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志 第二十一節 精神力

    「你去把我房間床下的木箱子拿出來」婁老頭對着婁曉指揮道。

    婁曉從沒注意過老頭床下還有這麼一個箱子。約手臂長，不重。外觀是古樸而少見的柳木所制，呈暗黃色。

    「打開他。」婁老頭繼續指揮道。並不轉頭看婁曉。

    婁曉暗想，莫非老頭要把當年從主城帶過來的寶貝交給自己了，不由有些緊張又激動。

    打開木箱子外的兩顆紐扣，發出清脆的「啪」的聲響，箱子上部分一下子彈開。是彈簧結構，婁曉想。隨即又自顧的笑，都要拿寶貝了，還第一件是職業反應是去研究這個箱子。

    箱子打開，裏面只裝了一件東西——一件木製的——扭曲的類似牛角的「工具」。婁曉只能這麼形容，因為這奇怪的造型實在不知道有什麼用，只能姑且稱為「工具」。

    「這是什麼？」婁曉驚奇地問。

    「我有些事要告訴你，你今天聽我說」婁老頭睜開眼。終於用手抹了把滿臉的汗水，吸了一大口氣，似乎有很長的話要說。

    「小子，我當年把你從垃圾堆里撿回來撫養到大，沒教會你什麼，倒是讓你學會了些木工的皮毛，以後想來也餓不死，總算是撿了你，換句話說，給你了生命也盡到了責任。雖然其他的東西也沒讓你學會，但讓我欣慰的是這幾年看你越長越大，成為一個正直的人，我已經很滿足了。」

    婁曉在旁聽得古怪，老頭子從來沒和自己說過類似的話，心中隱隱泛起不安的感覺。

    「我跟你交代幾個事，你聽好了。」

    「第一，這個世界確實存在『隱法』這樣的力量，想來你在陶家丫頭那邊已經知道了。依你的性格，知道有這種超常的力量肯定會盡力去找尋，自己希望學會。而我並不希望你這樣。之前不告訴你是想你過平常的人生。你當我自私好了，我瞞了你十幾年，也讓你荒廢了十幾年。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原本可以教授你隱法的。這是我要說的第二點。」

    婁老頭換了口氣，完全不理會一旁震驚的婁曉，繼續道：「我以前是主城教會的人。雖然生在離三區，你應該也知道教會。都城教會的教皇，權利是可以和帝國皇帝媲美的人。在這個帝國與其說是皇帝的帝國，不如說是教會的帝國。全國信仰太陽神的教眾絕對比忠心於皇帝的國民多。教會的機構也不止教堂一種，這個你以後會慢慢知道，我先說我自己。」

    「我年輕的時候是教會的中階教士，會隱法，必須替教會做事。這些年教會重要的事除了在各個地方彰顯『神力』吸納新的教眾以外便是和帝國的皇權做鬥爭。而我偏偏不喜歡這樣的安排和生活，所以借着機會逃出來躲進這離三區。你所學的木工手藝原本是我製作隱法工具的手藝，當然，我這麼多年不用，也只教會你皮毛就是因為想徹底忘記教會的經歷。」

    婁曉以前只以為老頭子是主城的大人物，為了躲避仇家或者其他目的才躲進離三區，卻想都不敢想，他居然是教會的中階人員，而且更會傳說中的隱法！他感覺有些頭暈目眩，在原地幾乎站不穩。

    老頭看出他心思，抬起右臂伸出手掌，瞬間在手掌上方出現一團懸浮的墨綠色光團，老頭隨手將光團往上一拋，光團隨即變換成一層薄薄的綠色氣囊，將兩人包裹其中。婁曉感覺到一陣涼意，似乎置身於深山密林之中，身上說不出的舒服。

