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師,你待在這裏把門反鎖好,等我回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說話間,劉琰波已經竄了出去。
誰這麼大膽子,敢在警局裏開槍?
罪犯?
還是警察?
樓道內變得亂鬨鬨起來,很多警員都在往樓下跑,因為他們都聽到了槍聲是從一樓傳來的。
審訊室就在一樓,該不會是潘羽衣吧?
劉琰波被自己腦海中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他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誰開了這一槍,但他清楚一點,像這種瘋狂作死、自毀前程的行為,今晚的潘大隊長絕對能幹得出來。
想到此處,劉琰波心裏不禁有些懊惱起來,懊惱他自己當時沒有再繼續勸阻神色看上去明顯不正常的潘羽衣。
一樓的人越聚越多,很多不明情況就匆匆趕來的警察手裏甚至還拿着槍。
「放開我,老娘今天非一槍打死這人渣不可~」
——還真的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啊!
潘大隊長,暴走了。
劉琰波剛下到一樓,隔着老遠就聽到了潘羽衣憤怒的嘶吼聲,他急忙擠開人群,跑了過去。
走道的盡頭,趙力和一個女警察正一左一右死抱着潘羽衣的手,把她從審訊室里拉拽出來。
「我讓你們放開,沒聽到是吧?」
潘羽衣掙脫不開手,抬腳對着左邊的趙力就是一頓猛踹——
暴力警花,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趙力被踹得哎呦連連,不過這小子也機靈,一見劉琰波跑過來了,趕緊撒手道:「劉大哥,交給你了。」
趙力手剛一松,潘羽衣轉身就又往審訊室里沖,抱住她右手的那個女警根本就拉不住。
「哪去?」劉琰波上前一步,皺着眉頭將已然失控的潘羽衣一把給拉了回來。
「你給我鬆開。」潘羽衣怒吼道。
這一次,劉琰波沒有鬆手。
潘羽衣大怒,抬腿又踹,不過劉琰波顯然不是趙力,雖然他也不會真還手,但也不可能站着不動當木樁。
只見他用右手接住潘羽衣踹過來的左腳,然後腰一彎,肩往前一頂,順勢就將她扛在了肩膀上。
這一頓操作行雲流水,看得周圍的人都傻眼了,趙力更是佩服地直豎大拇指——
好man啊!
「劉琰波,你個混蛋,你放我下來~「
潘羽衣劇烈地掙扎着,兩隻手跟敲鼓一樣在劉琰波背上猛錘着,奈何跟捶在鐵板上沒什麼兩樣,她錘得自己手都痛了,可後者卻無動於衷……
寒風凜冽,冬雨不絕。
劉琰波肩扛着潘羽衣走出了警局大樓,走進了冰冷的黑夜裏——
雨水。
除了滋潤萬物以外,它似乎還有着諸多神奇的魔力,比如澆滅人們胸中的怒火。
站在冰冷的雨水中,潘羽衣似乎也冷靜了許多,被放下來以後倒是沒有再往審訊室里沖,不過說話卻還是很沖:「劉琰波,你是不是有神經病啊?」
「是我有神經病,還是你有神經病?」劉琰波回懟道:「潘羽衣,麻煩你下次做事之前先過過腦子,能不能別淨幹這種害人害己的事?」
「我要你管?」潘羽衣不服氣道。
」你當然不要我管,那你以為我就很想管嗎?「劉琰波上火道:「我巴不得離你遠遠的,知道嗎?」
「那你就滾遠點啊!「潘羽衣大吼道。
兩人說的話都很重,很傷人。
劉琰波很少跟人發脾氣,但這次潘羽衣做的事實在是太過愚蠢至極。
警察在審訊室里對受審的嫌犯開槍?
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這都是嚴重違法亂紀和不道德的行為——
打死了,牢底坐穿;
沒打死,恐怕也得脫警服了。
而無論潘羽衣今晚這一槍有沒有打死嫌犯,只要這事一旦傳出去,不僅她自己會遭到嚴厲的處罰,還會讓整個華夏警方都陷入社會輿論中難以自拔,甚至會被一些有心人扣上諸多莫須有的罪名。
當然了,劉琰波不是在擔心整個華夏警方會不會因此而被亂扣帽子,他是心疼潘羽衣。
人販子是這世上最該死的一種人,也是天底下最下賤的東西,所以他們的命一文不值,不值得拿任何東西去交換。
而潘羽衣是什麼人?
是海市新城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是一個好警察。
用她的大好前程、甚至是後半輩子,去換一條人販子的命,值得嗎?
不值得!
雨還在下,風還在刮……
這罵也罵了,吵也吵了,總不能真在這個時候賭氣吧?
「潘大隊長,你是一名警察,不是一個劊子手。」劉琰波反手拉住了打算自己先走的潘羽衣,語氣緩和了下來。
潘羽衣沒有再掙扎着要甩開他的手,她的聲音里也沒有了滿腔怒火,甚至突然間就變得很失落,喃喃道:「可今晚,我希望自己可以做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好警察,為什麼會有這種希望呢?
可能——
有些時候,真正的正義只存在於殺戮之中。
潘羽衣仰起了頭,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臉上,低聲道:「劉琰波,你知道那個叫小濤的孩子是怎麼死的嗎?」
劉琰波鬆手道:「我沒有去看過。」
他不知道,但現在卻已經能感覺到——
那個孩子的死法絕對很讓人難以接受。
因為潘羽衣的手臂顫抖得很厲害,其頻率連厚厚的羽絨服都無法隔絕,劉琰波很確信,她這絕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胸中正積壓着無盡的怒氣。
沉默了許久過後,潘羽衣終於咬着牙道: 「他被狗咬斷了喉嚨!」
有些事,真的是讓人說出來都嫌惡毒!
那聽說的人呢?
劉琰波同樣仰起頭來,面對着風吹雨打,好半晌過後,他才閉着眼睛輕喃道:「這樣啊~」
這樣是哪樣?
潘羽衣不清楚劉琰波此時是抱着怎樣的一種心情來說這麼一句聽上去有些冷淡的話,但她也沒打算問個明白,而是狠狠地說道:「所以說,他們該死!」
「他們確實該死,但不應由你去做。」劉琰波睜眼道:「你是警察,就要堅信律法森嚴。」
潘羽衣沒做正面回應,而是問道:「那你信嗎?」
你也堅信法律法規嗎?
國家律法自然是公平公正的,但因為早已是明文規定,所以也就變得死板,變得不近人情,有些時候難以做到大快人心。
就像——
全天下的人幾乎都認為人販子該槍斃,可在法律判決中,真正被處以極刑的人販子卻總是很少。
潘羽衣是警察,她當然深知這一點,所以她今晚才因為憤怒走了極端,現在也才會問出一個警察本不應該問的話——
她知道,法律不會讓這些人販子全部去死。
「我自然是信的,但我更信命。」劉琰波眼中再無波瀾,平和的神色中甚至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在這個時候看上去顯得極為詭異。「我父親曾經跟我說,做人當心存善念,因為舉頭三尺有神明,惡人自有惡人磨。」
為惡者,禍隨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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