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審判員砸下小錘子,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安靜!」審判員山本剛先生板着臉說道。人如其名,山本先生平日裏就是這幅人難近之的面孔,來當審判員再好不過。
「寺島健太郎同學,請你陳述事情的經過。」山本先生看向原告席。
「好的,山本先生。」原告席站着的,正是昨日的黃毛——寺島健太郎。他家裏是學院的股東之一,倚仗着這層關係,經常在學院中挑事,學院也是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你不幸反抗了他,他還會找機會把你告上學院審判庭,捏造出證據,讓你在學院沒好日子過。
不過他的父親,學院的副校長寺島一郎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好人。正是在他的建議下,一個崩壞的世界中,一個還未被太平洋淹沒的海島上,誕生出了法度這個許久未出現的東西。凡在大和學院的勢力範圍內,都設有這種審判庭的機構,用以維持法度。不過,寺島一郎面對自己的兒子也十分頭疼,整天在學院中遊手好閒,到處惹是生非。趁着自己不在的時候,他就敢操控審判庭。
畢竟是崩壞的文明建立的法度,機制總會有漏洞,寺島健太郎偶爾操控一下也不是很難。
「山本先生,就是這個人,」寺島健太郎指着被告席的查理斯,「昨天晚上,對我和我的朋友們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健太郎雙手捂臉,語氣還顫抖着,好像要哭出來。
「嗯。」山本剛面無表情的看着。審判員他當了不止一次了,剛開始還會被寺島健太郎的表演騙到,但是現在已經習慣了。
「這個人,在公共場合居然大聲的打電話!我和我充滿正義感的朋友們決定勸說他小聲一點。哪知道,他居然以為我們是在嘲笑他的老式電話,對我們破口大罵,還動用武力威脅。」
「哦?還有這樣的事?」山本剛看了一眼查理斯,目光中包含了複雜的情感。
「我們愛好和平,所以我決定不使用其他武力,而比試精神力,這樣可以達到受傷的最小化,也可以達到我們勸說他的目的。身為大和學院的學生,我健太郎有這個自信。」
「呵呵。」山本剛哪怕再容易上當,寺島健太郎的成績他還是清楚的。
「誰知道,這個人,這個……嗯……」
「他叫查理斯。」
「哦哦哦,這個……查……黎……思……」
「查理斯。」
「哦,這個查理斯……他居然偷襲,毫無切磋精神。不僅如此,他偷襲成功後,還那我的朋友們撒氣!我健太郎可是個懷有大義的人!打我可以,但是打我的朋友,不行!」
寺島健太郎身後的陪審小弟們瘋狂地點頭。
「嗯,繼續。」山本剛聽到這裏差點笑了出來。果然還不是被打了?不過他現在是審判員,要保持嚴肅。
「審判員大人,我們還有證據呈上。」
「拿證據。」
幾名工作人員帶着一沓證據文書走了進來,放在審判員的桌子上。
「第一份,是我的朋友們的傷勢鑑定。」健太郎雙眼包含着淚水,「我從未見過有人下手這麼重!」
幾個作為人證的打着石膏的小弟們點點頭。嗯沒錯,這個時候人們還用石膏。小一點的傷勢石膏比較便宜。
小弟們想起昨晚的場景。他們身上的傷最多是逃跑的時候摔了一跤或者踩到了別人身上。不過貫徹了科學精神的老大十分嚴謹,執意要將他們打成事先分配好的傷殘級別。
這個時候,就要看誰幸運了。抽到傷殘級別低的簽的,可以少挨點打。
「第二份,是我和我的朋友的精神力損害鑑定。」
這個,健太郎並沒有作假。他甚至想要買通審查科把程度寫重一點。但他沒成功。這個部門還是比較正的,不是什麼人都能買通的。
「嗯?」山本剛看了一眼他們的精神力傷勢報告,「這麼強?不像是剛入學的學生啊。」山本剛看了一眼查理斯,「難道是哪個股東送進來的?」
山本剛開始認真起來,他找了找,證據的最下面是查理斯的檔案。
「原來是白石先生的名額。」
白石先生,就是白石司。是原來大和學院的一位股東,和默克的家族是世交。在老校長退休後,在和其他股東的競爭中失利,被眾人排擠,現在股權已經被剝奪到所剩無幾。查理斯的名額就是他失勢前辦的最後一件事。
