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話糙理不糙,用來形容此時擂台之上的情形再合適不過。傅一笑見劍雨驟開始膽怯起來,便更加肆無忌憚,提刀便主動向他發起了進攻。
劍雨驟攻他的要害,他連擋都不擋,反手就朝劍雨驟的要害攻去。結果數回合下來都是劍雨驟放棄了對拼,改為防禦傅一笑的進攻。
觀戰席上三人的神態則更加耐人尋味。
花無意把心豆提到嗓子眼了,傅一笑這種不要命式的打法當真把她嚇得不輕,她幾次都想喊出聲來,但都憋了回去。
宋元棘則微微一笑,心想傅一笑這小子的戰鬥智商當真不低。所有的人都清楚,除了輕功之外,劍雨驟幾乎在所有能力上都強於傅一笑,因此傅一笑的勝算極低。但正是因為這一點,劍雨驟才不甘心和他用互相傷害的方式來搏命,這才一時間被傅一笑的氣勢唬住了。
心情最複雜的是劍寧雲。傅一笑和劍雨驟就像他的手心和手背,傷了哪個他都心疼。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被自己當做義子看待的徒弟,而且傅一笑還拯救過劍宗,這無疑讓他心裏更加五味雜陳。
最要命的是,看着傅一笑瘋了似的進攻的樣子,他竟一瞬間聯想到了他的父親傅余秋!
當年俠刀門血案時,傅余秋也是在絕境之下以兩成內力與自己相拼,兩股氣勢竟如此相似,不禁讓他深感觸動。
劍無虛在台上看着傅一笑越打越來勁兒,心裏別提多着急了。他恨不得插手上去幫劍雨驟結果了他的性命,但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這麼幹,只能在心裏想想罷了。
「喝啊啊啊啊啊,哈!!」傅一笑雙手緊握着通紅的虛實刀,腳下神仙遊步步生風,發了狂似的一陣亂砍,刀刀都是落在要命的地方。
他並沒有系統地學過釋魂劍法,因此不會什麼招式。但宋元棘告訴過他這虛實刀的用法,單單憑藉熾熱的刀風,也足以讓他的攻擊產生足夠的威脅。
劍雨驟在忍耐之中積攢着怒火,不可一世的他居然被眼前這個跳樑小丑的一通亂打逼得無力還手,這無疑讓他顏面盡失。台下是為自己加油的內宗弟子,席上是緊盯戰況的花無意,他豈能允許自己一直這麼處於被動?!
終於,在一招半成功力的旋盾式彈開了傅一笑的刀後,劍雨驟將護體的劍氣破開,無數劍氣飛射而出,如繁花疊影一樣向四周散去。
【釋字訣繁影式!】
劍寧雲眼睛一亮,先前兒子剛回劍宗時曾經和自己說過,他參悟了虎行式,正在修習繁影式。這招一出,他便知道劍雨驟所言不虛,招數只是形似,並沒有神韻在其中,看得出來他還沒有完全習得。
不過這未完成的繁影式也足夠傅一笑喝一壺的了。劍氣如繁花盛開一樣朝四周散去的同時,炸裂為更加細小的劍氣,相互碰撞改變方向,讓招式的走向難以捉摸。
虛實刀是苗刀,刀身纖細如禾苗一樣,根本就擋不下這麼多細小的劍氣。互相彈射的劍氣甚至已經蔓延到了自己的身後,連退路都已封死。
傅一笑左抵右擋,勉強卸去了一部分的劍氣。但剩下的劍氣卻將他的身體割出了幾十道小傷口,頓時他的衣裳便破碎開來,被鮮血浸潤成了殷紅色。
疼痛感從身體的各個地方傳來,這可不是光咬咬牙就能挺住的。尤其是腿上的傷似乎割到了肌肉,讓他連站穩都成了一種奢望。
劍雨驟雖然一招扳回了局面,但連續施展絕技也讓他的內力快到極限了。他不想再跟傅一笑繼續墨跡下去,將全身的內力全部匯聚到了持劍的右臂之上,然後朝半癱在地上的傅一笑全力砍出了一道劍氣。
傅一笑尚有內力,但此時全身受創,連活動都十分困難更別提運功抵抗了。他沒有放棄,將虛實刀橫向一擺,用刀身硬接了這一擊。
沒有了內力的灌注,虛實刀和普通兵刃並沒有兩樣。兩者相抗數秒之後,刀身便被鋒利的劍氣崩斷為兩截。
與此同時,產生出的巨大力量將傅一笑轟飛了出去,撞斷了邊繩摔到台下。
劍雨驟冷笑一聲,緊跑兩步躍身下台,一劍便朝傅一笑背後刺去。
此時的傅一笑已經沒了知覺,這一劍避無可避。觀戰席上的花無意見狀連忙大喊一聲:「少宗主,不要!!!」
喊聲未出,她便用餘光掃見身旁一個肥碩的身影沖了出去。
「哈!」宋元棘身法不行,見來不及衝過去制止了,便離着幾十丈的距離隔空打出了一掌。
【如意功】果然非同凡響,淳厚的內力激起了一陣勁風,直朝劍雨驟襲去。威力之大,甚至將沿途擋道的弟子們都推到了兩旁。
劍尖距離傅一笑還有不到半米,勁風便已吹至。劍雨驟此時體內已經沒有半點內力,這隔空一掌輕輕鬆鬆地便將他推翻到一旁,半天都緩不過勁兒來。
宋元棘連忙趕到了台前,將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傅一笑抱了起來,喊道:「臭小子,嘿!醒醒!」
「宋元棘!」爬起來後,惱羞成怒的劍雨驟直呼着他的姓名吼道。「我乃劍宗少宗主,你敢傷我?!」
「依照規則,被打下了台便算敗了,既然敗了那比賽自然結束,我豈能容你追殺?!」
「去你的狗屁規則!看劍!!」劍雨驟拎起了寶劍便朝他懷裏的傅一笑襲來。
還沒衝到半路,劍寧雲便已趕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不怒自威地喝道:「住手!到此為止了!」
劍寧雲手上略使了點力,劍雨驟便耐不住疼痛,撒手扔下了劍。
「父親……」劍雨驟見是父親親自過來阻止,這才冷靜了下來。
花無意此時也從席上一路小跑趕了過來,她仿佛沒有看見劍雨驟一樣,徑直跑到了傅一笑身邊,神情關切地喊道:「一笑,醒醒,醒醒啊!」
她伸手摸了一下傅一笑的脖頸,還有脈搏跳動,連忙和宋元棘一人搭着他一隻胳膊,將他送到了擔架之上。
劍雨驟見了,更加怒火中燒。
「為什麼……為什麼?!!!」劍雨驟一腳將地上的劍踹到了一旁,仰頭對天喊道:「為什麼我處處比那臭小子強,你們卻人人都護着他,無視我?!!」
周圍弟子都在看着,劍寧雲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他小聲對兒子說道:「好了,別鬧了,這場比試是你贏了。」
「我贏了?我贏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劍雨驟一邊念叨着,一邊甩開了父親的手,獨自一人落寞地向內宗院方向走去。
贏了的人,卻一副失敗者的樣子,這無疑是這世間最大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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