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 第500章 原始惡魔

    舊帝國的毀滅本來就充滿謎團，懷疑的不僅僅一兩個人，大部分考古學家現在都一頭霧水。

    現在的成果來看，甚至連舊帝國的名字都無法確定，大陸四國紛紛表示自己才最有發言權……其實是三國，永國除外，但很多事實也證明現在的大陸四國其實和舊帝國沒有那麼深的關係，基本上就是借一個名號罷了。

    舊帝國的遺物經常能夠發掘出來，而且還有很多保留了極長時間的東西，比如大陸公路，誰都知道舊帝國的技術力很可能遠遠超越現在，但是卻偏偏找不到可以當做證據的書面材料。

    連大陸公路都能保留，卻無法保留舊帝國相關的資料。怎麼看都很矛盾。

    現在仇無衣明白了。

    所謂的舊帝國崩潰，或許這些藍血者做了相當程度的手腳，才使得古老的記錄就此消失。

    「我等並不擁有讀取記憶的能力，只是從你出現的坐標與你自身的能力推測出些許資料而已，事實上，我等並不清楚更多的事情。如果你願意回答的話，有一件事，我等現在迫切想要知曉。」

    藍血者的聲音完全由機械模擬而成，其中聽不出任何語氣，也就無從得知他們是真正的有誠意還是故意為之。

    「請。」

    仇無衣不動聲色地做了個手勢，一個問題也是十分重要的，很可能推斷出藍血者的某些真意。

    「請問現在的大陸之上，人類的身體已經完全變化成與你相同的模樣了嗎。」

    這個問題，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沒有，不過大陸上很可能已經出現了一些與我類似的生物，我也是因為某種機緣才變成這樣的，但總體看來，依然是極少數。」

    仇無衣頓時明白了藍血者詢問的意義，於是也就如實答道，不過關於自己的身體，其中仍有很多沒有覺醒的記憶，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紡命之線融合的生物絕對不止自己一人。

    之所以藍血者如此說，當初，將它們從大陸上趕走的力量，恐怕就是天衣的擁有者。

    這一點，仇無衣也是懷疑已久，而且修羅之國的傳說也可以成為證據。

    「多謝，你的回答令我等略微安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竟然擁有與人類完全相同的思維方式，但請原諒我等的無禮，當年驅逐我等的力量，其實正是你體內的力量，但是那種力量卻與你完全不同。」

    藍血者的回答正是仇無衣所想像到的東西，由此，仇無衣也覺得藍血者應當是誠心誠意要與自己對話的。

    「能詳細說說麼。我的記憶其實缺失了一些，可能不一定能夠提供給你們完整的資料，但是我會盡力的。」

    仇無衣沒有提出任何條件，因為自己才是有求於他們的一方，而且他相信，藍血者一定會滿足自己的願望，將舊帝國的歷史道出。

    「好，實話說，被困在這個世界數千年，我等亦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雖然現在與你交談的只是我等剝離的意志集合體，但歸根到底我等依然是人類。如果談論帝國的輝煌歷史，我等足以談論數百年，然而你想知道的想必只有帝國的覆沒，以及你身體當中力量的根源吧。」

    藍血者的聲音依舊是機械的模樣，仇無衣卻聽得出一絲惆悵。

    「是。」

    仇無衣點了點頭，當然，舊帝國的一切資料都是極有價值的，不過今天的確不適合談論太多。

    「我等的帝國，曾經一統整個大陸近萬年，創造了極為輝煌的文明，然而這個文明卻毀滅與來自宇宙的一顆星辰，星辰之上降臨的力量吞噬了一切，這種力量，我們稱之為惡魔之觸手。」

    自然，模擬的聲音無法表現出情緒的激昂變化，但從這個名字就足以看得出他們心中的痛恨。

    「所謂惡魔之觸手，就是一種……呃，絲線模樣的物質麼。」

    仇無衣立刻聯想到了紡命之線，也就是天衣，以及自己身體的構成材質。

    「是的，從天而降的惡魔之觸手能夠瞬間吞噬一切，而被吞噬的東西也會瞬間轉化為同樣的物質，所以它們是不可戰勝的，我等只能以防禦的方式抵抗惡魔之觸手的襲擊，幸好最開始它們的數量很少，但是大約一年之後，我們就無法抵抗了。」

    屏幕當中的藍血者聲音似乎變得比剛才多了些噪音，正如心情混亂的人一樣。

    「可是我所知的……現在我們稱之為紡命之線，這種物質似乎和你描述的不太相同，雖然我也能吸收一些物質，但是種類極其有限，不可能無限吸收，而且也無法讓其他的物質轉化成紡命之線，在某些人的研究之下，紡命之線已經被一些國家運用在民間。」

