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去相親了?」肖凡心下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失落感,更多的卻是說不出來的高興,笑着追問道:「那男的讓你嚇跑了吧?」
「小梨子不要瞎說,我長得很嚇人嗎?」藍水藍的語聲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糊弄家裏人而已,而且他一直跟我扯什麼商業計劃,我可是玩魔道的,又沒打算經商……」
「對!深刻理解,這叫虛與委蛇,你得作出一種姿態嘛,起碼要向家裏人證明,你是願意結束單身的,這已經是歷史的一大步邁進了,對不對?」肖凡笑問。
「呵呵,你總結得……我都沒辦法修改了,我去你家看看吧。」藍水藍忽然說到這裏。
肖凡一驚,說道:「我可不敢回家裏啊,上次跟你說過的,在外面逃亡呢!也不知道社區治安辦還有沒有到處找我,哎,這事鬧的……」
「對,就去你現在住的地方,聽說是一個鄉下的小屋吧……總之我們約個地方見一面吧。」藍水藍語聲溫和,但卻顯得很是決斷。
「那為什麼?」肖凡很奇怪,緊跟着又問道:「我的意思是……為什麼一定要見一面?」
藍水藍說道:「你的意思我聽得很明白了,我的意思是必須見一面,因為你說一定要見一面,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一定要見一面。」她柔和的嗓音也變得清冷而果決,這回意思十分明確了。
肖凡啞然好一會,恨不得變身鵪鶉,把頭藏在羽翼之下,到底還是悶悶地應了一聲:「好吧,聽你的。」
見面的地點,約在了藍水藍居住的F市,那也是陸號省境內,距離C市的飛行點四百多公里,肖凡左思右想下,顧慮重重,到底沒敢坐飛行器,以不記名的銀聯卡轉入普通錢卡,再從提款機里取出了現金,攔了輛出租車。
光伏出租車以平均時速一百八十碼的蝸牛效率,兩個半小時才來到兩人約好的地點,那是一間有着卡座隔間的小茶館。
現實中的藍水藍,跟遊戲裏的形象自然大為不同,她穿得一身黑,黑色緊身鉛筆褲,黑色高跟筒靴,加上黑霓紗修身的襯衫,外罩一件皮質纖巧修身的漆黑短夾克。
肖凡進來卡座時,注意到玻璃方桌上有枝纖長的染色玻璃花瓶,瓶身也是黑乎乎一片,裏面插着一支娟秀的四季海棠,海棠枝條上的花形開得正艷,還有一壺玫瑰花茶,托盤裏擺着五隻小巧的玻璃杯,缺失的那隻玻璃杯,正握在藍水藍手上。
藍水藍坐在玻璃桌寬邊對面,此時夜間十點剛過,她顯然來了有一會兒了,倒沒有顯出不耐煩的樣子,神色平靜,舉止顯得十分端莊,眉宇之間無意中流露出的柔媚之意,卻令肖凡想到她在遊戲中的樣子。
「我是藍水藍。」藍水藍線條柔和的下巴點了點,目視玻璃條桌對面,「坐。」
「哦。」肖凡應聲坐下,隨之想起一事,自報家門道:「我是肖凡……就是遊戲裏的野山梨,能在現實中見到水藍姐,真的……太榮幸了。」
「你其實不想來見我,又何必說這樣違心的話?」
藍水藍側頭,下巴微微揚起,秀眉微蹙地看着肖凡,似乎頗為不解的樣子。然而片刻之後,她的眉頭越加鎖緊,狐媚般的眼角和唇畔,勾勒出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
好吧,肖凡根本沒理她那句話,他好像沒聽見一樣,眼睛早就下意識地盯緊了她的紅唇。藍水藍可能化了點淡妝,唇色紅潤而鮮嫩,比之桌上的海棠花瓣更加顯得嬌艷欲滴,襯着她白玉般滑嫩的肌膚,再加上肖凡左右一番聯想,心馳神搖便在所難免了。
