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死了嗎
雪狼訓練營地下基地
雪狼和剩下的畜生們現在也在忙的不亦樂乎。我們一直以為我們是輪流休息輪流整我們的,沒想到在我們深夜開始奔襲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像我們想像的那樣在睡覺。而是每個人都盯着北斗定位儀的屏幕上看着我們的身體狀況。那上面可以明顯的看到我們每個人的心跳頻率,肺活量,血壓,腦電圖,水分儲存量等等。
我們並不知道我們身體上的所有機能都清清楚楚的在不停的氣度跳動。
「都盯好了,一有危險出現要第一時間通知蒼狼和衛生隊。」雪狼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是。雪狼,這幾個脫水嚴重。要不要讓他們停下來。這樣下去對肺部會有極大的損傷。嚴重的會休克,甚至猝死。」白鯊很嚴肅的說。
「都是哪幾個?」雪狼的問話。「是陳浩南,郭鵬,梁強,還有吳超四個。其餘的除了剛才退出的三個,基本都還比較穩定。我判斷,這幾個可能因為年紀比較大,由於長時間超負荷訓練,身體各個器官功能得不到很好的休息,以至於身體機能出現紊亂。」白鯊說。
「先別急着報警,我相信他們可以走回來。」雪狼的目光依舊在盯着北斗定位儀的屏幕上。
「你們……兩個……老不死的,一定要……堅持住,就快到……終點了。你們看……還有……四百……米了。就快……到了。」小兔崽子的體能儲備比我們這幾個要好些。我們這群只剩下不到半條命的蛋蛋們,相互攙扶着往前蹭。對,是蹭,一瘸一拐的走,兩腳邁出的距離要很近很近才可以支撐身體上的重量。那些不屬於我們身體的負擔。令我們狼狽的像條頻臨死亡的野狗。
陳浩南砰地一聲坐在了地上。連同我們幾個一起倒下。「我,不行了,我退出。不要管我。」陳浩南艱難的小聲說道。「堅持住,我攙着你,一定……可以走到……終點的。」大嘴扶着陳浩南的身子,聲音有些沙啞。因為他即將失去自己的老鄉,自己的同班戰友。我們坐在 他身邊,用手摸着他的頭,他的手,他的臉。他的嘴唇已經發紫了,雙手冰涼,呼吸微弱。就在我們擔心的時候,他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走了。留下的是他們匆忙的背影。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着他被抬到救護車上。他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太累了。累的不能說話,只能睜開眼睛,流淚。靜靜的躺在擔架上流淚。
「走吧,我們還……要繼續,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定要趕在……十二點之前……回去,不然……我們……這麼多天的……辛苦……就白費了。」我很用力的抗衡着地球的引力,抗衡着背囊上的重量,抗衡着酸腫的雙腿以及我們的內臟。好像我已經有了內傷一樣,沒有一處的感覺的完好的。
四百米的路程在平時只需要一分鐘就可以搞定。現在只覺得看的見,卻怎麼都難以走過去。那是人生中最漫長的一段路,長的心生絕望。
「我們,是男人,畜生們要我們好看,我就做給他們看,我們能行!啊!!!」梁強歇斯底里的爆發出來自吃奶時候的力量。雖然聲音有些嘶啞也不是很高,可是我們都熱血沸騰了。我們步伐一致的向着四百米的營區衝刺。我們的目光仇視着前方,我們的敵人「雪狼」站在國旗下等着我們去送死。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在我們這些本來快要的死的人身上,有了迴光返照的跡象。
於是,我們用盡丹田裏最後一口氣,整體撲倒在營區內。後面還有隊員在掙扎着,我們已經不醒人事,我死了嗎,如果我死了,我的母親,我的女孩,對不起。在我閉上眼睛,大腦停止運轉的前一秒鐘,我想到了我的母親,我的女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如果讓我離開人世,我心中最牽掛的,是我的母親。她這一生有大半輩子的心血用在了我的身上。我虧欠她太多太多,雖然偶爾我會和她頂嘴,不聽話,可是我嘴上說不的時候,行動上卻已經在按照她吩咐的軌跡在前行。因為那裏面蘊含了她一生的期盼和努力,她只是想我可以更好。很想說,您辛苦了。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h市的軍區醫院裏。身體好像不是我的,那種來自靈魂的酸楚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簡單一句話,就是難受,渾身難受。我試着從床上坐起來,卻被一隻白皙的手按住了。我的視線里,有一個白衣天使在對着我笑,那笑容我至今難忘。也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張臉,讓我有些恍惚,以為這是在夢裏。
「你現在在醫院裏,不要擔心,我去叫醫生來,不要亂動啊。」她的眼睛很明亮,很大,從他眼神中蘊含的那份安慰讓我擔心的情緒得到了控制。原來我還活着,而且是在醫院裏,看來我真的是命不該絕吧。
那老不死的衛生員他們呢?
