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行人不待天亮就與村長告別出發了,村中的人以務農為業,儘管他們已經開始使用天衣聖門所提供的無品級天衣進行耕作,但他們依然保持着自古以來的晨起勞作習慣。
一夜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使得仇無衣稍稍鬆了口氣,雖然還不甚清楚這是不是報上名號的緣故。
離開村子之後,前面的路明顯變得崎嶇起來,村長所指的方向與地圖所標註的完全一致,昨夜男生組計算了一下行進速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了中午就會接近百邪一族的一個據點。
也就是說最遲在中午,路上可能就會發生一些各式各樣的事件。
仇無衣從出發就顯得有些緊張,不僅是因為責任重大,一個人在最前方探路也是原因之一,其他的人雖然實力強勁,卻沒有足夠的野外探索經驗。
其他的人就沒有那麼緊張,尤其是女生組,由於地域不同,山中的一切都是新鮮的,在她們眼中這和春遊好像沒什麼區別,反正程鐵軒已經信誓旦旦地答應由他來說服謝凝。
對於這件事,仇無衣是一直反對的,鬼知道這傢伙到時候說出的話會不會火上澆油,從以往的例子來看,真的非常不靠譜。
空氣中飄蕩着青草的芳香,大自然的清新美景無處不在,不僅有花草,清脆的蟲鳴此起彼伏,太陽暖洋洋的,如果不是還有任務,着實是一個午睡的好天氣。
仇無衣走在距離其他人十幾米遠的最前方,循着右側的山坡向下望去,這裏居然還有村落,而且規模頗大,牧人驅趕着幾百隻活蹦亂跳的牛羊在草海中遨遊,田地竟比山外的村子還要廣闊。
這簡直已經可以稱之為世外桃源,若是不說出來,誰會知道這樣一個安靜祥和的村子竟然與具有種種恐怖傳說的百邪一族比鄰而居?
在仇無衣的印象當中,百邪一族可能居住在連飛鳥都會墜落,連游魚都會墜落的恐怖地獄,這世間不知還有多少流言毀滅真相的例子。
「這個村子是前哨……在往後就都是百邪一族的據點了吧?」
後面的程鐵軒一路小跑過來問道,十幾米的路都跑得氣喘吁吁,其中演技的成分較多。
「很可能這個村子其實就是百邪一族總帥的據點,趕路別太急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呢。」
仇無衣擰開瓶塞喝了口水,憂心沖沖地望着繁榮的村子,儘管現在看不出什麼異樣,但百邪一族的行徑不能用常人考量,而且謝凝此番退學回家,未必會讓她的父母長輩高興……
村子裏的確有一所官員或領主的府邸,似乎那位老村長指的就是這個。
談話之間,後面的大部隊已經追了上來。
「哥,有情況嗎?」
范鈴雨見仇無衣忽然停下,連忙湊上去關切地問道。
「暫時沒有,百邪一族再怎麼說也是以神秘著名的,就算是他們想搞什麼花樣也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像山賊一樣直接攔路吧,格調太低了。」
仇無衣笑着搖了搖頭,偷襲或者有可能,陷阱的可能性也不低,但再怎麼說,百邪一族也不可能直接拉出一支隊伍堵在大道中間。
「你說真的?」
凌戚懷疑地問道。
「這有什麼真假。」
「那……前面那幾個傢伙是幹什麼的?」
「呃……」
經由凌戚提醒,仇無衣才發現在視野的極限處的確有幾個不太和諧的小黑點,好像……的確是人。
這群人旁邊有一條路,通向下面的府邸。
「小心就是了,交涉由我來。」
程鐵軒一甩圍巾,大言不慚地站在隊伍最末尾,等着前面的人開路。
應該不是吧?
仇無衣心中起疑,這條路確實是必經之路,而且也沒有其他可以走的地方,莫非百邪一族也有一腔熱血上頭之後就不管不顧的莽漢?