    「這樣感覺好些了沒？」婁老頭若無其事的問。

    婁曉點點頭，他又道，「坐下來吧，就坐我旁邊。除了你小時候，我們好幾年沒有這樣坐排座在一起，說說話了。「

    婁曉坐到老頭身旁，抬頭看看天，午後的太陽依然毒辣，卻在穿過包裹兩人的綠色氣囊後變得極其柔和。

    老頭沒準備針對這個氣囊解釋什麼，在他看來這些讓婁曉目瞪口呆的東西都只是不值一提而已。他繼續剛才的話。

    「我要說的第三個點和你密切相關。也是我決定要告訴你這一切的原因。」婁曉聽到這驟然緊張起來，腰背挺得筆直，認真聽着婁老頭接下來要說的話。

    「因為我從你身上發覺了極強的精神力。這種精神力是所有學習隱法的人夢寐以求的。你先別急着發問，我解釋給你聽」

    「所謂隱法實質上就是我們人類依據大自然的規則而去操縱其中一部分力量。能操縱這部分力量的多少是評價這個人隱法力量強弱的標準。而依據某些原理，也就是運用學會的隱法術操縱大自然的力量，根源上還是看你精神力有多強。換句話說你精神力越強，能操縱的隱法力量越強。這種精神力是可以通過後天學習增加的。但我在你身上卻看到了一個從沒接觸過隱法的人極高的精神力基礎。我前幾天問你睡得好嗎？是因為你最近常常做一個怪夢，夢裏全是黑暗對吧？」

    婁曉點點頭，婁老頭繼續道。

    「這個夢是我給你施展的『牽引術』，但凡所有要接觸隱法的人都必須經過此牽引術，而施展完畢後就要用這個東西來接聽，判斷你精神力有多少。」婁老頭指着箱子裏牛角一般的工具道：「這個叫做『導夢儀』。」

    「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會連續幾天晚上做同一個夢，夢中一片黑暗，甚至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你自我判斷精神力高低的標準就是看你何時能在黑夢中找到那個光斑。你很幸運，也讓我很吃驚，只用了幾天時間就找到了。」

    「那你用了多久找到？」

    「兩個月。」婁老頭淡定的說，卻是把婁曉震驚的無以復加。

    「難道說我精神力比你強橫這麼多倍？」

    「應該說在初始的天賦上來說確實比我好很多倍。」

    婁老頭打斷婁曉的思考繼續道：「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隱法分類中，除了常見的自然力量，還包括精神力量。低階的隱法門類有火系，水系，風系等。中階的有雷系，冰系等。高階的有精神力和時光！」婁老頭講到此處語氣第一次有了些波動。

    「高階的隱法中，時光隱法只是傳說，整個帝國沒人會使用。而精神力隱法的使用者也才寥寥數人。因為精神力隱法的學習條件非常苛刻，需要極高的精神力基礎。你的精神力基礎已經達到，甚至超過了不少！」

    「精神力隱法？」婁曉不解的問。

    「我給你舉個例子，普通的隱法好理解。剛才我隨手用的甚至都稱不上隱法，只是隨手結起一團水系隱法的元素力量，散開來就行。沒有任何其他攻擊或者防禦或者改造的功用。精神力隱法卻是能洞察人心，甚至控制人心的。高階精神力隱法掌控者如同神祗一般。都城教會的教皇就是高階精神力隱法的掌控者！」

    「原來我自己這麼厲害！」婁曉在一片震驚中難掩興奮，幾乎要馬上跳起來。原來自己這個孤兒是個天才來的！

    婁老頭聞言馬上給婁曉澆了一盆冷水。「你先別高興太早。你只是天生精神力基礎高於常人，但要學習精神力隱法又談何容易？」

    「哪裏才能學會呢？」

    「主城教會的第二大主教」婁老頭冷冷的說。怕這小子沒概念又補充一句：「幾乎和城主在主城的地位一樣。你覺得你有機會做他的學生麼？」

    婁曉哪管這麼多，光聽這麼多已經興奮的難以自己，全沒在乎婁老頭冰冷的口氣。

    婁老頭嘆了口氣搖搖頭，任誰忽然聽到這麼多消息也是難掩興奮的，隨婁曉高興一陣後又淡淡的說：」剛說了，決定告訴你這麼多是因為你精神力高於常人太多，我實在不想埋沒你。可如果你真想要學習精神力隱法還是別抱太大希望，主城第二主教別說跟你，就是跟我的距離都實在太遙遠了。「

    婁曉任然沉浸在興奮中道：」我哪裏在想學習什麼精神力隱法，我只想跟你學這個什麼水系隱法，能隨手變這麼個東西出來已經滿足了！「

    婁老頭敲打婁曉腦袋道：」不知該說你有出息還是沒出息。我養大的孩子怎麼這幅德行！「

    婁曉不叫喚也不還嘴，只顧嘿嘿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