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危機感就在附近,馮雪卻強壓下釋放神念的,靜靜地等待着目標的出現。
這次出行他掛的是馮海的馬甲,之所以用這個身份倒不是為了合理或者馮雪的身份多麼有名的關係,因為他壓根就沒想到邪修會人肉他,之所以這副模樣,只不過是因為他之前還在古都拍戲,根本沒來得及換裝罷了。
正所謂人各有命,上天註定,這一個小小的細節,卻導致了鶴山的悲劇。
滿以為自己面前是個小導演帶着保鏢出行的鶴山,動了不該有的念頭,手指一點,一位附近醫院裏的老人瞬間離去,同時,天色也漸漸黯淡下來,烏雲慢慢凝聚,陽光漸漸收斂,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瞬間籠罩了方圓百里。
氪命施法,源自上古巫祝的法術,以人命作為能源操縱天象,優點在於對自身損耗極低,缺點嘛,自然是要死人。
雖然歪果仁大概是不懂晴帶雨傘,飽帶乾糧的哲學思想玩梗,無貶義,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看到烏雲密佈還不知道該下雨了,雖然天氣預報沒說,但是德意志人也不會嚴謹到天上都下暴雨了,只因為天氣預報沒說就不回家躲雨的程度。
街道上的人慢慢散去,只有馮雪守在韻柔的身邊,一邊舔着手裏的雪糕球,一邊警惕的注意着四周。
如此莫名其妙的天氣變化就算不是超自然力量,他也得防着有人趁着天色晦暗的時候偷襲不是?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沒有坑他,伴隨着豆大的雨點落地,一個佝僂着身軀,渾身裹着素色的漢服慢慢的從角落裏走來,他乾瘦的,仿佛皮包骨頭一般的手從寬大的袖子中探出,仿佛從哪裏隨意撿來的木柴一般的簡陋拐杖就握在這樣一隻手裏,他的步子邁的很慢,滿是皺紋的蒼老面孔上,一雙透着矍鑠精光的眸子中,閃爍着令人作嘔的強烈惡意。
「小鬼,讓開。」鶴山用沙啞而又刺耳的嗓音說道,他已經打定主意,抽乾這個修士之後立刻吞掉方圓百里內的所有人命,然後直接回火星。
拿到了金鳳閣倒向正道證據的他,已經有足夠理由,或者說是功勳回去了。
「……」看着這個與照片中一模一樣的老傢伙,馮雪微微挑了挑食指,靈力特徵碼沒問題,看樣子就是他了。
見到馮雪不為所動,鶴山有些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
「既然不識好歹,就去死……噗!」
話未說完,震驚的表情已經爬上了充滿皺紋的臉龐,一柄仿若黃金打造的長劍就這麼刺穿了他的身體。
血液流淌,又被雨水稀釋,沖刷,最後化作淡淡粉紅,流入下水道中。
「咳咳……不錯的招數,可惜,區區凡人的力量,就算加上法寶也只是垂死掙扎罷了。」鶴山吐出一口血來,伸手拔出了插在胸口的長劍,那看起來如木乃伊一般的乾瘦手臂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直接將那閃爍着法力靈光的武器掰成了兩半,而隨着劍上法力靈光的散去,他的傷勢也在以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速度癒合着。
「果然不行嗎?」馮雪皺了皺眉頭,「明明加上了抑制再生的法術才對……」
「再生?不不不,你確實殺掉了一條命,只可惜,我萬壽觀使用的是與再生完全不同層次的『復活』啊!」老者雖然解說,卻不像那些動畫中的反派一樣站樁,而是張開了他的力量,開始試圖抽取馮雪的壽命。
然而,他卻意外的發現,自己足以將普通人抽成乾屍的出力,卻好像一隻趴在高達上吸血的蚊子一樣徒勞。
「發現了嗎?不過,現在已經晚了呢。」馮雪挑了挑眉毛,一柄柄兇器從他身後的漣漪中慢慢浮現,刀槍劍戟斧鉞鈎叉鏜棍鑠棒拐子流星什麼帶尖兒帶刺兒的帶棱的帶刃的帶絨繩的帶鎖鏈兒的帶倒齒鈎的帶峨嵋刺兒的,看的鶴山那是臉色發青。
而面對這種情況,馮雪卻很淡定的問道:
「老傢伙,怎麼樣?你壽命的儲備還足夠嗎?」
話音落下,也不等鶴山回答,漸漸落下的雨點便已經被衝擊波所擊碎,一柄柄被馮雪的想像力加持的武器以兩倍音速以上的速度激射而出,雨中的音障看起來,卻是別有一番風情。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筋斷骨折生,血肉飛濺聲,血漿炸裂聲,這一切的一切在遮天蔽日的烏雲下響起,又被悄然隱沒在暴雨的聲音之中。
激射停止了,馮雪一共射出了超過三百柄武器,眼前所剩下的也僅僅只是滿目瘡痍的街道,以及那一灘完全看不出是什麼的,在雨水的沖刷下漸漸褪色的肉泥。
但即便已經變成了肉泥,它們卻仍舊在蠕動,重組,試圖拼湊出一個完整的人形。
強忍着直視血肉蠕動帶來的視覺衝擊與噁心感,馮雪沉聲問道:「為了變成這副模樣,你究竟吞噬了多少條人命?」
「你還記得你吃過多少饅頭嗎?」
令人作嘔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馮雪的臉上卻露出了輕鬆的表情,一團火焰憑空出現在這暴雨之中,淡淡的焦香氣息慢慢的飄散,又被雨水打落,但是刺耳的聲音卻毫無所覺般持續的笑着。
眼前的血肉已然燒焦,即使馮雪放開神魂也找不到絲毫的生氣,但笑聲,卻還在持續。
「原來如此,借着之前受到的攻擊,將『虛』隱沒在了血肉中,被水衝進了下水道是嗎?不過這種情況還不跑,是還沒有死心嗎?」馮雪輕聲說道,那笑聲卻更狂妄了——
「就算你知道又如何?難道你還能抓得到我嗎?我承認你的殺傷力很強,但也只強在法寶而已,你的身體仍舊是凡人,只要我……」
「呵呵,怎麼不說了?」馮雪眯着眼睛,露出了純粹的笑容。
伴隨着這個笑容,一枚玻璃球一般的法寶漸漸地從下水道中飄了出來,就這麼落在了他的手裏,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看得到那玻璃球中,正在手舞足蹈的半透明人形,想必這就是鶴山的「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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