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歸來的程鐵軒氣勢特別充足,兩眼發光,身板也挺得筆直,用凌戚的說法來形容,就是「好不容易找回了男人的自信」。
不過像這個樣子的程鐵軒仇無衣也見過多次了,一旦他變成這樣,就說明的確搜刮到了相當數量的情報。
「喲喲,小程程,就等你了,」
酒鬼大師也早就夾着一大包東西歸來,不過神神秘秘的藏在身邊,意思就是要等程鐵軒歸來之後一起公開。
天色已晚,仇無衣在還沒暗下來的時候就回到了宿舍,其實距離出門沒有多長時間,還不夠查清楚這一座山的全貌,所以準備晚上再出去一次。
其他人也陸續歸來,比較令仇無衣欣慰的是范鈴雨雖然在鍛煉場見到了陸北斗,兩個人卻沒有打起來。
現在,聚集在一樓大廳的所有人,的確就像酒鬼大師所說的那樣,只等着程鐵軒一個人而已。
「哈哈哈,那我就長話短說,本來有意思的事兒還不少呢,這座城的水可深了……咳咳,第一,咱們這支隊伍是倒數第二個報道的,也是正巧,最後一支報道的隊伍我親自看見了,你們猜是哪來的,」
程鐵軒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手指,以猜謎的口氣問道。
「北方天武堂吧……」
仇無衣兩手交叉着托在下巴底下,顯得有些印堂發黑。
「正確。」
程鐵軒打了聲響指,權當給仇無衣的獎勵。
「這下熱鬧了,連大叔我都不知道,」
酒鬼大師一拍額頭,仰面靠在了沙發上。
不奇怪,就這群魔亂舞的狀況,北方天武堂不參加反而才會讓人覺得比較不正常。
「大叔,這北方天武堂又是什麼來頭,」
完全不會因為出現強敵而感到壓力的范鈴雨眨着眼睛興奮地問道,其他的人,就顯得陰鬱多了。
雖然是預料之中的事,但聽到的時候依然會覺得頭疼,仇無衣如此,范鈴雨以外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或許謝凝例外。
「不知道,這個是真不知道了,大叔我在天衣聖門裏也沒有那麼高的地位,不過你放心,妥妥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酒鬼大師一攤手,實實誠誠地回答道。
「這是哪門子放心啊……老大,你看到真人了,怎麼樣,來了幾十人,」
凌戚白了酒鬼大師一眼,轉而去問程鐵軒。
「看不出實力,只有三個人,沒有其他替補,應該是一男一女,還有一個不清楚,三個人都不露臉的。」
程鐵軒搖頭道,說來也怪,這三個人身上的天衣很有些捉摸不透的意思,奈何他卻看不出來。
「大叔,規則,」
謝凝的鏡片忽然一閃,立刻問道。
「唔……只有三人的話,說不定不難應付,如果說這次天地激鬥大會對咱們來說有什麼優勢,那就是這一點。」
說着,酒鬼大師終於將揣回來的「寶貝」甩在了大家面前。
仇無衣靠的較近,伸手拿起了一張,看了看,發現上面沒有太多值得注意的東西,不外乎比賽地點,比賽流程之類。
「這一回,天地激鬥大會的參與者雖然多,但比賽流程大致沒有區別。你們看,五天之後,咱們首先要參加預賽,沒什麼可說的,預賽總共分四個大組,每一組有四個隊伍晉級,也就是說總共十六支隊伍可以進入決賽,一路上完全都是淘汰戰,簡單明了。」
酒鬼大師甩着手裏的一疊原件,向眾人解釋道。
「原來如此,預賽就在這裏進行,決賽的話……就是那些會死人的地方了。」
程鐵軒的聲音越來越低,回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幕,仍然覺得很不自在。
「不過這十六組還不能決出最後的勝利者,最後勝出的兩組,還要挑戰最後的種子選手才能進入最終決戰……哼,說是門神更確切些吧。」
仇無衣將手中的資料丟到了桌上,大概明白了決賽安排的用意,即使從十六組之中勝出,最後要面對的門神大概才是最難跨越的一關。
「門神這個詞用的很好,嗯,話說門神是哪個國家的,算了,你們看。無論是預賽還是決賽,每場戰鬥最多五個人參加,許少不許多,如果有自信的話上一個人也可以,而每支隊伍的替補也不可多於五人,如果戰場上的人落敗的話,不允許替補立刻上場參賽,一切都以進了戰場之後為準,也算挺公平。」
酒鬼大師繼續解釋道。
「原來如此,因為參賽的人太多,所以南方天武堂的隊伍大多湊不齊十個人的滿額,這就是我們勉強佔的一點優勢,真是可悲。」
謝凝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也沒有人因為這麼一點可憐的「優勢」而感到興奮,最多這也是能說沒有陷入劣勢而已。
「雖然萬一遇到了北方天武堂可以嘗試一下五對三,我覺得還是不要這麼快就覺得高興才好。對了大叔,兩支門神隊伍,除了這個,,聖殿騎士團候補遠征軍以外,還有誰,」