「我的戰友呢,他們在哪?」我忽然意識到這個病房裏只有我一個人,看不到老不死的他們幾個我這心裏就有些慌了。「他們在隔壁的病房裏,現在還沒有醒過來,都沒有生命危險,你們只是身體虛脫,嚴重脫水,過幾天就恢復過來了。」護士很耐心的說。
「謝謝。」我情緒又一次穩定下來,乖乖的躺在病床上。
護士出去了,關上門之後,房間裏出奇的安靜。仔細回想我們的五十公里的過程,我應該是完成任務了。我記得我們幾個都倒在了營區範圍,應該算是完成了吧?我的思緒里開始狐疑我的成果是否真的完成了。就在一臉疑惑的時候,病房的門開了。
一個戴着眼鏡比較斯文穿着白大褂看上去有四十左右的男同志走了進來,緊隨其後的還有剛才的護士。他先是看了看我身邊的各種我不認識的儀器,然後又看了看他手裏的本夾子說:「你叫郭鵬對吧。」我說「是。」「你是男的女的?」我更加疑惑了,這個問題是在問我嗎?這個醫生腦子進水了吧?我這是在夢裏?搞什麼?諸多的疑問在我的腦子裏徘徊。
「你不是說他很正常,我怎麼覺得他的大腦神經還處於混亂狀態,沒有真正醒過來。」醫生對着身邊的護士說到,看樣子是在責備。
「醫生,你看仔細了,我現在很好,腦子沒進水,而且我發現你老這麼盯着我看,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我害羞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混亂了,我現在清醒的很。請您老人家不要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好嗎。」我有些生氣,這個醫生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我恨不得唾沫星子噴到他練上去,然後再扇他兩個嘴巴,誰叫他責備我的小天使,還這麼沒有禮貌的盯着病人看個沒完。
「臭小子,醒來啦,看看你都不行啦。我看你就是欠收拾。」雪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還聽到了我剛才的發言。身後還跟着蒼狼,耗子。
「你們怎麼來了,我昏迷了多久,我是不是被淘汰了,老不死的他們是不是也被淘汰了?」我這一連串的問話的確是我最想知道的答案。「你嗎,我看看,準確的說是五小時三十七分鐘。至於淘汰的事嗎,確切的說你們幾個都被淘汰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是吧,等你好了我們送你去其他連隊。有機會再來過。」耗子的話聽在我耳朵里猶如天空的悶雷響起,都是嗡嗡作響的聲音,大腦也一片空白。就那麼定格在失落、絕望、傷心還有淚水的表情之中。
醫生和護士看着我的表情有些擔心,醫生首先說道,「你們不要刺激他,他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比較脆弱,需要好好休息。」「是呀,你們先出去吧,病人現在需要休息。」護士天使很擔心的說。我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輩淘汰了。我的努力,我的堅持,我的夢,全都成了泡影。我沮喪的表情落在雪狼三人的眼裏,沒有得到一絲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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