「啊好難辦呢……」山本剛感到頭疼。平日裏還算正直的他一向是根據自己的判斷來審的,健太郎這些假證據根本逃不過他的法眼。不過今天一邊是失勢股東推薦的名額,一邊是副校長的兒子——當然這不算什麼,畢竟以前他也經常判健太郎輸。不過今天有點特殊,因為牽扯進白石司的話,那麼寺島一郎也就不能代表一向正直的自己了,而是將白石司排擠出去的股東們這個集體。那麼到底誰先打了誰也就不重要了,現在是兩個互相敵對勢力的衝突,山本剛怎麼判可能就決定了他未來的走向。
山本剛雙手夾着頭髮。有什麼方法可以兩邊都不得罪呢,就沒有一個讓自己不站邊的方法麼?畢竟自己的工作也很重要啊。
「嗡~嗡~」山本剛手上的紫晶腕錶震動着,是校長福山慶打來的電話。
「校長?」
「是你在審是吧?那就不要太糾結了。我要那個孩子離開。」
「這……」
「就這樣了。你看着辦。」
福山慶掛掉了電話。
山本剛頭更大了。校長現在更是親自打電話要他站邊。
福山慶就是那個帶頭排擠白石司的人。事成之後,他做了校長。
「哎,那好吧。」山本剛敲了一下小錘子,「我宣佈,被告確實犯下了打錯,特……逐出學院!」
寺島健太郎鬆了口氣。山本剛是最不好對付的審判員。如果是別人,他那些錢就打理了。但聽說是山本剛,他連夜做好了假證據,嚴陣以待。現在看來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查理斯舉手示意山本剛。
「嗯?被告有什麼訴求嗎?」
「審判員先生您是不是忘記了讓被告陳述啊?」
「嗯?」山本剛一愣。好像對啊,這麼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會忘?一定是這件事的壓力太大了,一緊張犯了這種低級錯誤。不過,判決結果顯然已經板上釘釘了,這個被告他說什麼恐怕也沒有用。
「是這樣的,……」查理斯開始了他滔滔不絕的演講,聽的山本剛快要睡着了。
「所以,我身為黃昏學院出來的學生,對貴校的做法表示非常的不贊同!」
「嗯好好好你終於說完……嗯?什麼?你說什麼?黃昏學院?」
山本剛趕忙翻開查理斯的檔案,尋找着黃昏學院的字眼。
「奇怪剛才第一遍看的時候怎麼沒看到?」
最終,它在最後一頁紙的背面找到了查理斯的生源來源處。由於只有兩行,所以索性印在了最後一頁的背面。
「搞什麼啊?這麼重要的信息麻煩下次再印一張好不好?證據文件不都是要求單面打印的麼?」
現在可好,本以為這個人只是白石司介紹過來的而已,現在看來他還是黃昏學院的學生。這樣一來就不只是股東之間的鬥爭了,很有可能上升到大和學院和全球學院勢力領軍者的衝突。
「早知道今天請假了……」山本剛想來想去,決定再給福山慶打個電話。
沒人接。
好嘛,逼你做選擇,但誰知道發生了變故,想通知都通知不到。
「怎麼會這樣?」山本剛抓着頭髮,苦苦思索着對策。
下面的陪審員見山本剛遲遲沒有動靜,心裏都知道應該是查理斯擺出了黃昏學院的身份,加上校長的指示,讓山本剛很難辦。但審判不能就這麼僵着,既然你什麼話都不說,那我們只好按你剛才的命令來辦了。
陪審員們來到查理斯面前,準備將他用手銬鎖住。這是特製的手銬,可以抑制人的血統和能力。考慮到查理斯的情況,大和學院還加強了手銬對於精神力的耐受力。
山本剛從兜里掏出一枚硬幣。這是他之前淘來的古玩硬幣,上面還印着人民銀行的字樣。
他拋起硬幣,待它落下時扣在手中。
他打開手,硬幣是立着的。
「為什麼它可以立在手掌上?這不科學啊。」
陪審員看了看山本剛,動作非常遲緩地將查理斯從被告席上拉下來。
「慢着!」審判庭的大門被踢開,走進來的正是怒氣沖沖的寺島一郎。
「爸?」
寺島一郎瞪了一眼寺島健太郎,沒有再搭理他,而是徑直走向查理斯。
「壞了,他怎麼今天就回來了?」寺島健太郎的臉色很難看。
寺島一郎拍了拍查理斯的肩膀,「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今天才出差回來,剛剛聽說這件事,我替犬子給你道歉了。」說着深深鞠了一躬。
「沒關係的,反正……我也沒出什麼事情。」查理斯說道,「所以這個可以解開了吧?」
寺島一郎點點頭,示意陪審員解開手銬,然後向着山本剛走去。
「山本君,該怎麼判你應該知道了吧。」
「可是校長他……」
「沒關係,出了事情我負責。」
「那這個案件檔案……」
「這場我來簽。」
「那好。」山本剛點點頭。
「當!」山本剛再次砸下小錘子,「由於證據無效,判決被告無罪釋放,不得再次上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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