仇無衣拿起了另一張資料,上面寫着很多隊伍的名字,卻不知誰是誰。
「愛心剪刀。」
酒鬼大師皺着眉,一臉不想動腦思考的樣子。
「啥,」
隊伍的名字頓時令仇無衣一愣,這名字……怎麼看都像是只有程鐵軒這種人才想得到的東西。
「別繼續問了,完全沒譜,從來就沒聽說這種東西。聖殿騎士團那邊你們可以放心,不會耍什麼陰謀詭計,都是些堂堂正正戰鬥的好小子,這一點大叔能擔保,可是另外這個莫名其妙的隊伍……實在是看不透啊。」
愛心剪刀,兩種完全不搭調的東西湊到一起,就算是對天衣聖門已經了解很多的酒鬼大師,在離開其中樞之後,也有極多不清楚的事情。
「管他那麼多,戰就是了,」
范鈴雨狠狠地一攥拳頭,手掌的骨節立刻發出了響亮的挑釁聲。
「也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進入決賽之後……每次戰鬥的場地選取權是隨機決定的,要是輪到你們,就儘量選擇這個沒有危險的一般賽場好了,如果輪到對方決定,咱們還可以事先否定然後退賽,切記,安全第一,不要管別的。」
酒鬼大師再度鄭重其事地勸誡道,早已被酒精浸透了的雙眼之中流出一絲關切。
「應當如此。」
沙業第一個舉手贊同,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看到同伴涉險。
「那是自然,必須安全第一,兄弟們,還有一件事要注意,就是咱們的實力,如果有可能的話,決賽開始之前,誰都不要動真格的。」
程鐵軒將散落的文件整理完畢,換了一個新的話題。
「同意。」
仇無衣簡單地應和道,這正好也是他早就想到的事,賽場上藏龍臥虎,誰都不知道有幾雙眼睛盯着自己,絕對不可一開始就拿出絕技。
「真麻煩,也好,反正我也沒什麼不習慣的,小雨,你也忍着點吧。」
凌戚拍了拍范鈴雨的肩膀,「好心」地揶揄道。
「嗚……我知道了,忍耐,忍耐。」
范鈴雨愁眉苦臉地抱着腦袋,她本來就不喜歡壓抑實力的戰法,偏偏自己有體力消耗過於迅速的特殊體質,所以不得不在戰鬥中時時刻刻留意,這些東西早就令她心煩,一聽到相關的詞就頭疼。
「要藏拙的話,我有一計,你們聽老大我細細道來……」
程鐵軒忽地站起,一腳踩在面前的茶几上,圍巾撩起,開始了口沫橫飛的長篇大論。
過了十幾分鐘,他才洋洋得意地閉上了嘴,左右一看,每個人都一臉黑線。
「老大……靠譜嗎這個……」
仇無衣捂着自己的額頭,好不容易從嗓子眼裏擠出了點聲音,說是藏拙,這方法的確有用,可是……
「不行,有多遠滾多遠。」
凌戚滿腦子怒火立刻就要發作。
「不然,你們看老大我,平日就是這麼招搖,這就是例子,如何,你們覺得如何啊,」
程鐵軒一言之下,滿座緘聲。
這句話,還真就沒有反駁的餘地。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你們好好考慮考慮,小程程的說法未必就沒有道理。事兒也說得差不多了,該休息的休息,該出門的出門,行吧,」
酒鬼大師嘿嘿一笑,在尷尬的氣氛中打了個圓場。
「哼。」
凌戚雖還是不滿,臉上的怒容卻也消失了幾分,不再像剛才那樣激烈了。
「那麼我倒是想請教一下,這城裏,究竟有什麼有趣的事,」
很意外,謝凝竟然主動找程鐵軒搭起了話。
「學姐,我太感動了,怎麼今天學姐突然對這種東西有興趣,」
程鐵軒立刻感動得全身發軟,只差鼻涕沒有流出去。
「因為說不定晚上要有事外出。」
「學姐你又要偷偷出去殺人,」
沙業立刻驚惶地喊了起來,接下來,謝凝持久的沉默更是讓他驚心,仿佛她已經默認了。
「老沙,學姐,別說,這事兒說不定還真行,知道嗎,這是我好不容易打聽到的消息,聽說這城裏,有收錢替人殺人的一群傢伙。」
程鐵軒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
「殺手麼,到處都是。」
仇無衣搖頭說道,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不然,這群人,殺人不看錢多少。」
程鐵軒的聲音越來越低,就像他就是殺手中的一員。
「哦,看實力高低,」
這下子,連范鈴雨的胃口也被吊了起來,着急地問道。
「不,看訴苦人的冤屈。」
程鐵軒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面色凜然地拍了拍胸脯。
「冤屈……嗎,」
謝凝機械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詞語,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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