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滄桑氣質的英俊大叔再一次走在幽靜的街上,只是這回他的身邊沒有了美麗的華服少女,只有讓人寒冷的夜風。
格雷福斯縮了縮脖子,把手籠在袖子裏,抵禦冬日的嚴寒。
娜娜靠在自己懷裏時,柔軟的感覺真的很好,她也確實是個很漂亮的姑娘。
剛剛走下樓格雷福斯已經開始後悔,他毫不懷疑如果他留下來娜娜會讓他體驗到什麼樣的天堂,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只能選擇後悔。
突然而來的美人,如此主動的投懷送抱,格雷福斯是一直挺受女人歡迎,但他還沒有自我膨脹到這個地步。
更何況今天晚上安靜的異常,哈特那些擾人耳目的雜魚都沒有出現,或許他們正在等着搞大事,比如說,為娜娜和格雷福斯騰出空間。
只要簡單的聯想,格雷福斯就能感覺到其中的微妙,之前在諾克薩斯泡伊莉絲差點把小命賠上以後他就更加小心,喜歡漂亮女人是當然的,但還沒有喜歡到不要命的地步。
那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找女人快活一下啊,格雷福斯忽然想到。
雖然立刻戒備起來了,但娜娜確實是個尤物,有意無意的撩撥,也讓他格外有些衝動。
猶豫了好一會兒,格雷福斯終於決定,還是回去吧。
至少在那個小酒館的房間裏是絕對安全的地方,可以讓他安安穩穩的睡到天亮。
現在,找回那間破舊卻安全的客棧已經是輕車熟路,格雷福斯確定身後沒有人後,就轉進了客棧。
爬上吱呀作響的樓梯,走到客房前,格雷福斯打開門,驚訝的發現崔斯特竟然正坐在房間裏。
「你回來了?」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然後,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對視着,場面一度陷入尷尬的沉默,終於,還是崔斯特先笑了笑:「我還以為今晚你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格雷福斯道。
「你再晚回來一點,天都快亮了。」崔斯特道,「我還以為你釣到了什麼漂亮的姑娘,今天晚上就在外面過了呢。」
「漂亮姑娘是有一個,差一點我就在外面過了。」格雷福斯道,「不過我想了想,還是回來的好。」
「為什麼?」崔斯特笑了笑。
「來得太突然,不安全。」格雷福斯淡淡道,「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是不是會說,『我自然有我的打算,老夥計』。」
崔斯特愣了一下,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
「我找到了魔力測試儀。」想了半天,崔斯特用最老套的開頭打破了尷尬局面。
「那不錯啊。」格雷福斯很配合的附和道,「是什麼樣的?」
「形狀是一個沙漏。」崔斯特道,「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象徵意義。而且測試儀的外面還有結界的保護,總之挺棘手的。」
「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格雷福斯道。
「哈?」崔斯特乾笑了一下,「那也……不必吧。」
「你既然自己搞不定,為什麼還不讓我跟你一起?」格雷福斯問道。
「那邊的魔力結界很多,你的話不知道能不能穿過去。」崔斯特道,「而且我今天也有點收穫了,再給我一點時間的話,應該沒問題的。」
「是嗎。」格雷福斯若有所思的道,「那邊的守衛很多麼,你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會。」崔斯特笑了笑,「守衛還是有點傻的,不過……那邊有一個地下室,我今晚是從那條路出來的,地下室給人的感覺還是挺恐怖的。」
想起那個地下室,崔斯特就覺得自己還是挺需要格雷福斯的,剛才從那道扶梯下來以後的場景,他恐怕要過個十天半月才能忘記了。
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因為落地之後是在門口,但是地下室非常冷,冒着陰氣,地面上還浸着水,崔斯特大着膽子往深處看了看,只看到一排欄杆,還有影影綽綽的黑氣。
應該是一個水牢吧,不知道其中關押着什麼樣的東西。
崔斯特轉過身,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他的動作僵住,只感覺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手也控制不住的開始發抖。
就在背後。
有什麼東西在看着自己。
那種感覺很明顯,對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自己的身上,那感覺不像人,人沒有如此不祥的目光。
崔斯特咬着牙,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頭。
不過,賭桌上有一句話,不要翻必輸的牌。就算翻牌也改變不了結局,反而會讓自己陷入糟糕的狀態。
崔斯特逼着自己往前看。
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目光依然釘在自己的身上,如影隨形,崔斯特渾身戒備,時刻準備丟張黃牌跑路,好在直到通道的盡頭都沒有真的發生什麼。只是那道目光讓他膽寒不已。
接着崔斯特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哈特的城堡,想到接下來的幾天可能都要從這條路出去,每天晚上都要被水牢裏那個怪獸盯着看,崔斯特就一陣惡寒。
「單純一個地牢的話你不會有問題吧?」格雷福斯又道。
「不會有問題,安啦。」崔斯特道。
他想拍拍格雷福斯的肩膀,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尷尬的停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和格雷現在已經不是可以隨隨便便拍下肩膀的關係了。
「那就行,你自己小心吧。」格雷福斯道,「明天還是像今天這樣吧?」
「對。」崔斯特勉強笑了笑。
明明分頭單幹是他想出來的,而且也是對他有利,可是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笑不出來。
「好。」格雷福斯道,「我要去休息了。」
「嗯,我也準備休息了。」崔斯特道。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無言的洗漱,從兩邊爬上床,以往他們會一邊洗臉一邊閒聊,也會因為這張床對兩個男人來說太小了而開各種各樣的玩笑,但是現在這些都不存在了。
很客氣,也很和睦,這才是真正的同伴吧。
格雷福斯惡狠狠的想着,這明明才是僱傭兵搭夥的方式啊。
可是,這種氣氛真的很煩,崔斯特很煩,格雷福斯也很煩。
卻沒人有辦法打破這種尷尬,因為造成這種尷尬的原因,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改變。
格雷福斯躺在床上,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象徵性的互道晚安,然後閉上了眼睛。
想起娜娜說的話。即使明知道不能完全信任她,可是她所說的,關於「姐姐」的那些話,卻像烏雲一樣,繚繞在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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