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這麼重的傷,你還能打。」
范鈴雨嘴上如此說,卻立刻跑到藏匿背包的地方,快速抓起任何能吃的東西塞到嘴裏,話也說得含糊不清。
「只不過受傷了而已,忘了嗎。我最擅長的並不是戰鬥……呼……」
幾次深呼吸之後,一號胸口的火焰已經停止了燃燒,灼熱的血液也恢復了原狀。
此時的對手若是仇無衣,必然會聯想到更多,范鈴雨的腦子裏除了戰鬥以外看不到任何東西,也沒有覺得剛才一號燃燒的身體有什麼古怪。
不過一號的軍大衣始終沒有復原,露出了一塊塊堅實的肌肉,很快皮膚上的傷痕也消失了。
他不僅硬扛住了范鈴雨的一擊,而且還快速回復了傷勢,在之前所遭遇的同級別敵人之中,這還是第一次出現的異數。
自己的全力一擊有多大力量,只有范鈴雨自己才清楚。
如果這是一場以生死為賭注的戰鬥,結果必定不會如此。
范鈴雨片刻不停地咀嚼着所有食物,她現在急需恢復體力,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臉色也未免有些驚慌,憑着現在所剩下的力量,絕對無法抵擋一號任何的攻擊。
「那個一號,簡直就是大塊頭真正的兄弟啊,都是爛好人,體型也像,比他身體裏面睡着的那個狗屁人格強多了。」
凌戚在指尖上旋轉着自己的帽子玩,實際上對一號的大度行為有些不屑。
「那未必是爛好人,可能是自信。」
酒鬼大師搖了搖頭,似乎已經知道了這場比賽的結果。
一號的確在等待范鈴雨,等待她回復體力。
在這期間,他什麼都沒有做,孤單地站在冰層之上,宛如一個追尋世界真理的苦行者。
「那傢伙在幹什麼。」
「哪有這種人啊。你看他的天衣都破掉了,再挨一次不就完蛋了嗎。」
場內的觀眾們不滿地大叫大嚷,各式各樣的質疑與指責到處湧起,遠在賽場的一號當然聽不到這些抱怨,但若是他聽得到,同樣也不會有太多的想法。
「久等了。」
范鈴雨把空了的背包一腳踢飛,抹去嘴角沾着的食物殘渣,重新擺好了戰鬥的姿勢。
「太古冰河。」
短短的幾個字從一號的面罩之下飄出,聲音雖輕,落在地上卻重若萬鈞。
天空凍氣迅速凝結,一條洶湧奔流的瀑布從天而降,落在一號的身上。
藍色的瀑布不是水,而是堅實的冰層,雖然是固體,它卻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之下如同液體一般「流動」,捲起了數十米高的洶湧波瀾。
一號召喚出的大冰河沒有襲擊范鈴雨,而是從斷頭山的邊緣一路流下,澎湃的波嵐一浪高過一浪,霎時間吞沒了數公里範圍的地面。
轟。
一隻碩大的生物自冰河中破冰而出,揚起了長長的鼻子,那是只有在冰川之中才能發現的一種巨象,而今早已滅絕。
巨象身邊不遠處又是一聲爆響,爬出一隻四肢奇長,身姿卻極其矯健的大熊,不必站立就比人立起來的白熊高大。
又有一頭生着兩隻劍刃狀大牙的猛虎,猛虎周圍站立着幾隻頭部奇大,下顎極其有力的巨狼。
犀牛,野牛,無數已經滅絕的古生物蜂擁般地破冰而出,更有一身長毛的野人摻雜在其中,而這一切卻並非真正的生物,它們的身體完全是由堅冰構成,然而卻能像真正的猛獸一般怒吼,跳躍,爬行。
一號懸浮在冰河之上,像一個掌握世界的君王,俯視着冰河之中爬出的各種遠古怪物,大大小小的冰獸在冰河之中自由自在地奔跑移動,列成了龐大的隊伍,一齊虎視眈眈地緊盯着范鈴雨。
在幾千頭遠古生物的大軍之前,范鈴雨孤單的身影變得黯淡而渺小,如同沾在玻璃上的一粒塵埃。
范鈴雨的雙肩微微地抖動着,緊咬的嘴角滲出淡淡的血痕。
冰河中的猛獸沒有出擊,一號落在最大的那隻長毛巨象的後背上,無聲地俯視着下方。
「我……輸了……」
哽咽的聲音自范鈴雨的唇邊艱難地擠出,這場戰鬥在一號召喚出冰河的時候就已經分出了勝負,她知道,若是冰河直接向着自己襲來,憑藉着現在殘餘的力量完全不可能抵擋如此強烈的凍氣,更無法與召喚出的各種遠古生物交戰。
況且一號沒有中途追擊,耐心地等待着自己恢復體力。
可是……無論如何……都不甘心……
范鈴雨沒有讓淚珠從眼角落下,卻死死地捂住了臉,一聲不發。
「她這麼說。」
一號向着空中說道,他知道會有旁觀者判斷這場戰鬥的勝負。
寒冰構成的獸類與野人陷進了冰河,化作不會言語的藍色冰塊,一號站在巨象的身上,背着雙手,仰望着太陽的方向,緩緩沉入冰河。
