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龍決 第65章 永恆

    至微無形，至大不可圍。

    ······

    燕宛和李洵走了之後，聞洪好像變得有些不同起來，他身上的那股仙風道骨的氣息逐漸消失，轉而變成了一股妖邪詭異的氣息，有無形的妖力瀰漫開來，遍佈四周。

    姜五公子和張二都感到了這股妖力，王三雖然在昏迷當中，但是這股妖力蔓延而來的額時候，他的身體忽然顫抖起來，臉上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姜五公子替王三拭去臉上的汗水，他好像對這股瀰漫來的妖力並未感覺到，仍是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

    聞洪身上的衣袍無風自舞，他已經來到了姜五公子的身後，他道：「小五，跟我聯手，我將帶你見證無上大道。」

    姜五公子淡然一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聞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我們已經走上了不同的路，我不知道你要走上什麼樣的路，但是我知道我將要走上什麼樣的路。這個世界已經腐朽，新的時代還未到來，我要引領新時代的到來。」

    聞洪冷哼一聲道：「燕雀之小，豈能知鴻鵠大志。新時代？什麼是新時代？天治，神治，人治，就算是即將降臨的法治，以及以後的共治，都不過是瞬眼的雲煙而已。要不然那些先天者為何會放棄這裏，自封於洪荒之刻？這裏不過是一處生命試練之地，他們早已意識到了這一切，所以才放棄了對這裏的統治。而我要做的是超脫這裏，帶着新的生命之源超脫出這片星域，開啟新的旅程，直到獲得永恆。」

    永恆?

    這世間的人苦苦追尋的東西，就連號稱擁有不死神藥的西王母，也未獲得過永恆。

    姜五公子接過張二手中的宵練神劍，將它同樣放在了王三的身上，霎時一道五彩神光閃過，一柄隱約可見的長劍漂浮在王三的身體上方。劍身一面紋花鳥魚蟲，山川河流，一面紋日月星辰，浩瀚銀河。上面流轉着五彩的神光，這道光極淡，極細，如同風中的火苗，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聞洪看到姜五公子將天道三劍合一之後，輕蔑一笑道：「天道之劍，古天子所持，端是不可多得的神物，可號令天道之力為己用。但終究有其窮盡衰竭之時，又怎能可永恆相比。」

    姜五公子道：「在你的心中只有永恆最重要嗎？這乃是一條人命，我若不救他，他便要被你害死。」

    聞洪輕笑一聲道：「怎能說是我害死他的，他本來就受了重傷，你更餵他飲下八寶池水，從頭至尾我可是什麼都沒做。」

    姜五公子道：「你怎知他身受重傷的，若不是你指使的，你又怎會知曉的如此清楚。你故意大聲說八寶池水能生死人肉白骨，若不然我又怎會餵他飲下，聞洪自始至終都是你在掌控一切，我們所有人都是你獲得永恆的祭品罷了。聞洪帶着天魔眼以及先天者走吧，去尋找你要的永恆，我欠下的自會還清這一切。」

    聞洪道：「難道你不想完成屠龍大計了嗎？」

    姜五公子垂下眼眸，他低低的道：「屠龍啊，若有《堪龍捲》在手，我將有十成的把握，但就算沒有，我依然能夠將長白的那條龍殺死，斷絕這人治時代的龍脈。」

    聞洪撫掌笑道：「好，好，好志氣，那我就看你如何屠龍。天魔眼，我們走。」

    姜五公子收回壓制王三身上黑氣的天道之劍，只見無數黑氣如同水流般衝起，盡數沒入了張二的眉心之中，張二原本還想抵抗，但是他的身體被一股無形妖力束縛住，只能任由黑氣沒入他的眉心之中。他知道，沉睡在他體內的先天者意識即將覺醒了，他這股後天誕生的意識，即將被吞噬，縱然他的心中多有不甘，但也無濟於事。

    在臨終之時，張二看着姜五公子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選擇放棄我，我只是······只是想要活着啊。」

    姜五公子低着頭，有一滴清淚滴落下來，他道：「對不起，是我欠他的。」

    張二沉默了下來，不用說是誰，他們都明白那個人是誰。張二閉上雙眼，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變得截然不同起來，他的眼沉冷如霜，不再是那個掙扎着想要存活的張二了，他是先天者與天魔眼的結合體張二。

    張二看着聞洪道：「是你喚醒了吾，天魔眼所說的天魔胎。」

    聞洪笑着點頭道：「只要你助我獲得無上魔道的一部分，我必然助你回到洪荒之刻。」

    張二冷哼一聲道：「凡族，妄想獲得永恆之境，真是痴心妄想。」

    縱然口中如此說，但是張二還是跟在了聞洪的身後，他回頭看了一眼姜五公子，這個人與其他的凡族不同，身上有一種他曾在其他先天者身上看到的氣息。

    姜五公子撫摸着放在膝上的天道之劍，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傳來，但是面對即將面臨死亡的王三他仍然束手無策。八寶池水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是那是對於常人來說的，遇上了王三體內潛藏的天魔眼，便會成為致命的毒藥，現在就算是大羅金仙親至也是無濟於事的。

    這時，刀疤六拉了拉姜五公子的衣袖，姜五公子回頭看去，只見身後有一名黑袍人正向這裏走來，他的臉藏在黑袍之下，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他的身後跟着一名女子與一名男子，正是青瑤與扎西。不知為何，扎西現在卻是滿頭的白髮，他背着一張弓，臉上帶着冷酷的氣息。

    姜五公子道：「墨九。」

    墨九走到王三的跟前，他看着王三的面容，不知道他的心中做何感想。至少姜五公子是不知道的，他們本應是兄弟，後來卻變成了陌路人以及仇人，不知道墨九的心中是否是恨王三的，還是說在墨九的心中仍然存有一絲對王三的兄弟情。

    墨九伸手道：「拿來吧。」

    姜五公子抬頭看着墨九，猙獰的黑色灼燒的傷痕遍佈墨九的臉上手上，他甚至懷疑，墨九的身上也佈滿了這樣的痕跡。他又看了看膝上的天道之劍，他將劍遞給了墨九，口中道：「你恨我麼？」

    墨九沒有回答，他接過天道之劍，一劍插入他的胸口之中，墨九的臉色因疼痛而抽搐起來，他旁邊的青瑤扶住了他。一滴金色的血液順着劍身流了出來，晶瑩剔透宛如美玉，一股淡淡的清香瀰漫開來。墨九抽出天道之劍扔給了姜五公子，並接過劍身上滴下的那滴金色血液，他將這滴金色血液餵到王三的口中，並且道：「小三子，不要再認錯人了。再認錯人，我可就不會原諒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