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三】歡飲時光
艾希聽古拉加斯這樣說,也不好再推辭,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
阿瓦羅薩每年都會有收穫節,在收穫節上,阿瓦羅薩的村民會聚集在一起會餐歡飲,酒都是阿瓦羅薩自釀的米酒,甘醇凜冽,往往收穫節上每個人都要大醉個三天三夜才了事。
而即便是在收穫節上,艾希都沒有喝到過這樣的酒。
初入口的酒帶着濃郁的米香氣,馥郁清香,不是很辛辣,卻非常非常的熱,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山洞裏本是很有些冷的,可是一口酒下去,艾希只感覺暖意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
「天啊……這個酒,好厲害。」艾希驚呼道,「這是什麼酒?」
古拉加斯得意的笑了笑:「這是我自己釀的酒。」
艾希愣了一下,接着便看向山洞裏面那一排排的木桶:「這些……也都是你釀的酒嗎?」
「沒錯。」古拉加斯道,「假如現在沒有風雪,我還可以帶你們到後面去看看,我在後面種了一小塊地,專門產出糧食來釀酒的。」
「你既然這樣愛酒,為什麼不回到自己的部落去?」艾希問道,「每個部落都會有可以暢飲的節日,那時候就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機會啊。」
「部落?」古拉加斯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小姑娘,我不是弗雷爾卓德人。」
「啊?」艾希更加驚訝了,「您……不是弗雷爾卓德人,為什麼會來到弗雷爾卓德的深山中居住?」
「因為我想找到這世間最好喝的酒。」古拉加斯道。
「世間最好喝的酒在弗雷爾卓德嗎?」艾希好奇的問道,「我為什麼沒有聽說過?」
「小姑娘,最好的酒,往往要自己動手來釀造,而最好的水,來自弗雷爾卓德冰川深處一口永不上凍的冷泉,最好的米,是在弗雷爾卓德荒原上生長的莊稼,這種米看起來雖然不起眼,但因為在寒風凜冽中長大,自然而然要比其他地方的米甘甜的多。」
「既然這樣……等到風雪停了,您願不願意到我們的部落去?」艾希問道,「我們的部落常年種植莊稼,就在蛇紋石河畔,我們產出的米即使不能滿足您的最高要求,或許也可以勉強一用。至於冰泉水……我們正在計劃着,往弗雷爾卓德的最深處去,只是現在我們的力量也不夠,需要幫手。」
「可以。」古拉加斯欣然道,「我之所以長留在這裏,也是因為我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前往冰原深處。」
艾希微微笑着站起身來,以弗雷爾卓德的禮節對着古拉加斯行了一禮:「阿瓦羅薩歡迎您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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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伊芙琳和崔斯特被困在冰洞裏的第三天。
這場暴風雪終於有變小的跡象,可是現在,兩個人也已經彈盡糧絕。
當時為了救伊芙琳的命,崔斯特受了很重的寒氣,在這樣的天氣里,外寒內寒兩相夾擊,魔法師又不像戰士那樣身強體健,反倒多少會因為常年使用魔法而有些脆弱,崔斯特每一天幾乎都是苦苦的煎熬。
山洞外面的風常常會吹進來,風來了他就會控制不住的發抖,好幾次崔斯特都覺得自己會凍成一個冰人死在這裏,可是每一次伊芙琳都會緊緊的抱着他,為他保持最後一點溫度。
「伊芙。」崔斯特拉着伊芙琳的手含着笑問她,「我要是死在這兒了怎麼辦?」
「不會的。」伊芙琳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若是死神真的要拿走我的命,你又能怎樣。」崔斯特虛弱的笑笑。
「我是修煉了很多年的死靈,我的體內有一枚內丹,這枚內丹餵給你,即便你死了,只要你的屍體還沒有涼透,我都可以把你救回來,只是若用了這枚內丹,我這些年來的修煉就全都功虧一簣,我會重新變成一個沒有外殼沒有能力的孤魂。」伊芙琳道,「可是崔斯特,你記住,假如你真的死了,我是一定會把內丹餵給你的,所以你如果不想我死,就給我好好活下去。」
崔斯特聽完伊芙琳的話,沉默着吻了一下她的手背,道:「我會盡力的。」
第四天的時候,暴風雪停了。
雪停還是伊芙琳先發現的,她搖醒還在昏睡中的崔斯特,自然也驚醒了小青馬,崔斯特眯着眼睛看出去,外面的大地一片明晃晃的白色,只是天空卻已安靜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被狂風暴雪所肆虐。
「我們快走吧。」伊芙琳道,「不管走到哪裏,總比呆在這個山洞裏要好得多。」
崔斯特點了點頭,勉強站起身來,走到洞外。
洞外有着微微的風,可是即便一點風,都讓崔斯特打了一個寒戰,伊芙琳憂心忡忡的看着他,拍拍小青馬的背讓它跪下,接着拉着崔斯特上了馬,對小青馬道:「我知道你也辛苦的很,可他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沒法走路,你理解一下。」
小青馬打了個有氣無力的響鼻,馱着崔斯特站起身來。
崔斯特不認識路,伊芙琳不認識路,在冰原的最深處,小青馬也是一樣不認識路的。
崔斯特抱着小青馬的脖子,感覺渾身都沒力氣,他知道自己隨時都可能昏過去,也知道現在兩個人的這種情況,除非出現奇蹟,不然最多也就是再撐幾天的事。
風雪剛剛過去,太陽在天空中升的很高,照的崔斯特眼前一陣陣發黑。
「伊芙,我感覺我……撐不住了。」崔斯特低聲道。
伊芙琳回過身來,她的臉色也很蒼白,她喝停了小青馬,扶着崔斯特下來。
「你……為我受了太多苦。」伊芙琳柔聲道,這樣說着,她輕柔的撫着崔斯特的面頰。
「我不覺得苦。」崔斯特道。
「你本不該受這樣重的折磨,這些折磨本該是我在承受。」伊芙琳道,「我能做的,也只有兌現我之前的承諾。」
「什麼?」崔斯特愣了一下,然後失聲道,「你說……內丹?」
「我看過太多人死去了。」伊芙琳道,「這樣下去,你很快就會死的,可我也撐不了多久了。我的內丹給你,你總能支持到走出冰原的。」
「你不要這樣做。」崔斯特咬牙道,「你的內丹給我,我走出冰原又有什麼意義?」
伊芙琳笑了笑,她沒有理會崔斯特,而是在原地坐了下來,她喃喃的念着什麼,臉色就慢慢開始變得透明。
崔斯特一看這個情況,就知道不妙,他咬了咬牙,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對着伊芙琳打出了一張黃牌。
伊芙琳本就已經很虛弱,崔斯特一張黃牌打過去,她直接就倒了下去,崔斯特搶上一步,抱住了她,可是這一張黃牌也幾乎是他最後的力氣了,他再也支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崔斯特最後的念頭是,就這樣殉情,大概也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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