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醒醒!沈兄,醒醒!」
天亮未多時,杜自有便跑來客房叫醒二人。昨夜傅沈二人又醉又累,便沒顧得許多,同塌而眠。
「嗯?自有啊。」傅一笑睡眼惺忪地應答着,看了看身邊的沈戀川,也是迷迷糊糊的樣子。「怎麼,出什麼事了?看把你急的。」
「外面都傳開了,鎮西的張大善人家的千金被人擄走了,綁匪留下字條,說是要贖金四十萬兩白銀。」
傅沈二人聽罷,偷偷地對視了下,會心一笑。
「那張大善人家哪有這麼多錢?交不出贖金,三天後綁匪便要撕票了。」
「綁匪擄人,自有官府出面解決,咱們擔心個什麼勁兒。」
「可是那字條上說了,不許張家人報官,否則撕票。張家人便嚇得不敢報官,正在抵押房產,變賣家業籌錢呢。」
傅一笑心一沉,對此事感覺有些後悔。一旁的沈戀川見狀,連忙接過話來。「那麼,此事杜兄何意?」
「我打算寫封信,連夜快馬送至我父親處,請他籌錢救人。」
「啊?」傅沈二人大吃一驚,心中暗呼不妙。
「杜兄,這可是四十萬兩白銀啊!你可要想清楚了。」
「千金散盡還復來,錢財乃身外之物,人命關天,我相信家父也會支持我的。」
「杜兄高義,小弟佩服。」沈戀川輕輕彎腰躬身,抱拳行了一禮。「以前我只知釋魂劍宗之人武藝高強,今日見到杜兄才知道,劍宗門風也是上佳啊。傅兄,咱們不如把真相和他說了吧。」
傅一笑無奈,只好把昨夜兩人的計劃全盤托出。
「老大,你說你,你怎麼能幹出這事兒呢?虧我還叫你一聲老大!」
「杜兄別急,此事是我的主意,與傅兄無關。」
「那張家小姐現在何處?」
「自有你放心,我們將她從張府帶出來之後便說清了緣由,好吃好喝伺候着,絕無半點虧待。」傅一笑見杜自有真的生氣了,連忙解釋道。
「這事要是讓師父知道了,你看他怎麼罰你吧。你們兩位請便,我不摻和了。」
說完杜自有轉身離開,回自己客房去了。
「杜兄好像是生氣了。」沈戀川略顯尷尬地說道。
「沒事,他這人我了解,就是個老實人,最怕劍宗里的各位師父們責罵,不必理他。」
「現在這事傳得沸沸揚揚,風飛雪若在附近必定得知。張家不敢報官,她必定會出手相助,三日後我們前去約定之處等候,定能相見。」
傅一笑點了點頭,沈戀川的主意雖然有些卑鄙,不過確實是個效率的法子。若要自己去尋風飛雪,恐怕一個月也毫無頭緒。
與此同時,釋魂劍宗正殿。
劍寧雲端坐在正座之上,劍無虛立在旁側,兩人臉上都是一副慍怒的神情。
「師兄,一會兒師弟來了,你可千萬不能客氣。」
「如果你所言不虛,此事我定不輕饒。」
正說着,劍沖之從大門外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給師兄請安:「兩位師兄早,不知着急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沖之,你無虛師兄剛才和我說,傅一笑昨日下山了,有這事嗎?」
劍沖之心中一驚,瞥眼看了看旁邊的劍無虛,看到他正一臉奸笑,心中便明了了,外宗有劍無虛安插的眼線。
「呵呵,看來某些人手伸得挺長啊。沒錯,是我同意的。」
「沖之,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了嗎?我讓你盯緊一笑,切勿讓他偷溜下山,你怎麼,怎麼還同意他下山?!」
「宗主,一笑他是人,不是個物件兒。你不可能一輩子把他關在劍宗,早晚他會有下山的一天。」
「他下山之後,就有可能接觸到越來越多的人。有朝一日他知道真相,來找我尋仇,到時候我只好親手殺了他,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劍沖之一陣語塞,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才繼續說道。「宗主,我的立場你是知道的,當年滅殺俠刀門我就堅決反對,兩位師兄不顧我的意見執意去做,已經是鑄成大錯。如今我們將一笑養大成人,算是彌補了一下。若再軟禁他一輩子,豈不是錯上加錯?」
「大膽!」還沒等宗主發話,劍無虛便搶先一聲斷喝,把身邊的劍寧雲都嚇了一跳。「劍沖之,你敢向宗主問罪?」
「不,宗主無罪,在宗主耳邊屢進讒言的人才是罪大惡極。」劍沖之聲音雖輕,但氣場十足。話鋒所指,正是挑事的劍無虛。
「劍沖之!你指桑罵槐地說誰呢?!」
「還能說誰,這大殿還有第四個人不成?」
「反了!反了!!今日不教訓一下你,我這師兄還如何立威?!」劍無虛氣急敗壞,倉啷啷一聲寶劍出鞘,劍身攜勁風直指劍沖之。
劍沖之輕蔑一笑,連正眼看他都懶得看,暗運內勁將寶劍向地上一插。
釋字訣?地刺式!
一瞬間,幾十道劍氣從地下深處透土而出,將大殿的地板崩裂開來。劍無虛沒料到這招,石礫遮眼驚慌失措之際,身上多處被鑽出的劍氣所傷,血流如注。
劍無虛怒氣更盛,不顧傷痛,左手以劍掃開障礙,右手騰出來,將全身內力匯聚於掌心,直撲劍沖之心門。
劍沖之微微一笑,絲毫不懼,只提了三成功力便舉掌準備硬接。
就在兩掌還有幾米就碰在一起之時,在一旁觀戰已久的劍寧雲再也坐不住了,施展身法衝到了兩人中間,展開雙臂以兩手硬接二人的攻擊。
只聽得兩聲悶響傳來,整個大殿瞬間一片死寂。
二人的內力猶如泥牛入海一樣,順着四隻手掌灌進劍寧雲體內之後便了無音訊。感覺像是兩股溪流匯入了汪洋大海之中,然後激起了兩陣巨浪,反撲向了二人。
一股巨大的推力將二人震開,劍無虛後退了近十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劍沖之也後退了兩步,身形踉蹌,但遠沒有劍無虛那般狼狽。
「你們兩個幹什麼?!當我死了嗎?!!」
沖之、無虛二人看見宗主震怒,都不敢再作爭鬥。
「你看看你們兩個,是怎麼為人師表的?啊!」劍寧雲一向心平氣和,從未像今天這般生氣。「前幾日一笑自有和內宗弟子動武,我還以為是他們的過錯。現在看來,這錯在你們!上樑不正下樑歪,做師父的都大打出手,這還了得?!」
二人沉默不語,只剩下了挨罵的份。
「你們兩個給我各自回去,好好反省!誰要是以後再動手,我就廢了他,聽見了沒有?!」
「是……師弟謹記。」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一笑的事我自有主張,無虛你不必多言。沖之,等他回來之後你讓他速來見我,聽見沒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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