隊伍緊湊地排成了陣列,走得近了些,眾人漸漸看清那是五個身上披着黑袍的人,不露出半寸肌膚,而且大模大樣地杵在道路中央,只差立一塊牌子寫着「此山是我開」或者「收費」了。
這五個黑袍怪人看到一行人接近,好像期待已久般躁動了起來,尤其是居中一個身材不算太高的怪人,如果不是旁邊有人拽着,可能早就衝到了最前面。
真是打臉啪啪響吶,仇無衣長嘆一聲,抖擻精神準備接下來的交涉,或者說戰鬥,這五個人很明顯就是攔路的。
「諸位,我們來自南十字城的東方天武堂,有事情想要與謝大人商量,不知能否讓一下路?」
程鐵軒嚴肅起來的時候的確看上去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也挑不出禮節上的毛病。
「我呸!老子等的就是你們!看看……嗯?怎麼都是一群小鬼,你們東方天武堂到底有沒有誠意?」
為首的黑袍人正待發作,注意力卻被這支隊伍的平均年齡吸引了過去,頓時語氣變得更加不滿。
仇無衣時刻準備出手保護程鐵軒,稍稍與這群黑袍人靠近了一點,視線快速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後面的四人只是烏合之眾,但為首的人舉動矯健輕盈,顯然具有不俗的修為。
「首先,我們是東方天武堂一號班,本屆新生當中最強的班級,派遣我們做這件事並不算無禮。另外也有一點私人的原因,我一直喜歡謝凝學姐,但是從來沒有得到她的回應,這一次我也想確認一下她的真意。」
程鐵軒優雅地立於五個黑袍人面前,一隻手按在心臟上,誠摯萬分地說出了令仇無衣差點當場爆發的台詞。
完蛋了……
仇無衣的臉上立刻佈滿黑線,就算是有希望,估計也要被程鐵軒這一番話當場搞砸。
沙業與范鈴雨還好,凌戚也是滿臉陰雲,手指悄悄地扣在了短銃的扳機之上。
「你說什麼?」
黑袍人老大像看到神經病一樣,嗖地一步竄到程鐵軒的面前,繞着他不停地打量。
「我是說,這次我有來提親的意思,敝姓程,總算也是有爵位有封地的人,雖然這一次沒帶什麼禮物,但如果能夠答應我的話,下一次必定會奉上厚禮。」
全然不顧身後的人都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程鐵軒對着黑袍人侃侃而談,竟然真的開始討論提親的事情。
「嗯嗯,身板細了點,不過沒關係,這樣的正好。臉還算湊合吧,我們家看人也從來不看臉,也像是個有錢的小子,床上功夫怎麼樣?」
黑袍人仿佛完全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研究了半天程鐵軒之後,忽然問出了個石破天驚的問題。
「我女朋友不少,日後三妻四妾的都沒問題。」
程鐵軒肅然應答了對方的質問,背後時刻等着救援的仇無衣已然目瞪口呆。
「那就好,男人嘛,最關鍵的就是這個,等會兒回去我和大哥說說。凝凝那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別說男人,連個朋友都沒有,好不容易去天武堂一趟結果還退……等等!老子差點被你繞進去!還不就是你們這群天武堂的王八蛋讓凝凝退學的!」
黑袍人絮絮叨叨講了半響,忽然腦子才轉過了彎,如同遭到了巨大的欺騙一般蹦了起來。
「笨蛋啊……」
「嗯,智力是硬傷。」
仇無衣和范鈴雨你一言我一語,乾脆不管程鐵軒。
「那前輩想要怎樣?」
程鐵軒推了推眼鏡,向着黑袍人不卑不亢地笑道。
「哼!老子本來很不爽,準備好好教訓你們一頓的,結果竟然來了群小鬼,老子也不好認真了,反正肯定是不會讓你們過去的,要不然轉身滾蛋,要不然就從這兒衝過去,自己選!你們都退下,老子一個人夠了!」
黑袍人大手一揮,其餘的雜魚立刻站成兩排,老老實實地縮到了邊上。
「兄弟們,老大的面子就靠你們了。」
既然就要開打,程鐵軒也毫不客氣,一溜煙地跑到了最後。
「哼哼,還想隱藏實力麼?你們一起上也沒關係。」
看到程鐵軒後撤,黑袍人還以為他實力過人,要在隊伍中壓陣。
「一對一的話,我來,他們是以往誰都沒接觸過的類型,所以我是最穩妥的。」
仇無衣一伸手,擋住了躍躍欲試的沙業和范鈴雨,自己一個人向着黑袍人大步走去。
「一對一?也好,我站着看你出手。」
黑袍人見只有仇無衣一人迎戰,鼻子裡冷哼一聲,十分不屑。
「還請前輩也亮出招式。」
仇無衣客客氣氣地一拱手,圍在脖頸的披風一甩,束成圍巾模樣的披風頓時化作一叢火焰在他的身上燃燒起來。
這一姿態嚇得躲遠的幾個跟班議論紛紛,面前的黑袍人也輕輕「咦」了一聲。
「別前輩前輩的,老子叫謝雨,論輩分是凝凝的親叔。你這小子膽子倒是不小,老子問你,若是老子掀開這張皮,你怕是不怕?」
黑袍人指着仇無衣的臉高聲喝道,他的意思自然是要掀掉衣袍全力作戰。
「前輩通情達理,自然不怕。」
仇無衣微笑依舊,心中卻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備,百邪一族的黑袍之下究竟是怎樣一副畸形身軀?接下來將要目睹的必然是見所未見的東西。
「好!」
話音剛落,一道細而軟的「利刃」突然自黑袍裏面破出,靈活地上下閃動兩下,寬大的黑袍頓時被割成無數小小的碎塊,同時一股及其濃重的腥臭氣味撲向了仇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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