「別看了!閉……」
藍水藍說着自己果斷閉嘴,很快又輕啟紅唇,隱約能看到那條粉紅的舌頭,正在花瓣般柔軟的紅唇之後,正在溫暖的口腔中極快地挺動收縮,她終於叫道:「閉上眼睛!」
肖凡連忙閉上眼睛,很快又睜開,雙眼睜得大大地看過去,神色登時變得惶惑起來,小聲說道:「閉上眼睛可就……怎麼說話呢?我要說話你還以為我在說夢話,那可……沒辦法交談呀。」
「那你不許看……不許看我的……」藍水藍氣呼呼地瞪着肖凡,好一會兒終於泄氣了,說道:「你該叫我阿姨的,快叫一聲阿姨來聽聽。」
「那堅決不能叫。」肖凡連連搖頭,這是絕對不會屈服的。
「你叫不叫?」
「不叫!」
「叫阿姨!」
「不可能的,你想想看,你也應該很清楚的……哎呀!」
肖凡正嘗試解釋一番,藍水藍忽然長身而起,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笑吟吟地問道:「叫不叫阿姨?」
以肖凡如今的體能體力加持在動作上的超級敏捷,不至於就被藍水藍突如其來的一手擒獲,確實也沒想躲開,倒覺得如果讓她打兩巴掌,揪一下耳朵也好,可能就有一種補償的隱約暗示心理。
這下子兩個人的臉橫跨玻璃條桌,湊得更近了,肖凡看着那張如玉如花的嬌靨,那張微張着紅潤而嬌艷的唇齒間,似乎帶來吐氣如蘭的芬芳,那也許只是由於藍水藍身上的香水味……他的呼吸緊跟着就沉重了起來。
藍水藍顯然也意識到不對勁了,正待直腰,還未放開揪住他耳朵的右手,肖凡忽然說道:「水藍姐,我要叫你阿姨的話,會不會感覺太邪惡了?水藍姐不是我說啊,你覺得……疼!」
正說着,整隻耳朵忽然被擰緊,確實微微有些生疼,但很快耳畔一松,那隻溫軟的纖纖玉手已然鬆開了。
藍水藍隨之坐回椅中,眼神閃爍不定地看着他,須臾間卻變得一片茫然而空白,她不說話,肖凡更不敢說話,只是輕輕揉弄着自己被擰疼了的那隻耳朵。
「我怎麼辦?」藍水藍忽然問道,當問出聲之後,眼眶卻立刻紅了,右肘支在桌面上,捂着嘴輕輕抽噎起來。這可不像是假的,真有淚!正順着她的指縫間滑落出來,她纖秀白膩的右手,很快變得濕漉漉的。
肖凡目瞪口呆,隨之渾身彆扭,坐立不安,好一會兒之後,他反覆思量,猶豫再三,直到藍水藍不再抽泣,神色更顯得迷茫。肖凡驟然立起身來,隨手抽了幾張餐巾紙遞過去,藍水藍接過,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光,卻仰臉看着他。
現實中可不存在即時清除污穢的設定,她白皙的眼瞼部位兀自有些紅紅的。
肖凡連忙雙手伸出,握住了她的那隻捂嘴的右手,目光凝定在藍水藍眼中,輕聲說道:「水藍姐你說吧,你希望我怎麼做?我全聽你的。」
「是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藍水藍脆生生地問道,她是三十二歲的成熟女人,此時神態表情卻尤為天真,跟一個小姑娘似的。
「對,只要你滿意,不論我……我盡力做到。」肖凡肯定地說道。
「那我要去你住的地方看看。」藍水藍說着站起身來,臉上兀自梨花帶雨般的樣子,卻笑道:「走吧,你帶路。」
此章致敬我心目中永遠的歌神,鄧麗君的《雪中情》
章節名照抄其歌詞一節「寒梅仍能傲雪」,意指肖凡乍遇驚變下的性格、想法、行事風格上的些微變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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