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若金湯的建築中地位最高者,,脾氣暴躁的白髮老人現在還沒有歇息。
倒不是因為年齡大了,幾天之前他還照樣與青樓的女子胡天胡地一番,標準的老當益壯,只是現在心中的壓力實在太大,一合上眼睛,總能夢到自己被暴怒的上司所處刑,然後身首異處的情形。
他不相信做夢是一種預兆,但出了這種事的確讓人無法安心。
上面答應派出支援,但支援不會立刻到來,需要時間,至少要再過一天,老人現在只能原地望天等着,不過若是那些支援也到來了,這邊的壓力立刻就會減輕。
捏在手裏的程鐵軒現在就是個瘟神,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要以這種愚蠢的理由來抓他。
能趕緊把瘟神送走就好了,白髮老人有生以來第一次虔誠地祈禱。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立刻嚇得他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衝出了房間。
「怎麼回事,什麼人入侵了,」
老人一眼就看到遠處的爆炸火光,更氣人的是那火光竟然是圓圓胖胖的骷髏頭模樣,就像在嘲笑自已一般。
「報……報告首領,前線守衛還在確認,」
前來報信的黑衣人滿臉大汗地半跪在老人面前,他不敢直說「不知道」這三個字,可是現在的狀況就是這麼混亂。
「飯桶,人都打上門了怎麼還要確認。」
老人立刻咆哮起來,連攻擊的火光都在眼皮底下,這些傢伙竟然還有膽腆着臉說什麼確認。
「首領……人……人不在地上,在天上,」
「什麼,」
一腳踢翻了哭喪着臉的黑衣人,白髮老人三步並作兩步跑了出去,仰頭一望,頓時臉色變得鐵青。
月色不知從何時起變得晴朗之極,皎潔的圓盤懸掛在當空,正是最美的時候。
小小的黑影在圓月之前耀武揚威地飛過,向下投出了一個小小的東西。
「給我打,」
白髮老人連忙聚集了院子裏所有的人,指着天上落下的東西吼道。
一時之間,大大小小的烈氣一朵朵地在院中綻放,五顏六色的攻擊一起轟向那個落下來的東西。
本來他們想嘗試攻擊最高處那個黑影,奈何實在是太高了,他們之中有沒有能夠真正飛行的天衣,飛行能力是很奢侈的,烈級之中大概只有萬分之一。
地上打不到天空,可是天上的東西卻是無論如何都會落到地上的。
在密集的攻勢之下,空中丟落的白色球形物體終於被命中了,於半空中炸出了骷髏頭的模樣。
「哈哈哈,果然只是……啊,還有一個,」
不知是誰剛剛得意的笑了兩聲,穿過火光落下的第二個圓球也落了下來,這群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乾脆聚集在一起,憑藉飽和攻擊迎擊那個墜落物體。
「該死,該死,為什麼情報里沒提過他們的天衣會飛,為什麼,」
白髮老人不敢直接辱罵帶來情報的上司,只得將怒氣發泄在其他人身上。
「別罵了,趕快準備迎敵,老師已經在牢房守着,我守這邊,頭兒,你就自求多福吧。」
從後面跑過來的大嘴惡意滿滿地拍了白髮老人一下。
「你回來了,那個人呢,」
白髮老人卻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大嘴的胳膊不放。
「隨後就到,那人我可不敢命令。」
大嘴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不滿,一把甩開白髮老人的手,踩着沉重的步子向院子中央走去。
「什麼。隨後到,你……唉,你這……」
老人張了張嘴,本來就已經很難看的臉又鍍上了一層蒼白,卻又不敢直接罵,沉着臉向後面走去,有些事情還需要他的指揮,現在不能亂了陣腳。
天空之中。
仇無衣奮力拉扯着雙手的弦,像操縱木偶的藝人一樣。
實際上也的確是在操縱木偶,只不過這個「木偶」的本體是以生弦為基礎的金屬巨鳥,力度巨大的雙翼長到不成比例,並以重弦層層加固,操縱雙翼的也是生弦和重弦特地扭成的加固弦,足以承載兩個人在高空飛行。
高空原來這麼冷,比地面上要冷很多,從上面向下俯視,四四方方的院落中螞蟻一樣忙忙碌碌的人們就像垃圾一樣。
沙業的星光之舞插在巨鳥的後背上,經由星光之舞減輕重力,仇無衣的操縱也輕鬆了許多。
現實中的魔獸也要遵循自己的生態,光是依靠雙翼是不可能讓那些巨大的怪物飛起來的,它們各自有各自的絕技,比如噴氣孔,反重力等,既然魔獸能做到,那麼人也一樣能做到。
誠然,天衣會給人帶來很多便利,但若是腦中只有天衣的話往往會讓思維陷入死胡同。
這些事情,不一定需要天衣。
「老沙,再來幾發就準備突擊了,」
