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福斯拔腿想要追上去,崔斯特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m。
「不要去。」崔斯特道,「會死。」
「……可我不甘心,眼睜睜的看着他逃跑。」格雷福斯咬牙切齒。
「我們沒有選擇。」崔斯特道,「那盞燈……我感覺非常不好。如果追過去,一定會出事的。」
格雷福斯的目光轉向崔斯特的手臂,黑魔法留下的傷痕已經明顯的腫脹起來。
「先把其他的雜魚處理掉吧。」崔斯特道。
格雷福斯點了點頭,道:「那群人中有個戴着高帽的,如果我沒有想錯,多半是這群人的頭領。但是他的身法很奇異,我對付不了他,其他人都交給我,你專心處理他就可以了。」
崔斯特點了點頭,再一次摸出黃牌走上去。
這樣的迷霧之中,雖然自己這邊是人少打人多,但是濃霧的隔絕讓這種感覺並不明顯,他很快鎖定了戴着高帽的男子。雖然格雷福斯說那人是頭領,可是他的身邊並不像崔斯特想像的那樣有很多人簇擁,甚至崔斯特覺得自己能夠找到單挑的機會。
從薩科那一邊看,心態就完全不一樣了。
本來,圖奇某種意義上算是薩科的貼身保鏢,半步不會離開他,但是當他讓圖奇去解決掉對手的時候,對方竟然早有防備。
——即使是辛吉德,也不應該料到圖奇的所在。
這個時候,薩科猛地回憶起前幾天在阿雷戈府邸之外的倉庫里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們發現了在外面竊聽的人,因此,也是叫圖奇出去跟蹤,然後滅口。
那個夜晚,圖奇表情很輕鬆的回來了,按理說不會有任何問題。
難道說竟然是當時要殺的人沒有死嗎?
圖奇是不該犯這樣的紕漏的,可是現在來看,好像也就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那個戴牛仔帽的魔法師轉眼已經欺近上來。
應該說,薩科是非常討厭常年戴帽子的人的,因為他自己也這樣做,而且在他看來,這是一種掩飾。
帽檐下眼神看不分明,也就無從判斷對方的心理,這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讓自己處於下風。
更何況出師未捷,他的氣勢已經弱了幾分,圖奇又被魂引之燈拉走,自己身邊沒有合意的援助,種種原因都讓他有些畏戰。
不過,薩科並不太怕,也沒選擇逃走,因為他還有王牌在身,無論怎樣,也不至於丟掉自己的性命。
於是薩科看向了眼前的魔法師。
「圖奇在哪裏?」魔法師問道。
這個問題讓薩科一下就篤定了自己的推斷,這個魔法師正是薩科命令圖奇去追殺,卻奇蹟般苟活下來的那個人。不過想到圖奇真的辦了錯事,薩科就有些惱火,更別說還花了那麼大的代價去救他,真是氣死人。
當然,這種事情是不會給魔法師知道的。
「被魂引之燈拉走的人,你是不可能找到的。」薩科回應道。
「魂引之燈是什麼?」魔法師問道。
「那是來自暗影島的東西。」薩科壓低了聲音,「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問的太多。」
魔法師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這讓薩科有點得意,果然跟這些正統魔法師,你只要提起黑魔法就足夠讓他們恐怖的了。
「那麼,圖奇還活着嗎?」魔法師回到了最開始的問題。
「他活不活着並不重要,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是怎麼做到被他襲擊了還能活得好好的?」薩科感覺自己佔據了上風,說話開始變得有點跳。
「既然你知道我曾經差點被他殺死,你就應該知道一件事。」魔法師道。
「什麼?」薩科一愣。
「如果我沒法殺了他報仇的話,殺你也是一樣的。」
魔法師的話音未落,薩科眼前已經看到黃光一閃,接着「叮」的一聲,劇痛深入骨髓,他幾乎要發出慘叫,卻發現自己連動都動不了。
剛剛那道黃光,就是這個法師的魔法,不但對自己造成了巨大的傷害,甚至還讓自己動彈不得。
薩科的冷汗「唰」的濕透了衣服。
對魔法師,他不是沒有準備,但是他所見過的魔法師,在使用法術時無不需要冗長的準備,像眼前的法師這樣抬手就是一個法術,着實是他見所未見,因而他分外感到兇險。
「我很少殺人的,因為不想髒了我的手。」魔法師進一步靠近,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讓薩科的心魂都跟着震盪。
「但是你們想殺我,這件事情就另當別論。」魔法師的手微微一晃,在這個細微的動作之間,薩科已經注意到他的指間有三色的熒光閃動。
潮水般的殺意,將薩科包裹。
魔法師手中的光芒出手,只怕就是薩科殞命之時。
崔斯特的殺意已經達到了頂點,一直以來,他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條,可是對方將他的性命視若草芥,他也就沒有以禮相待的道理了。
然而,就在他自信下一刻就可以取走眼前男人的性命之時,那個人忽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帽檐之下的眉眼並不能看的清,但是崔斯特清楚的看到男人眸中一閃而過的,奸計得逞般的光芒。
崔斯特心中一震,雖然知道自己的黃牌控制時間快要到了,但是他打出下一次攻擊的間隙只有一秒,這短暫的時間男人竟然用來沖自己這樣惡劣的笑,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接着崔斯特就知道了答案。
就在他卡牌出手前的一瞬間,男人向前邁了一步,然而這一步只是一個動作而已。
隨着他抬腿向前,面前的空氣突然泛起一陣漣漪,而後,男人就像一團煙霧般,憑空在崔斯特的面前消失。
崔斯特完全呆住了,他像一塊石頭般,傻傻站在那裏。
下一秒笑聲在耳後響起,銀亮的小刀抵在了崔斯特的喉頭,男人的聲音在耳畔如絮語。
「那麼,既然你想殺了我,我也可以殺了你吧?」
崔斯特一動也沒有動。
並不是因為生命受到威脅,也完全與恐懼無關。
只是,與這個男人剛剛消失時相仿的場景,他曾經見過無數次,也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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