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時平靜如少女,有時狂野如戰士。
「起風了。」艾希道。
不知何時,妖風已經在阿瓦羅薩的部落呼嘯,天空中本來高懸的月亮,也已經被陰雲所籠罩,暗裔劍魔的身影出現過後,這陣風就已經吹起,不管怎麼說,都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流血的天氣。」瑟莊妮望着天空,神色很平靜,「我們有多少人?」
「阿瓦羅薩、凜冬之爪加上熊人族,大概有兩千多個戰士。」艾希道,「但是像你我這樣的,也就只有你,我,泰達米爾,古拉加斯,格雷福斯和安妮了。」
「六個人。」瑟莊妮微微皺眉,「暗裔劍魔這次若是再來,恐怕實力已經又精進了不少,上一次他本來也是輕敵,才會被我擊退,這一次,恐怕我們難辦的很。」
「再難辦也總要撐下去。」泰達米爾道,「艾希,我會保護你的。」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艾希臉上泛出淡淡的紅暈,她有些羞澀的轉開臉道:「我知道了。」
冰霜守衛部落,馬群疾馳。
麗桑卓在最前面,她沒有騎馬,可她的速度卻絲毫不比任何一個士兵慢。
影子跟在麗桑卓的後面,他的背後展開一對翅膀,他竟然是可以滑翔的。
亞托克斯走在麗桑卓的旁邊,它沒有起飛,而是一步步的走着,步幅很大,速度也很快。
「劍魔,你期待嗎?」麗桑卓問道。
亞托克斯轉過頭看着冰霜女巫,點了點頭。
「阿瓦羅薩的族長叫做艾希。」麗桑卓道,「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她在阿瓦羅薩很有威望,一會兒我們要先殺掉艾希。」
「明白。」影子說道,「你們與阿瓦羅薩人正面交戰的時候,我會去偷襲她。」
麗桑卓點了點頭:「據說艾希的箭術很好,但她厭惡戰爭,對敵的經驗會很缺乏,你要利用這一點。」
「明白。」
「報!!!」阿瓦羅薩的巡邏兵匆匆忙忙的衝到艾希身邊,跪下來氣喘吁吁的說不出話。
「怎麼了?」艾希問道,「有什麼急事?」
「東北方有一支部隊,正在很快的沖向我們。」巡邏兵道,他抬起頭,艾希才發現他臉上的深深傷口,還有掛在臉上的淚水。
「你們遇到了?」艾希道,「他們是什麼來路?你的隊友呢?」
「劍魔,劍魔在他們的隊伍里。」巡邏兵哭泣着跪下來,「兄弟們……都死了,他們都死了!」
麗桑卓看着倒在她腳下的屍體,然後她的目光轉向自己的手,五指上已經沾滿了淋漓的鮮血。
「我不願殺人。」麗桑卓道,「可是這兩天來,我已經殺了五個人,我還會殺的更多。」
「殺戮是強大的象徵。」影子道,「他們不該試圖阻攔您的。」
麗桑卓點了點頭,她似乎完全沒在乎自己手上的血,而是在那具屍體邊蹲了下來。
「麗桑卓大人,有什麼不對嗎?」影子問道。
麗桑卓從屍體的衣服里揀出一塊名牌:「這是凜冬之爪的標記,可剛才那人卻是阿瓦羅薩的。他們聯合了。」
「凜冬之爪和阿瓦羅薩聯合了嗎?」影子驚聲道,「莫非……他們意識到了您要進攻?」
「亞托克斯的襲擊,總會讓他們有所警惕。」麗桑卓道,「這不是一件好事,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現在聯合,對他們來說,已經太晚了。」
「來了。」艾希咬牙道,遠處,冰霜守衛部落的大軍已經出現。
「暗裔劍魔。」瑟莊妮沉聲道,「這支部隊是什麼來路?」
「不管他們是什麼來路,我們都要迎戰。」泰達米爾粗聲粗氣的道。
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
阿瓦羅薩、凜冬之爪和熊人族都在苦戰,但冰霜守衛的每一個士兵都有着強韌的寒冰血脈,還掌握着魔法,他們的人數雖然不如阿瓦羅薩這一邊,單兵戰鬥力卻遠遠超過。
更不要提他們還有暗裔劍魔,和那個來路不明的神秘女人。
「這個女人是什麼人?」艾希咬着牙抵擋着亞托克斯的天火,大喊道,「她為什麼這麼強?」
「我是冰霜守衛。」麗桑卓答道,「我叫麗桑卓。」
「冰霜守衛?」艾希失聲道,「你們是弗雷爾卓德的第三大部落嗎?為什麼會和暗裔劍魔聯手?」
「我們身上有一筆債。」麗桑卓淡淡道,「日子太久了,阿瓦羅薩人可能已經不記得了,可是號哭深淵還記得,我們也都記得。」
戰火紛飛。
阿瓦羅薩這邊節節敗退,艾希這一刻無比想念崔斯特他們。
那幾個離開做事的人,每一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存在,如果有了他們,暗裔劍魔就可以被限制,而那個奇怪的麗桑卓,恐怕也不會這麼如魚得水。
艾希看到她的手上發射出奇特的冰棱,冰棱穿透自己的族人,族人便一個個倒下去,這樣的死狀實在太慘也太痛苦,讓艾希的眼圈都有些發紅。
「放開他們啊。」艾希嘶聲道。
「我為什麼要放開他們?」麗桑卓道,她似乎很享受此時此刻的感覺。
「你進攻阿瓦羅薩是為了什麼?」艾希道,「不要殺他們,我們可以談。」
「談?」麗桑卓一邊說,一邊已經又發射出一道冰棱,「當年,可沒有人跟我們談。」
「求求你,不要再殺他們了。」艾希道,視線模糊了,她才感覺到自己竟然已經流下了眼淚。
「阿瓦羅薩,你們的做派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嘔。」麗桑卓淡淡道。
「你若是恨阿瓦羅薩,就殺了我吧。」艾希道,「我是族長,不管阿瓦羅薩做過什麼,我都願意承擔,可是這些族人們,他們是無辜的啊。」
「艾希,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麗桑卓道,「他們都要死,你,當然也要死。」
麗桑卓的話音剛落,艾希便感覺到一陣猛烈的氣浪,她大叫一聲就被掀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死吧。」麗桑卓冷冷道。
冷厲的風從艾希身邊吹過,一錯眼間,她看到烏黑的刀鋒,直刺她的胸膛。
要死了嗎?
「不要動她!」艾希忽然聽到一聲瘋狂般的大叫,她眼睜睜的看着泰達米爾衝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擋在了身後。
「嗤」的一聲,刀鋒刺穿了泰達米爾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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