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昊儼一行出現在慈寧宮時候,太后臉上堆滿笑容以致雙眼眯起,然而眼中的慈祥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的,只是看到楚昊儼身側灰衣老者時候,太后先是一愣,隨即就搖頭笑了起來。
步入正殿,楚昊儼躬身拜道:「兒臣拜見太后娘娘。」說話間,楚昊儼已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同時下跪的還有楚元敬,恭聲拜道:「小敬見過皇奶奶!」
灰衣老者並沒有下跪反而一個箭步躥到太后身側,抓着太后的手臂叫道:「母后,你認出我了?」根本不等太后回答,灰衣老者接着又道:「這麼急找我回來有什麼事?」
清脆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嬉戲,不是楚昊宇是誰。掃過楚昊然和坤叔一眼,楚昊宇又道:「大哥,坤叔,你們也在?」
「還不是因為你。」說話間,太后更是抬手摸了摸楚昊宇的腦袋,而後又道:「好了,都起來吧。」
「謝過太后娘娘。」恭聲一拜,楚昊儼和楚元敬才站起身來。
此刻,太后已將目光放在楚昊宇身上,笑道:「小七,你怎麼這個打扮?」
輕哼了聲,楚昊宇開口答道:「還不是天刺那幫逆賊,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我,我當然想把他們找出來嘍,就打扮成這個樣子。」
聽着楚昊宇那滿不在乎的口氣,太后輕哦了聲,笑道:「那結果如何呢?」
楚昊宇很是得意的叫道:「當然是將他們一網打盡,母后,你家小七聰明着呢。」
突然,看到母后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楚昊然趕忙開口說道:「母后,你看小七非但沒事,還知道替兒臣分憂了,小七真是長大了。」
太后又是一笑,道:「小七真是長大了。」再次拍拍楚昊宇的腦袋,太后又道:「小七,你先去洗洗換身衣服,看你髒的,都快成叫花子了。」
點頭同意,楚昊宇開口說道:「那好,我去去就來,小敬,你要不要去?」
還不等楚元敬回答,太后倒是說道:「小七,你先去,娘親問小敬幾個問題?」
盯着母后,楚昊宇滿臉疑惑的問道:「什麼問題?」
此刻,太后也是直直盯着楚昊宇,笑道:「藏劍山莊郭姑娘。」
聽到母后的話,楚昊宇先是一愣,隨即便撇嘴說道:「她有什麼好問的。」口中如此說着,楚昊宇卻是大步走向後堂。
當楚昊宇消失不見,太后臉上的笑意也已隱去,望着楚元敬問道:「小敬,你告訴皇奶奶,你們這幾天都幹什麼了?」
楚元敬心中疑惑,也只能將這幾天的事情講了一遍,不過謹遵楚昊宇的囑咐,沒敢將楚昊宇兩次遭到暗殺的事情說出來,尤其是鬼門關那一遭。
聽楚元敬說完,太后輕哦一聲,不咸不淡的問道:「沒了?」
搖搖腦袋,楚元敬很是肯定的說道:「沒有了。」
「放肆,你也敢期滿老身。」大喝聲中,太后猛然將佛珠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沉悶聲響。
頓時,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楚元敬。心中震驚,楚元敬也只能硬着頭皮說道:「皇奶奶,小敬怎敢欺瞞你,真沒有了。」
此刻,楚昊然也開了口,道:「母后,小七這不是平安回來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掃過幾人一眼,太后大聲喝道:「老身不高興你們合夥欺瞞老身。」一聲冷哼後,太后沉聲說道:「老身看着小七長大,豈能不知他有事瞞着老身,每次闖禍求老身時候都是這副表情,若沒有出事,他豈會如此安生?老身眼還沒花呢。」說到這裏,太后瞪着楚元敬說道:「還有小敬你,說謊都不會,竟然敢來欺瞞老身,莫非真以為本宮老了?」
噗通一聲,楚元敬一跪到地,卻是再不敢開口,只能將腦袋深深低下不敢與太后對視。
見狀,太后更加惱怒,將目光放在武王楚昊儼身上,道:「老二,你一直跟在兩人身邊,究竟有什麼瞞着老身?」
不見楚昊儼回答,太后又是一聲冷哼,叫道:「阿福!」
隨三人一起回來的阿福衣衫還沒有干透,聽到太后的傳喚匆忙走進大殿,躬身答道:「老奴在,太后有何吩咐?」
不等太后開口,楚昊儼倒是說道:「還是兒臣來說吧!」
楚昊儼平靜的將楚昊宇遭遇刺殺一事講了一遍,便是故意等到最後一刻才出手救他,楚昊儼也沒有隱瞞。說完後,楚昊儼跪倒在地,恭聲說道:「都是兒臣自作主張,請太后責罰!」說話間,更是一拜到底,腦門緊貼地面。
盯着楚昊儼,太后憤聲叫道:「這麼說來,你還是為小七好了啊,好、好。」或是怒極,太后揮手將茶杯、佛珠掃落在地,頓時,碎裂的茶杯發出一聲極大的聲響,尤其是在這安靜極了的大殿中。
四濺的水花濺落在楚昊儼的臉龐上,而楚昊儼的臉龐依舊平靜,似在等待太后的怒火、責罰。
