生錯怪了，人偶最近出了些問題，也不是我一個人能解決的了的。就連斑比先生都頭痛。」實驗室內懷遠仍在盡力的解釋，口吻中卑微的口氣更甚。

    「哼，不要拿斑比先生都解決不了來糊弄我。」另一人發出一聲冷哼後語氣變得愈加嚴厲。繼續道：「我上次為了你出問題的事已經去過一趟離三區了。好不容易把問題解決，又出了這事。今天是我家的小太子在城區險些被襲擊，我差點在老大那裏脫不了關係，你怎麼說。」

    實驗室內安靜了一分鐘，走廊依然空無一人。午後休息時間，幾乎沒有學生會在這個時候到懷遠的實驗室，在這樣沉默的空氣中，似乎黑影人從沒有來過。可剛一些列似懂非懂的話映進寧淺語腦里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實的。少年從未有過如此經歷，他緊張到差點想要拔腿離開。可室內忽然又傳出懷遠老師的聲音。

    這次懷遠忽然笑道：「南宮先生，我尊敬你，但你如此步步緊閉又是想怎樣？不要忘了斑比先生也要藉助我的研究。」

    寧淺語聽到「研究」一詞，想到懷遠老師讓自己來輔助要做的實驗，大概是關於人體血液的研究。這是人類技術文明的非凡產物，雖然寧淺語還搞不明白研究的目的，但想來和上次懷遠老師自己研究的高能食物一樣，一旦成功必然會推動帝國進步。

    另一人聽到此處難得也笑道：「懷遠你還真是看得起你自己，斑比先生的秘術要借用你的研究只是錦上添花而已。古老的臨界壁城數百年傳來的秘術，又豈是你輕鬆就能研究的？」

    寧淺語越聽越迷糊，高級學院的學術研究向來是帝國純粹的技術革新的源泉，這也是高級學院受人尊重的原因。至於秘術之類的，他只聽過教會掌握了控制自然力量的「隱法」，因為秘而不宣，所以見識的人遠遠不如高級學院的研究成果。他從未想過技術和「秘術」還能結合到一起，這是怎樣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

    「那你想怎樣？」懷遠老師該說的似乎都說明，語氣中也不再像之前一味謙卑。

    寧淺語伸過腦袋，耳朵仔細貼着牆壁，卻仍然沒有聲音傳出。正當他感到事有不對，想要拔腿離開，實驗室的門忽然開了，兩個黑影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兩人中一個中年模樣，個子稍矮些正是南宮家家主的弟弟——南宮慶華。另一個年輕又高大，看樣子是他的隨從。

    南宮慶華盯着寧淺語道：「小子，聽多久了。剛不是我準備動手，還沒發現你。」寧淺語聽出他就是一直和懷遠老師對話的人。

    正當他手足無措時，屋內傳來懷遠焦急的聲音。「那是我的學生，來輔助我試驗的。」

    「好好，看你這模樣，我大概記得我家一個小子提過你，名字是叫寧淺語的天才學生？」南宮慶華聽了懷遠的話，皺着眉想了會道。

    寧淺語本能的點點頭，想不出此刻該說什麼話。

    一旁高個子黑影人在南宮慶華耳邊耳語幾句，他忽然一掃冷漠，笑道：「好好，反正懷遠要去了，你正好來接班，聽說沈家還派管家找過你，我家小子也提過你。不錯，正好藉此加入我南宮家。」

    高個子聽完中年人的話，走過去一把將寧淺語拉起身，一同進了實驗室，門又被鎖上。此刻的走廊里真正的空無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