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是個自古出名的地方。
素有「中州咽喉,江南屏障」之稱。
不過,世人知曉淮南,更多還是源自於晏子那句千古名言——「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
淮南臨近江南,雖然不如揚州那般風景秀麗,卻也頗為繁華。
這一日,一個身穿白衣,相貌年輕的男子背着一杆大槍進城而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葉君。
十多日前,他獨自一人追殺數千金國騎兵。
最終,還是讓對方逃回去數百人。
不過,如此戰績,也算是古之罕見。
進城之後,迎面走來一人,背着一杆大槍。
兩人貼身而過,那人還微微搖了搖頭,嗤笑了一聲。
葉君不明所以,隨後,面色越來越古怪。
因為,在城中,這樣背着大槍的人,竟然還不在少數。
只不過,有的人身穿紅色衣衫,有的人身穿黑色衣衫。
葉君神情閃過一絲古怪,旋即隨意在街邊找了一家酒樓。
店小二上來招呼,葉君要了一壺酒,又配了幾個好菜,倚着樓邊欄杆自斟自飲,同時看着街道上,時不時閃過的背着大槍的身影。
酒樓里,往來客人的談論聲傳入耳中。
「諸位,你們可知,最近出現了兩件大事!震動了天下!」
「哦……胡老三,我從南邊來,卻是聽說過一件奇事,怎麼到你這裏,有了兩件大事?你可要好好說道說道,要是說的兄弟不滿意,你得罰酒。」
叫胡老三的是個中年男子,拍着胸脯道:「那是,我胡老三行南走北,見多識廣,可這兩件大事,那可真的是從古至今都未曾聽過。」
眾人來了興趣,紛紛叫嚷道:「快說快說!要是說得好,你這頓飯我們請了!」
胡老三「嘿」笑一聲,道:「咱們先說北邊發生的一件大事——金國王爺完顏洪烈死了,諸位知道吧!」
「金國已經發了喪事,昭告了天下,大家都知道……你說點稀奇的!」有人不耐道。
胡老三不以為意,端着酒杯淺嘗一口,這才緩緩說道:「那你們可知,金國王爺完顏洪烈是被何人所殺?」
眾人紛紛搖頭,道:「這倒是不清楚,不過,完顏洪烈身為金國王爺,保衛重重,何人能殺得了他?」
「普通人當然殺不了王爺。但我說的這個,可不是人!」
「胡老三,你喝多了吧,難不成,還能是鬼殺了完顏洪烈?」有人嗤笑道。
「不是人,更不是鬼!是魔!」
胡老三一臉戚戚道:「那日我親眼所見,那個魔從地獄中出來,渾身冒着血紅的火焰,殺了完顏洪烈後,又殺了金國三千騎兵!數百里的地面全都染紅了,到處都是屍體。」
眾人紛紛表示不信,哪有人能一人殺死數千騎兵?
胡老三冷哼道:「你們還別不信,當日,那位「魔」一人追殺數千騎兵的事情,可是有不少人看到。我們也親耳聽到金國人稱呼他為『魔君』。」
其實當日,金國人喊的是葉君,只不過,旁人聽岔了,硬是被穿成了「魔君」
說着,胡老三指了指角落裏的葉君,說道:「你們看他……」
眾人看去。
葉君聞聲微微挑了挑眉頭,難道自己被認出來了?那天他追殺金國騎兵的事情確實被不少人看見了,被認出來也不稀奇。
哪知道,胡老三臉上卻露出一絲嘲諷,嗤笑道:「又是一個在模仿魔君裝扮的傢伙。」
頓了頓,胡老三繼續說道:「你們今日進城想必看到不少這樣背着大槍的人吧?你們知道為何嗎?就是因為,當然追殺金國騎兵的魔君,用的就是一杆大槍。只不過,這個傢伙裝扮得不太像,魔君那等人物怎麼會穿白衣服?那是富家公子穿的!」
葉君頓時無語。
自己穿白衣服,還不像自己了?
不過,那天他殺人太多,白衣服早就染成了血色,看不清原本的顏色。這倒是件幸事,否則,這大街上,就到處都是穿着白衣背着大槍的人了。
有人拍案大叫道:「魔君不管是真是假,不過,金國王爺死了,金國騎兵死了卻是實打實的。除了當年岳飛爺爺之外,幾十年都沒聽到這麼痛快的消息了,當浮一大白!今天各位的酒,我包了……」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道謝。
「胡老三,快說說第二件奇事!」有人催促道。
此時,胡老三卻賣起了關子,直到旁人幫他添了一壺酒,又叫了幾個好菜,這才緩緩道來。
原來,在前不久,南方出現一隻神鳥。
那神鳥比人還大,通人性,好喝酒。
不知多少人,見獵心喜,想要捕捉神鳥。
然而,神鳥終究是神鳥,懂得御風,一揮翅膀,那些人便被扇飛了出去。
不少達官貴人,王公貴族,下了重賞,只要能捕捉到神鳥,賞銀錢萬兩。
此事,已經在江南傳得沸沸揚揚,不知多少人趕去看稀奇。
說到最後,胡老三微微一嘆,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知神鳥是否還在,倘若被人抓去了,那真是作孽!」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拎着了他的脖子。
緊接着,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
「你說的那神鳥,是不是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被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黃黑,顯得甚是骯髒,雕釣嘴彎曲,頭頂生著個血紅的大肉瘤?」
說話的人正是葉君。
他一聽描述,便猜測,胡老三說的神鳥,很有可能是神鵰。
「是……沒錯……」胡老三幾乎難以喘息,眼珠子都快翻過去了。
「多謝!這錠金子算是請你喝酒賠罪!」
葉君鬆開胡老三,放下一錠金元寶,瞬間消失在不見。
眾人如見鬼魅,紛紛驚呼。
胡老三大口呼吸,許久才緩過來,同時,心中無比震驚。
這聲音,和那日,他聽到那個追殺金兵的「魔君」怎麼如此相似?
而且,這等來無影去無蹤的手段……
「魔君——他是魔君!」
胡老三反應過來,大叫道。
「什麼?他就是魔君?」
「怎麼可能,魔君如此年輕?」
「不會錯,他就是魔君,我那日親眼見他追殺金兵,他的聲音我不會認錯!」
胡老三直奔門外,可大街上,哪還找得到葉君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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