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的話讓沃里克一個激靈,翻身看去,這隻船本來就不大,船艙,甲板,船帆,船舷一覽無餘,此時已屆黃昏,整艘船都被暮色籠罩着,顯得有點陰森,再加上劫說的這句話,沃里克感覺渾身都有點發冷。
「這艘船上明明只有你,我和樂芙蘭小姐,怎麼看都不可能有第四個人啊。」沃里克說着,感覺自己的牙都有點發顫,「你可不要嚇唬我。」
劫沒有說話,他定定站在那裏,過了很久才說道:「大概是我感覺錯了。」
沃里克「咻」的出了一口氣:「你們忍者就是太敏感了,要我說,這遠洋之上,怎麼還有什麼多餘的人,這麼晚了,不要胡思亂想了,還是趕緊睡覺吧。」
劫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沃里克又趴了一會兒,就踉踉蹌蹌的回到船艙里去休息了,樂芙蘭似乎有意跟劫再稍微聊上一會兒,但是劫似乎誰也不想理會,樂芙蘭也就回到船艙去睡了。
劫坐在船頭,似乎在凝望着暮色下的大海,秋日的海風已經很冷了,誰也不知道在這樣的裝甲之下他會不會真的感覺到冷,胸口的傷開始隱隱作痛,每當此時就會喚起關於艾歐尼亞的記憶。
韋魯斯的穿心一箭,和辛德拉的交談,還有之後……和慎的會面。
艾瑞莉婭,這個名字忽然出現在腦海,聽樂芙蘭說到「紅衣女人」的時候,劫立刻就知道了她所說的是誰,阿卡麗雖然確實有過紅裝的形象,但她和艾瑞莉婭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殺手,阿卡麗殺人於無形,除了死者之外,沒有人會見到她的真面目,而艾瑞莉婭則是一個戰士。
這也是他欠艾歐尼亞最後的東西,年幼時的寒冬艾瑞莉婭曾經救過他一命,現在,他總算還清了這份恩情。
慎的事情也了結了,那麼之後,就應該完全向着自己的目標前進了吧。
風越來越冷,冷的有些奇怪,仿佛一瞬間風勢就變大了,即將形成暴風雨似的。
換做正常人,大概會在這樣的風雨中選擇退回到船艙,或許也會感到驚慌,可是劫依然一動不動,過了大概一分鐘的樣子,他忽然開口道。
「出來吧。」
沒有任何反應,劫等了三十秒,繼續道:「你如果不試圖把我逼回船艙,我還真的會以為是我的錯覺,可是這樣的風,你別忘了我是一個忍者,我不可能感覺不出異樣的。」
一聲幽幽的嘆息,劫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聽到嘆息的一瞬間,劫渾身都已經繃緊,可是看清女人的模樣之後,他的身形卻又放鬆下來。
「是你。」
伊芙琳沒有說話,她無聲的坐在劫的身邊,美麗的眼睛凝視着船艙,似乎時刻警惕着會從那裏出來的人一樣。
「我幫你留意着那邊,你不用那麼緊張。」劫說道。
伊芙琳點了點頭。
兩個人沉默的坐着,還是劫先開口:「以你的身份,想要上這艘船,應該非常簡單,為什麼要混到船上來?」
伊芙琳還是沒有說話。
「對了,我聽說你惹的妖王很生氣,難道……你已經被逐出暗影島了?」劫問道。
「沒有。我這次來到瓦羅蘭大陸,就是作為暗影島與諾克薩斯的使者。」伊芙琳淡淡說道。
「既然這樣,你更沒有必要混到船上來了。」劫說道,「他們會很願意看到你同行的。」
伊芙琳搖了搖頭,將自己的左手舉到劫的面前,劫愣了一下,緊接着,就看到了伊芙琳左手手背上的印記,伊芙琳在祖安的時候那印記還只是黑色的一塊,現在,卻逐漸顯現出兩條蛇盤繞在花間的形狀,顯得詭秘而妖異。
「……噬魂?」劫低聲道。
伊芙琳點了點頭:「你應該明白這個符印的含義。」
「雖然我不是正式的島民,但是『噬魂』我還是知道的。」劫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驚訝,「被妖王種下這種符印,等同於將自己的意志與靈魂全部交給了妖王,隨着符印成熟,你會逐漸失去自己思考的意志,成為單純的殺人機器,吞噬靈魂,散播黑暗。」
伊芙琳稍微勾了一下嘴角:「是啊,我會成為殺人機器。」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妖王本人雖然非常重視自己在暗影島上的權威,但他是很不喜歡傀儡術的,我記得你在暗影島有着還算不錯的地位,妖王怎麼會給你種下這樣的符印,難道是……你犯了很大的錯誤?」劫問道。
「如果沒有這道符印,我早就已經形神俱滅。」伊芙琳說道,「我做了讓妖王非常非常生氣的事情,如你所想,這是他的懲罰。」
「噬魂符印每當殺人就會更深一分,妖王給你下這樣的符印,又讓你來到瓦羅蘭大陸,看來他是已經決定要將你變成殺人機器了?」劫問道。
「我剛剛說過了,我惹的妖王非常火大。」伊芙琳面無表情。
劫嘆了口氣,似乎對於這位故交現在的遭遇非常同情:「噬魂符印,沒有辦法可以解開嗎?」
「不是沒有辦法,但是幾乎等於沒有辦法。」伊芙琳說道,「我只是希望你明白,雖然我依然是妖王的使者,但我和其他使者是不一樣的,而且……我去艾歐尼亞,是有我自己的目的,所以我才選擇偷偷搭船。」
「你有什麼目的?」劫問道。
伊芙琳沉吟着,和劫的關係還算可以,但是她肯定不會信任他,只是……她又確實有求於他們,不管怎麼說,劫總是比樂芙蘭或者沃里克可信的多。
「我們做一筆交易吧。」伊芙琳說道,「你當年不是為了學習黑魔法登島嗎?現在我答應你,會把你想學的魔法教給你,前提是,你要幫我做成一件事情。」
「什麼?」劫錯愕的說道,「你……教我魔法,那不是犯了暗影島的大忌嗎?」
「我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所以只要能達到我的目的,別的什麼都無所謂。」伊芙琳淡淡笑了一下。
劫沉默着,他打量着伊芙琳的臉,說道:「你要我做什麼?」
「艾歐尼亞。」伊芙琳說道,「不管你們要做什麼,我希望你能幫我保護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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