    仇無衣向着屏幕彈開了右手，掌心當中湧出的紡命之線凝結成了一朵漂浮在半空的蓮花，惟妙惟肖的花瓣宛如蘊含着生命。

    現在，仇無衣的腦中已經浮現了不少疑問。

    既然紡命之線被稱之為惡魔，那麼惡魔自然有出現的理由，不可能把舊帝國趕跑後就安安穩穩地縮起來直到被天衣聖門發現為止，當然，不妨認為紡命之線吃光了大陸上所有的人……可是顯然它們沒有，人類還在，而且建立起了新的王國，又延續了數千年。

    「我等亦不清楚惡魔之觸手究竟發生了何等變化，但是當它們剛剛從星辰之上降臨的時候亦是人畜無害的，真正恐怖的不是它們，而是操縱惡魔之觸手與我等交戰的四隻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生物，我等將其稱之為始魔。」

    「最為原始的……惡魔。」

    仇無衣思索了片刻，覺得藍血者的話也算是有理有據，槍炮自然是殺人兵器，但必須有人類操縱才能殺人，仔細想想，從自己體內幻化的武器難道不正是如此麼。

    「正是，第一個始魔，我等稱之為龍魔，龍魔與其操縱的惡魔之觸手瘋狂吞噬所有的人類，其本身亦以人類的血肉為食。第二個始魔，我等稱之為獸魔，在獸魔操縱的惡魔之觸手作用下，荒野的野獸化為兇殘的魔物，成為了它們的軍隊。」

    兩個始魔的形容，早已令仇無衣毛骨悚然，但是不知為何，被死死封鎖的記憶仿佛在某一刻稍稍動搖了一下。

    「真是可怕的怪物。」

    仇無衣聯想起大陸上的魔獸，說不定這些魔獸就是當年獸魔所造出的東西。

    「第三個始魔，被我等稱之為鐵魔，鐵魔並不主動襲擊人類，它與所操縱的惡魔之觸手吞噬的是大地中的礦藏，無論是鋼鐵還是金銀，被吞噬後的東西自然就化作了他們的力量。而最後一個始魔，由於從來沒有在我等面前出現過，所以被我等稱之為影魔，我等也不知道它究竟做了什麼，有人說，它在收集死者的靈魂。」

    說到此處，已經有些駭人聽聞。

    「這四個始魔難道是罪魁禍首麼。如此看來，它們的目標似乎是星球本身。」

    仇無衣串聯了一下四始魔的分工，可謂是十分明確，龍魔負責消滅智慧生物，獸魔負責改造星球原本的生命，鐵魔搜集物質的能源，影魔似乎搜集的是精神能源，這四個傢伙在大陸上走一遭之後，真的是什麼都不會剩下。

    掠奪，這是仇無衣唯一想到的理由。

    身為外星生命，對一顆自己眼中的蠻荒星球進行掠奪是理所當然的，人類也會挖去礦山之中的礦石，並不會在意礦山附近野獸的想法。

    「我等沒有直接的證據，但從某個渠道我等得知，四始魔聽從於降臨之星當中的『星核』之命令，掠奪我等的一切貢獻給星核，但我等尚不清楚所謂的星核究竟是何物，亦不知道是否有自我意志，當降臨之星消逝之後，就更加無從探知了。」

    藍血者交代出了疑似四始魔的首領「星核」存在於某個星球上的事實，這顆星球，正是遠古之時落在大陸上的星球。

    可是仇無衣還是有些懷疑。

    「我不是懷疑什麼，聽你們所說，四始魔的力量絕對不是人類所能抗衡的，它們想要將星球掠奪乾淨簡直易如反掌，你們也因為無法抵抗而逃走了吧。為什麼現在人類還存在，星球還存在。」

    仇無衣緊鎖眉頭，對着冷冰冰的屏幕發問道。

    別說什麼四個始魔，就算一個，可能已經足夠毀滅人類了。

    「這正是我等要告知你的關鍵，之所以我等還能在此處苟延殘喘，正是因為四始魔之中出現了站在我等人類一側的倒戈者，可以說人類正是依存着這一絲憐憫而生存至今，我等亦然，你亦然。」

    藍血者沒有情感的聲音又好像變得充滿諷刺。

    「原來如此……真是難以想像的事情啊，那麼，究竟是哪位站在了我們人類一邊，讓我說聲謝謝吧。」

    仇無衣深深嘆了口氣，全身無力。

    原以為人類就是萬物之靈，現在看來，真相又是多麼悽慘。

    「與我等人類站在一起的，正是吞食了最多人類，卻又最為了解人類的龍魔，請看。」

    說着，屏幕顏色一變，竟然顯示出一個古風濃郁的人像。

    誰知仇無衣突然一口鮮血噴出，軟軟地栽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