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 第642章 難尋敵跡

    謝嵐似乎不太滿意自己這句話說出之後帶來的效果，過於沉悶的氣氛一點衝擊力都沒有，本來他以為能夠引起更大的震盪。

    「你們……不懷疑我，」

    環視一周，沒有在任何人的眼中發現疑惑，猜疑，甚至敵意，謝嵐反而感到大吃一驚。不過所有人的表情卻又並非平淡如水，很明顯都遭受了某種強烈的衝擊，然而這種衝擊感卻十分微妙，就好像突然得知自己追捧了好幾年的清純派偶像其實在出道之前就生過孩子一樣。

    「怎麼說呢……前輩，可以直接說嗎，」

    凌戚為難地望着仇無衣，仇無衣的臉上也是一模一樣的遲疑表情，二人之間簡短的眼神交換並沒有瞞得過謝嵐，反而令他更加在意這些人現在的想法。

    「說，幹嘛不直接說。」

    謝嵐的心已經有些煩躁了，這種程度的煩躁數十年都不曾出現過，他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一向我行我素，殺人也全憑喜好，經常有濫殺無辜的舉動，但現在事情重大，他真的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正在不斷逼迫而來，使得他不得不公開這一重隱藏的身份。

    毫無疑問，公開身份意味着冒險，謝嵐在這方面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不會跟人帶來多少信賴，然而接下來的戰鬥非同小可，如果沒有相當程度的信賴，必定一事無成。

    所以謝嵐才會罕有地感到忐忑不安，尤其是看到在場所有人微妙的表情之後，這種忐忑變得越發難以抑制。

    「好吧……可能這句話很失禮。不過我平時這麼想的。知道了前輩您屬於黑白之世後。感覺好像反而比以前更正直了一點點……」

    仇無衣已經儘可能組織了最為委婉的言辭。其他人也同時露出了「正是如此」的表情。

    「你們這群小子……」

    謝嵐額角上猛地冒出一叢青筋。然而卻釋然地笑了。

    企圖毀滅世界的神秘組織幹部。與只憑喜好殺人的變態相比。的確前者好像稍微好一點點。至少腦子還算正常。

    這時候。仇無衣其實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這老傢伙原來不是個普通的變態啊。

    其他人大致也都是這麼想的。臉上神秘的表情不是因為受到了衝擊。而是因為突然感到放鬆的緣故。

    「既然前輩都直接說出來了。就說明肯定會站在我們這邊唄。」

    范鈴雨高高興興地說道。無論如何。同伴的數量增加總是好事。何況還是一個對敵方知根知底的。

    「你們還真是什麼事兒都高興得起來……好吧。先不說我的事情。要糾正的有一點。那就是不止我一個人站在你們這邊。」

    謝嵐這句話。可謂是話中有話。而且包含的隱喻絕非小可。

    「您是說……這六名人類幹部當中還有其他的人……」

    無需任何提示。仇無衣眼前忽地一亮。

    很顯然。謝嵐所指的絕對不是普通人。如果還有其他的。那可真是一件不得了的喜訊。

    「確切點說。總共有三人。算上我在內。」

    謝嵐伸出了四根手指。發現不對。又尷尬地縮了一根回去。

    這一次破壞對方據點的行動凱旋而歸，算是天衣聖門與震國雷國同盟之後的第一場共同勝利，雖然不知道能激發多少人的鬥志，但作為一種象徵，依然開始在街頭巷尾流傳，不過流傳的內容實在是有些不靠譜。

    其中的真相，依然只有少數人得知。

    凌戚的浮游都市也終於能夠正大光明地停留在皇都上空了，但在對她的定位上產生了些許困難，在這之前，凌戚一直以仇無衣的協助者身份出現，這一次聽軒轅瑾解說一番之後，仇無衣才知道不甚妥當，在簡短的研討之後，一群學究從古書中又翻出了些許古代的例子。

    結果就這樣快樂的決定了，因為凌戚擁有一座不屬於任何勢力，任何地域的浮游都市，所以身份應當是有自己領土的國王，范鈴雨亦然，不過范鈴雨的等級要更高，甚至高於仇無衣和軒轅瑾，而今在皇宮中的身份是來自異界的皇帝。

    仇無衣自然清楚這些尊號的用意，也明白軒轅瑾的想法，現在的敵人勢力深不可測，所以要造成一種「我們的盟友也深不可測」的感覺，於是仇無衣與范鈴雨也答應了公開修羅之國的意見。

