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書天師 第十五章 詢鬼斷案,成律師戰煞失蹤

    「我…我…」本來那晚上我就已經被嚇得不輕了，現在又被他這樣子一問，我是實在被嚇得說不出話了。

    「大，膽，小，兒，看，我，吃，了，你。」那個東西見我支支吾吾的不做回答，便就想撲上來吃掉我，我看見他過來嚇得一下子就閉上了眼睛，實在忍不住了就大喊了一聲「媽……」

    當我再張開眼的時候，成律師已經手持木劍站到了我的身前，對那個東西說道「亡靈休要動怒，我等此次召喚你過來，實屬有事相邀，還望能助我等一臂之力。」

    「我既已是亡靈，還能幫到你們什麼？我還是散了去吧……」

    「苦主且慢，今日是你頭七，你已是孤魂，今晚一去，你便也是成了野鬼。你若是肯幫了我們的忙，我們今後便也願意給你認主，逢年過節的給你燒上紙錢，你也便不會成為孤魂野鬼，受那六道輪迴之苦，你意下如何？」

    利益誘惑這東西實在是太神奇了，人活在世的時候難免的會遇到它，又很難的能避免它。沒想到這人死了之後，也同樣的會原件各種各樣的誘惑，而這些誘惑裏面，又有很多是自己生前毫不在乎的，而死後卻是莫大的誘惑，這些誘惑，連做鬼的都無法拒絕。

    「你此話當真？」我看見那東西的眼睛原先只是發着幽綠的光，現在一下子卻變成了亮綠色，原來人們說的那種聽到難以拒絕的誘惑的時候，眼睛會發光是真的。

    「當真。況且，你這次幫了我們，我們也會將殺害你的兇手繩之以法，你也算是死得瞑目了，你意下如何？」成律師看他還有談的餘地，就進一步的跟他加出了條件。

    「好，你有什麼事，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盡全力。」那東西聽到了條件之後說話的語速都上去了，可見這個對他來說的確是莫大的誘惑，儘管他說話的速度上去了，但是在我們正常人聽起來還是慢那么半拍。我躲在成律師的身後還是有點害怕，很想從這個桌子上面下來，但是看見那個東西就在我前面也無法出去，也就只能乖乖的待在桌子上。我又想我媽這會兒在幹嘛，就想回過頭去看一下他，但是我剛一轉頭，就發現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站到了我的身邊。

    「好，苦主，你死的那天，你還記得是誰殺了你的嗎？」成律師沒有跟他說太多其他的什麼廢話，就直接奔上了主題。

    「那天，那天我正在客廳沙發上午休一下，門突然的一聲巨響將我從睡夢中吵醒。我爬起來一看，是一個人剛撬開了我家的門，進來想偷東西。我那時只想着抓住他，就上去與他糾纏了起來，可是誰想到…」

    那東西說着說着就很難過的樣子低下了頭，靜默了一會兒又抬起頭說道「那天，我如果沒有衝上去，頂多也就是家裏面損失一點東西，我也還不至於喪命。我跟他糾纏在一起之後，他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匕首，猛地一下就扎進了我的胸膛里，我吃痛就撒開了手。那個小偷剛跑到門口的時候，我記得門外面又進來了一個人，他們兩打了一個照面，那個小偷又將那個來人一拳打倒在地。過了沒一會兒，那個來人就醒了，他慢慢走到我的身邊，我跟他說我的胸口疼，他就幫我把刀子拔了出來，之後我就感覺整個人的意識越來越弱。當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我發現我就已經成了一個鬼了。」那個東西說完，又再次的低下了頭。

    「那你還記得殺你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

    「他的模樣，我做鬼都不會忘記的。」那東西猛地抬起了頭，原本低沉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銳了起來，直刺的我的耳鼓疼。那東西又抬起他的手搭在了成律師的肩膀上，對他說「你進來我的記憶里看一看吧。」

    我雖然不知道成律師在那東西的記憶里看見了什麼，但是我明顯地感覺到成律師在出了他的記憶之後，整個人表現的是那晚上最輕鬆的時候。我聽到了成律師仿佛略帶笑意的對那個東西說「很好，我已經知道了，為你報仇指日可待，感謝你今晚的合作。」

    「那，你剛剛說的話，還會是當真吧？」

    「那是當然，這個你大可不必擔心，今後的逢年過節，我們定當會將你視作是自己的親人對待。」成律師現在說話的語氣又慢慢的變成了他今天早上的時候的那種自信。

    「那確實是好，也算是了了一個我生前沒有實現的願望，這下我就……啊……啊……」那東西的獲獎感言剛剛說到一半，他就突然慘叫了起來，我剛想探過頭去看看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發現成律師一個轉身將我從桌子上抱了下來，拉着我媽直往後退去。

    退到他的祭台之後，成律師將我放了下來，神情略帶慌張的對我媽說「這小孩就交給你了，如果待會兒遇到了什麼危險，就按照我之前跟你講的那樣子做，定可以保你們一命。」我媽被他這樣子給嚇到了，慌忙的問了一句「成律師，現在怎麼了？」成律師握着手裏的桃木劍急匆匆的從祭台上拿起一張黃符放在蠟燭上點燃了，只匆忙的回了我媽一句「這是煞，保護好孩子。」