仇無衣雙手向上提起,金屬巨鳥長長的翅膀隨着他兩手的動作向上一揚,激起了滾滾的颶風。
「明白,」
沙業背對着坐在仇無衣的身後,半身陷在巨鳥的體內,並用弦固定住身體,即使騰出雙手也不會掉落。
不斷揉搓的軟綿綿在他的手中越變越大,一鬆手就落向了地面。
仇無衣駕着巨鳥的雙手立刻變向,在空中繞了一個半圓形的彎,轉而也向地面俯衝過去。
鳥喙破開空氣的阻力,高空中冰冷的空氣不住地打在仇無衣的臉上,可是此時此刻的仇無衣心中燃燒着一團烈火,再冷的風也也無法讓溫度下降。
下面手忙腳亂迎擊軟綿綿的人們有了大嘴指揮,或多或少鎮定了些許,迎擊軟綿綿的效率也得到了飛速提升。
「嗯,這到底是個啥。」
大嘴仰着頭,看着那越來越近的黑影,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因為敵人在空中,地上的攻擊還都完全夠不着,那落下來的白色炸彈威脅實在太大了,所有人只能片刻不停地盯着頭頂,盯着黑影和炸彈落下的方位,片刻都不敢鬆懈。
滿院子的人都是這樣,外面的看守也是這樣,即使是躲在後面指揮的白髮老人也是如此。
難道說……
想到這裏,大嘴忽然猛一跺腳,張口正待大喊。
「有人在家嗎,」
在洪亮而又帶着點粗暴的女孩聲音炸起之前,首先響起的是大門爆炸的聲音,一團突然爆發的巨大火光將三寸鋼板厚的大門震得粉碎。
火光之後浮現出一個緊握左拳的小小身影,不知為何,赤紅的火光之內摻雜着一點怪異的藍火,而那一朵小小的藍色火焰卻比沖天而起的火光更要耀眼。
「糟了,果然是聲東擊西,」
大嘴正待出擊,頭頂那個已經十分接近的黑影再度投出了白色的毛絨圓球,而落點恰恰是他的頭頂。
「不要從那兒沖,小心陷阱,」
見圍聚在院子中的眾人一窩蜂般地沖向門口,大嘴心中一寒,一邊顧不上指揮,另一邊又顧不上落下的軟綿綿,即刻被砸了個正着。
圓圓胖胖,看似在傻笑的骷髏頭即刻吞沒了下面的大嘴。
氣勢洶洶沖向大門的眾人仗着人多勢大,心中也不懼怕,他們催動起天衣的力量,亮出各式各樣的古怪武器,唯恐搶不到頭功。
「阿凌,」
出現在門口的范鈴雨飛身向後一躍,兩座烏黑烏黑的六管火神炮立刻堵住了被炸出的缺口,不等他們看清那究竟是什麼怪物,十二根槍管已經噴射出如雨的槍彈。
「哈哈哈哈哈哈,」
已經憤怒到極點的凌戚此時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她佔據了唯一的一個通道,也不需要瞄準,直接按住了六管火神炮的發射扳機,扭曲的臉已經完全寫滿了「邪惡」二字。
「這是什麼,」
「哎呦,怎麼威力這麼大,媽呀,」
裏面的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自由之瞳的防禦崩潰範圍,當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天衣竟然無法抵擋子彈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火神炮傾瀉的彈雨幾乎密不透風,衝上來的第一排人一秒鐘內就變成了篩子,死狀極其悽慘,一排人倒下之後,遭殃的就是後面的第二排,密密麻麻的子彈沒有留給任何人躲避的餘地,飛快的射速也沒有任何可趁之機,一陣陣慘叫接連不斷地在人群中響起,生命就這樣被超越時代的武器成片收割。
凌戚乾脆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那些人哀嚎的景象,她不害怕一槍把人崩出**的情景,但這種可怕的屠殺卻是她從未想像過的。
「啊啊啊,那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情報里一點都沒提及到它的威力,為什麼,」
骷髏頭形狀的火光慢慢消散,大嘴怒氣衝天地大步從中走出,一腳踏裂了堅實的地面。
早知道對方擁有如此可惡的天衣,拼着丟掉工作的危險也不能接受,現在搞到損兵折將,唯一將功補過的途徑就是幹掉所有入侵者了。
不過他還不知道,凌戚的火神炮其實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讓這裏屍橫遍野的其實是范鈴雨的自由之瞳。
「上面的第二波人馬上到了,暫時後退,」
謝凝與動力輪椅出現在凌戚的身後,讓她和范鈴雨後退。
「給我站住,」
大嘴以為入侵者想要逃跑,立刻向着門口猛撲過去。
他卻沒有發現盤旋在天空的黑影已經快要落地,落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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