此刻,看太后發怒,大殿內所有太監、宮女立刻便跪了下去,不要說他們,便是楚坤、阿福也躬身下跪,等着太后的怒火。
望着滿臉憤怒的母后,楚昊然心中苦笑。剛才那些他亦不知情,聽聞後也很是震驚,尤其是想到母后竟能心生感應,心中不由一聲暗嘆,還真是母子連心啊!心中如此想着,楚昊然只能站了起來,開口說道:「母后……」
話剛出口,卻是被太后打斷,沉聲叫道:「你們都下去,關門。」
在太后冰冷的話語聲中,太監宮女一個個低着腦袋退了下去,連絲毫聲音都不曾發出。
當大門關上,太后沉聲說道:「昊然,娘親問你,讓小七參加武試去做誘餌,是不是你的主意?」說到這裏,太后更是直直盯着楚昊然的雙眼,道:「天楓還在世時候就命你籌劃武試,若不是他出了意外,早就舉辦了。現在三四年過去,你豈能怕漠北搗亂,恐怕你還想借他們立威吧!」
苦笑一聲,楚昊然也不否認,道:「是。」
看楚昊然承認,太后又問道:「所以你就拿小七這個親王當誘餌,想把天刺逆賊也引出來?」
此刻,楚昊然已恢復平靜,從容說道:「小七調皮,武試這麼熱鬧,小七豈會錯過。他本就是有心人的目標,既然如此,兒臣就想借小七之手將他們找出來。」
點點頭,太后的臉色也緩了下去,張口說道:「小七身為楚家子弟,自當為家族盡力,不然老身也不會答應他出去,只是你拿他當誘餌,就不怕小七有個萬一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況小七金枝玉葉,稍有差錯怎麼辦?還有,楚四,你告訴我那幾名護衛是怎麼回事?」
看楚坤低頭不答,太后冷聲說道:「天楓年少時候就組建暗衛,至今已有五十餘年。五十年啊,五十年的天衛,竟然拿不出來幾個像樣的護衛?明知道有陷阱還能讓少主陷入九死一生之局,楚四,你跟老身說說,你這個天衛首領究竟怎麼當的?」
越說越氣,越說越急,太后最後更是提高聲音叫道:「如果小七出了差錯,我看你將來怎麼去見天楓,怎麼去面對你那幾個兄弟。」
楚坤並不辯解,只是將腦袋重重磕在石板上,發出砰砰聲響,同時恭聲叫道:「楚坤知罪,請主母責罰!」
此時,楚昊儼也開口說道:「稟太后娘娘,此事是兒臣自作主張,請太后降罪。」
聽兩人如此說來,太后更加惱怒,伸手指着兩人說道:「好啊,你們兩個,一個身為朝廷親王,一個是天衛首領,卻要老身責罰你們,莫非欺老身一介閒人嗎?」話到最後,太后更是喘起了粗氣。
見狀,楚昊然忙叫道:「母后!」
此刻,阿福已起身走到太后身側,輕拍着太后的後背說道:「太后,你消消氣,小少爺不是安然無恙嗎?」說話同時,更是望向楚昊然,求他認錯。
怒瞪着楚昊然,太后沒好氣的說道:「老身還活着他們就如此對待小七,要是老身不在,小七要怎麼辦?」
在母后的注視下,楚昊然躬身說道:「母后,兒臣知錯,你就不要生氣了,千萬保重身體。」
「放心,不等小七結婚生子,老身還死不了。」話到最後,太后卻是咳嗽起來。
看到如此情景,楚昊然知道若此時不能解釋清楚,怕是和母后就真有隔閡了。輕嘆了口氣,楚昊然平聲說道:「老二,坤叔,福伯,你們先出去。傳朕口諭,凡靠近大殿十丈者,殺!」
望着楚昊然,幾人都知道他有話要和太后說,因此,三人也不多話,沖太后一拜後起身離去。
當大門關上,楚昊然在母后身側坐了下去,緩聲說道:「母后可在怪兒臣?」看母后點頭,楚昊然輕搖腦袋,頗為無奈的說道:「母后,你如此愛惜小七,為何就不能體諒兒臣呢?」
望着自己這個大兒子,天楚國的帝王,太后臉色終是緩了下來,嘆道:「不是娘親不體諒你,你們為何要瞞着母后?要不是娘親心神不寧,怕是要永遠被你們瞞在蠱里。」
聽母后如此說來,楚昊然立即賠禮道:「是兒臣的錯,兒臣記下了。」說到這裏稍頓,楚昊然突然轉口說道:「最是無情帝王家,母后可還在怪老四的事?」
搖搖頭又點點頭,太后輕聲說道:「母后並非迂腐之人,談不上怪,只是想起來時候有些不舒服而已。」
楚昊然點了點頭,道:「母后當知兒臣之志,做千古一君,要我楚家王朝開千古之盛世,為此,昊然願付出一切。」
太后輕嘆了口氣,道:「你素有大志,所以天楓才將天下交給你。昊然,你已有了天下,為何還要難為小七呢?小七雖得我們寵愛,由着他的性子胡鬧,可天楓從來不曾教他治國理家之道,甚至要他入山守孝,你還不明白我們的心意嗎?」
望着太后,楚昊宇接口說道:「兒臣自然明白父皇母后苦心,也知道小七性子,此次以小七為餌,兒臣是想看看小七心性,老二則想小七專心武道,不過母后放心,再不會有下次了。」
太后終是點下腦袋,想了片刻開口說道:「武試過後,娘親想去半山庵清修一段時間,讓小七隨老身一同前往。」
半山庵就在城北九峰山上,由一代聖尼青燈師太所創。太后信佛,與半山庵的現任庵主念慈師太交好,每年總會去半山庵小住幾日。
楚昊然知道這是母后的姿態,點頭道:「到時候兒臣親自護送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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