    關於這煞，之前也跟大家提過，它是專門靠吃孤魂野鬼而壯大自身的一種邪物。他們本身也是孤魂野鬼，但是他們死的時候心中積聚的怨氣極大，所以他們在一死之後，便就成了魅。他們通過不斷的吃掉其他的孤魂野鬼壯大自身，將自己從半實物體的魅不斷發展成為實體的煞。這煞雖然是由魅進化而來，但是魅跟它之間相差的級別實在是太大了。就簡單的來說吧，一個魅可以很輕易的就弄死一個成年人，就算是修道之人，道行淺的也不能很輕易地就將魅給收服住。而一個煞，他卻可以輕易地一次性吃掉十個魅，所以在天師的眼裏，如果遇到了煞，那就算是自己倒了大霉了。

    玄奘門建立之初所要對付的惡靈便就是這煞了，這煞除了會吃鬼魅之外，他們高級別的還會以活人的靈魂為食，壯大自己。他們白天的時候會躲在陰暗的地方休息，到了夜間就會出來尋找食物。按常理來說，這會兒是不應該有煞的存在的。在新中國建立之後，國家曾專門聘請當時還剩的能人異士在全國範圍內，花了十年的時間圍剿過煞，那次之後全國範圍內就基本上沒有過煞的活動記錄。而那天的那隻煞，看他的情形怕是一隻孤魂野鬼不夠它吃的，順帶的怕是想連我們三個人的魂魄也是要一起吸食了去。

    成律師是玄奘門的嫡傳弟子，他的先師也曾參加過那次的大圍剿，他深知出來遇見煞是不容易的，所以這次他也就沒有想到過要提防着煞。成律師提起自己的桃木劍，一邊燒着黃符口中還一邊咕嚕咕嚕的念着咒語，一時間祭台上火光四射，成律師的頭頂和兩邊的肩膀上也都躥起了火苗。

    成律師就這樣頂着三把火，握着桃木劍沖了上去。這隻煞只用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將剛剛的那隻鬼給整隻的吞了下去，正在它打個飽嗝的時候，成律師就已經衝到了他的身邊。成律師將劍一橫，直直的就想要刺入那隻煞的身體裏，而那煞也算是靈活，右手只那麼一檔就將成律師的桃木劍在半空中擋了下來。成律師順勢一個下劈，從地上滑到了那隻煞的身後，猛地站起身來，一腳將那煞踢出了足有一米遠。

    那煞被那一腳踢得站立不住直打晃，成律師見勢又跑了上去補了它一腳，那隻煞砰的一聲應聲倒地。成律師趁勢壓在了它的身上，迅速地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捆紅繩，兩隻手一左一右死死的將它勒在了那隻煞的脖子上。

    「你們快走，快，去我家…」成律師用這一種極其痛苦的嘶吼聲對我們喊着，我媽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成律師，對他說道「我們走了，那你怎麼辦？」

    「你們不要管我，你們快走……」就在成律師跟我們喊話的那會兒，被壓在他身下的那隻煞發出「吼吼吼」的聲音，幾欲掀翻壓在它身上的成律師。「快…走…」這最後的一聲嘶吼，驚得我媽立馬抱起我直往門外衝去，但是衝到成律師身邊的時候，我媽還不忘對我說「兒子，兒子快，對着成叔叔身下的那隻怪物撒泡尿。」

    我早就被嚇得想要尿尿了，但是又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聽到我媽說讓我撒尿，我就立馬脫了褲子開閘泄洪。等我尿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媽就抱着我一路往外沖，沖了出去之後就一路跑回了成律師的家。

    那一晚我跟我媽嚇得都沒有睡着。

    當我再次見到成律師的時候，已經是第二的清晨。成律師一身疲憊的回到了家，慘白的臉上沒有了一絲的血色，，兩隻眼睛空洞洞的，完全沒有了昨日的那樣子有神，身上一處兩處的掛着傷。他砰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粗粗的喘了一口氣，我媽走上前去剛喊了一聲「成律師」，他就抬起了手搖了搖，然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張紙，交到了我媽的手中，沒有一絲力氣的對我媽說道「帶着這張紙，去派出所找一下張所長，就說是我讓去的。你跟他講，這張紙上面畫着的，是這個兇殺案的真正兇手，你讓他無論如何也要抓到他。去吧，快去吧…」

    「可是你…？」

    「不用管我，你們快去啊…」成律師拼了最後一口氣喊了這一句，「我沒事，我只是累了，歇一會兒就好了，你們，快去。」成律師最後的那兩句說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說完之後，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樣躺在了沙發上。

    我媽帶着我去到了派出所，找到了張所長，張所長也不是所望的抓住了那位真正的兇手。我老爹，也從一個有罪之人重新變回了清白之身。我老爹出來之後，他聽了我們的訴說，覺得成律師應該可以作為那本古書的託付之人，便就帶着我跟我媽去到成律師家。一是為了道謝，二是為了商談交書的事情。

    可是，當我們到了成律師家之後發現，家裏面已經沒人了，家裏還是我跟我媽走時候的樣子，只是沙發上沒有了成律師。

    成律師哪兒去了？這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都成了一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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