    的確，這些聽起來就非常厲害的盟友名號幾乎在眨眼之間就傳遍了大陸，仇無衣只能在心中暗自苦笑，現在的行為，就好像初出茅廬的小混混給自己起一個威武的花名來唬人一樣。

    異界修羅之國的霸皇，空中浮游都市之王，震國現任皇帝，以及出身於黑白之世，潛伏許久的神秘強者，外加震國的國父，以及天衣聖門的四天極柱成員等參加的小型會議就此開始了，人其實差不多還是原來那些人，不過一旦加上自己的正規尊號，就立刻顯得高端大氣上檔次起來。

    謝嵐不僅是求之不得協力者，輩分更是大到不得了，在場所有人都是晚輩，所以大家都畢恭畢敬地等着他開口。

    「這氣氛，跟守靈似的……算了不管……我來說明一下，被你們聯手擊破的人臉要塞，其實是黑白之世的一種運輸船。」

    看了看站着的眾人，謝嵐還是沒有尊大地落座，不過主要原因還是自己的身高，坐下之後就夠不到巨大的大陸地圖。

    「運輸船，這麼強的東西竟然只是運輸船，」

    范鈴雨登時無法置信地喊了起來，相對軟弱一些的軒轅瑾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起來，臉色非常之差，在恐懼感的逼迫之下，僅僅能勉強保持神智的情形。

    在一般人的概念中，運輸船總要比戰艦差多了。

    唯獨仇無衣的臉色如常。

    因為他知道，有一種另外性質的「運輸」船，名字叫做航母。

    這東西可未必比戰艦弱，而且人臉要塞的確具備近似航母的功能。

    「你們這樣理解就行，這種要塞的功能很多，運送士兵是一方面，還兼備戰鬥和，工廠和指揮的功能，地圖上迅速消失的這些黑**域，正是因為要塞被擊破而隨之消失。」

    謝嵐詳細的解釋令在座眾人或多或少鬆了口氣，如果這麼理解，的確人臉要塞不能夠與海上的運輸船相提並論。

    從最新得到的消息來看，出現在大陸上的各個黑**域已經開始消失。

    「前輩，像這樣的要塞，黑白之世擁有多少台，」

    剛才一直緊盯地圖一點的三號禮儀端正地發問了，這也是大家都關注的一個問題。

    擊破一台人臉要塞就很不容易了，再多起來可不得了。

    「據我所知，這種巨大的要塞不會製造太多，假如近期沒有第二波攻擊的話，很可能現在只有一台。不過這不是放鬆的理由，只要願意，他們時時刻刻都能造出新的，甚至有可能專門為了自爆而建造。」

    謝嵐完全進入前輩的角色之後，舉手投足之間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穩重的氣息，雖然相貌依然是少年，卻很意外地讓所有人忽略了這一點。

    「也就是說不能一勞永逸麼。」

    沙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在一般情況下，他不會讓軟綿綿和喵綿綿這兩個擾亂氣氛的東西冒出來搗亂。

    「前輩可知道黑白之世本體的所在之處麼，」

    皇帝軒轅瑾先莊重地行了一禮，才以晚輩的口氣問道。

    「怎麼可能一成不變，就算我以前知道，他們也肯定會有所防備，不過無論如何都需要一種能夠直接在空間當中打出通道的裝置，黑白之世肯定隱藏在異空間之內，關於這一點，相信過一會兒天衣聖門會給你們更好地回答。」

    謝嵐閉目搖了搖頭，背叛黑白之世絕非小事，他自然知道一些能夠前往的途徑，不過也正如他所說，不可能還有用。

    「那前輩所說過的其他人又在哪裏，」

    凌戚對於這件事已經關注了良久，在浮游都市上的時候，謝嵐就借着「不安全」為理由沒有細說。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耳朵立刻齊刷刷地豎了起來。

    「黑白之世的人類幹部總共叛離了半數，除我『戰車；以外，還有』主教』和『騎士』兩個人。」

    以棋子為名的幹部名稱顯得相當詭異，明知他們都是人，卻有一種奇怪的不適應。

    「那些人現在聯繫不到的嗎，」

    仇無衣抬頭問道，其實對這些人也沒什麼期待，還不知道是什麼時代的人物，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總之仇無衣還是覺得不要把希望寄托在這些不知可靠與否的人物身上，一切還是自己努力為好。

    「不知道。」

    謝嵐的回答只有三個字，毫不留迴轉的餘地。

    「你竟然不知道，」

    凌戚如同被欺騙了一般盯着謝嵐的臉。

    「當初我等脫離黑白之世的時候，形勢極其危險，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逃出追捕，所以我們主動消去了所有關於對方的記憶，然後分三路逃離，以免出現意外。」

    這回答，可謂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