「沒辦法,實力相差太大了。」
場外,酒鬼大師敲打着額頭,不覺得如何意外。
范鈴雨雖然在某些方面有着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但同樣存在致命的弱點,糟糕的是她的優勢很難彌補弱點。
凌戚脾氣雖火爆,現在卻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說不出話,也不想說。
「一號是最有可能達到進化彼端的人,想必啟明星以為他是三人之中最弱的,所以才派攻擊力最高的人應付,可惜這個戰術完全錯誤,然而接下來……」
袁四九在動力車中清清楚楚地觀看了整場比賽,一個人自言自語。
這時,另一場戰鬥才剛剛開始。
原因自然是坐標與斷頭山之間的距離。
沙業的目標同樣是可以當做擂台的斷頭山。
可這座山卻比一號所在的山高大許多,攀登起來也相對艱難,出場的坐標又在山的遠處。
「喝呀。」
當沙業剛從山頂露頭的時候,半空中炸響的怒喝聲頓時令他一驚。
抬頭看,空中滾過來一個碩大的火球,那聲音也是從火球之中所發出。
沙業當機立斷,揮起當做登山杖用的星光之舞輕輕一敲,身體的重力立刻被削減到四分之一左右,閃身登上了山頂,在火球墜落之前衝出了火球的攻擊範圍。
「等等。你這傢伙怎麼不往後跑,,餵。」
毫無懸念直接墜入山下的火球中響起了這樣的聲音……大大的火流星看起來有點意料外的美感。
緊接着就是什麼東西在山下爆炸的激烈響聲,以及火光,沙業探出頭向下望了望,正要爬下去看看,卻看到一道燃燒的火牆向着山頂迅速燒了過來。
心知這大概是對方的攻擊,沙業連忙急退了幾十步,退到了斷頭山的中央。
「呼……呼……竟然落下去了,餵。你躲什麼。」
燒到山頂的火焰之中冒出一個呼呼喘氣的紅色身影,喘了幾口,三號忽然把頭一抬,惡狠狠地瞪着沙業。
「不……就算是讓我不躲也不可能……」
沙業連忙擺着雙手解釋道,明明就是奇襲,怎麼還有不讓人躲開的道理。
「切,長了那麼大的塊頭怎麼這麼膽小,好吧,反正你的所有攻擊都不可能奏效,儘管放馬過來。」
三號自大地拍了拍其實只有一點凸起的胸脯,在她的眼中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勝利。
「那我就進攻了。」
沙業也是實誠,一聽三號讓他放馬過來,立刻化掌為拳,箭步沖了出去,若是換做程鐵軒之類的人,十之**還會假惺惺地客套一番。
「好。」
三號剛才那句話也不是虛讓,兩手一合,身後頓時多了兩個圓形的火焰環。
未等沙業研究出這兩個火焰環的意義,三號的行動已經詳細地說明了一切。
火焰環分別懸浮在三號雙肩的正後方,在她發力之間,火焰環之中同時噴出了細長的烈火,讓她的速度快了數倍,原來它們的作用竟然是推進器。
用空氣為燃料,轉化後釋放能量,兩個火焰環之中的奧秘其實非常複雜。
三號不曾用身體發力,憑藉火焰環的推進衝刺,眨眼之間就衝到了沙業面前,抬腿在中路橫向掃出,嗤地一聲甩出一條灼人的紅光。
沙業將星光之舞在身前的地面上輕輕一點,向後連連急退,因為身形太大的緣故,他無法用精密的動作躲開三號的火焰飛踢,只能快速遠離。
即便如此,沙業還是有些小覷了火焰環的能力,三號掃腿落空之後,身形並不移動,而是借着推進力直接向前飛去,如一顆炮彈一般直接追向沙業後退的位置。
一擊不中,身體總要產生些慣性,一般人在搏鬥之時都要不斷調整身體動作才能行雲流水地戰鬥,而三號的火焰環卻能自動讓她的身體飛到應有的方向,她自身可以隨意自由戰鬥,所以這一擊來的異常突然,沙業也沒想到她竟然不需要收招就直接衝過來。
「去吧。」
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沙業情急之下放開星光之舞,兩手在身前同時捏合,將軟綿綿捏到了比足球大一點的程度,隨手就擲向沖來的三號。
一聲轟響,三號恰好與飛過去的軟綿綿撞了個正着,然而卻沒有讓她的速度減緩半分,只見她破開火光,反而以更誇張的速度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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