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挽塵華 第十三章 虛幻下的真實
四人在水中雖然聽得並不真切，但也知道上岸定會遭到新一輪的抓捕，可總是潛伏在水中，也不是長久之策。
此時已是暗夜。或許，順着溪流潛行逃離，是先下唯一的方法。
四人用內力屏住呼吸，一個接着一個在水下潛行。
他們彼此之間並看不到對方，但憑着潛行時水流的涌動，可以準確的感應到相互的存在和位置。
忽然，楊軒亦和木挽香各被林墨淵和姬玉拉住。似乎，林墨淵和姬玉發現了什麼。
四人將內力下沉，使得身形下沉到溪底，四人坐在了柔軟的畫布上。
姬玉按住木挽香的手在畫布上摸索。
木挽香感到，畫布下無非是些尖銳的沙石而已。摸索下來，竟摸到了一塊手感類似於金屬的東西，似乎是個金屬門的樣子。
楊軒亦也摸出了異樣，畫布的下面，似乎藏有一個入口。
姬玉當下抽出了匕首，割下了一塊厚重的畫布。
四人再次下手，只覺得真真切切的摸到了一個金屬門，門上有一個鎖孔。
楊軒亦和木挽香暗道，可惜，門是怕開不了了。
卻感到姬玉輕鬆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似是叫二人不要擔心。
四人只感到林墨淵在鎖孔前鼓弄了一陣子，不一會兒，竟是鎖開的聲音。四人合力推動了金屬門，果然是個圓形的通道。
眾人暗想，此處如此隱秘，怕是個秘密基地。想來，沿此或許能尋得出口。
雖然，很是冒險，但四人仍是一個接一個的進入通道。
通道中還是滿滿的水流，也不知究竟通向何方。
眾人在黑暗中幾經轉折，不知過了多久竟看到了岸上的燈火。
只覺得水流已是平靜，感覺到四下無人，四人在水下潛伏許久，都消耗了不少內力，姬玉和木挽香以近乎體力不支。便趕忙上了岸。
「噗通，嘩啦。」四人意竭盡全力的小心，但上岸時水花的聲響和衣服上水流滴落石頭的聲音仍是不可避免的發出。萬幸，動靜不甚大，沒有驚動人。
姬玉擦了擦臉上的水，發現自己是從水潭中出來的，四下的環境，似乎是個類似山洞的地方。
山洞內處處密佈的火把似乎暗示，此處有人常常活動。雖然此處溪流下的暗洞，是天然形成的。但將洞內改造一新，也是個不小的工程。
「現下不知這洞內情況如何。恐怕定有人在此活動，我們不知，如何從此洞尋得出口，怕是遇到洞內的人，又是一場惡鬥。真是看不出來，林公子竟然懂得機關鎖。」木挽香壓低聲音的說道。
「我可不敢邀功，這點皮毛還是從玉兒那學的。」林墨淵似是無奈的看向姬玉，姬玉只是放了個星星眼。
「我看，不如先探探路，老是候在這也不是辦法。萬一遇到人，大不了，你，去打，我和挽香還有墨淵先行離開。放心，我們會給你報仇的，不要謝！」姬玉將矛頭直指楊軒亦。
木挽香早已習慣了二人一路上的鬥嘴。楊軒亦心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能先這樣辦了，瞥了姬玉一眼：「你莫要殉情便好，當下先向前探探吧！」
楊軒亦和林墨淵在前探路，姬玉在後面不斷的做着鬼臉，木挽香輕輕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別在意。
果真，前方有人影走動，四人趕緊貼牆屏住呼吸。只感到一堆人舉着火把巡邏經過。
楊軒亦暗想，如此倒真是難辦，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待人走遠，林墨淵輕聲道：「我們只能現在這躲着，等着落單的人經過，再行詢問了。」
一隊人巡邏過後，周邊就沒了動靜。四人等了好久，忽的聽到一人的腳步聲很輕的走來，心想機會到了。
姬玉飛身出了岔口，很是輕鬆的制服了一人，將人拖到暗處，威脅到：「想要活命，就不要大聲嚷嚷。」
姬玉正想將匕首橫至對方脖子前，忽見對方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暗想難怪那麼容易得手，對方毫無內力，只怕是抓錯了人。
只見被抓的少女雙目圓睜，手中的衣物掉落一地，顯然是收到了不小的驚嚇。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多有得罪，但是希望你不要將遇見我們的事說出去，原路返回吧！」姬玉連連安慰少女。
木挽香見此，也是心有不忍安慰道：「妹妹別怕，我們不是有心嚇你的。」
「你們，是，是從外面來的人？不是這裏的人？」少女出聲詢問，見到木挽香做了安靜的手勢，壓低聲音問道。
楊軒亦和林墨淵心想此人不得不防，不能全信。
但姬玉和木挽香卻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是外面的人，但我們不是壞人。希望你別告訴別人。」
本以為，少女會更加害怕，但少女卻鎮靜了下來開了口道：「看來你們和之前來的人一樣。單是憑你們，是打不過這裏所有人的。你們快逃吧。我知道，你們是好人，和這裏的人不一樣。」
「之前的人，你是說，有人闖入過？」姬玉開口問道。
「是的。可是，他們沒能活着出去。」少女的聲音哽咽，眼眶濕潤了：「你們不知道路，必定出不去，會被發現的，我可以領路，避開巡邏的人。但到了洞口，你們必定會與看守的人一戰！萬望小心。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楊軒亦卻更加懷疑這個少女了，厲聲問道：「冒着生命危險，你覺得值得嗎？更何況我們素不相識？」
少女的眼神卻仍是幽幽的，似乎在回憶着什麼，開口說道：「我本叫周琳，母親早年去世，我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不過是個正經的生意人，我們在小鎮過得倒也開心，爹爹經常給我講些武林的英雄，感慨自己身為男兒，卻無法有所貢獻。我們每日談心聊天，過得也很是滿足。可是，老天不長眼，一夥強盜突然殺進鎮子，殺光了所有的人。我親眼看見爹爹跪在強盜面前，求強盜饒我一命，卻被一刀砍斷了脖子」周琳壓抑着激動地情感，盡力靜氣，將話說完。
「後來呢？」木挽香很是動容的問道。
「後來，我和鎮子裏的女眷被帶到了這個秘密的山洞裏，負責給仇人洗衣做飯，屈辱的活着。我今夜本是打算去潭中清洗他們髒掉的衣物的。我也想報仇，可我又不敢，也不敢死，我常常夢到死去的爹爹問我，為什麼不手刃仇人？」周琳的眼淚呼呼的落了下來。
「周琳，你爹爹一向很疼你，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沒有報仇的能力，報不了仇，也不需要自責。你的命是你爹爹換回來的，你更要好好珍惜才是！」姬玉憋住眼中的淚水問道。
「這群喪盡天良的！」「一定會受到懲罰的！」楊軒亦和林墨淵憤慨的說。
「謝謝你們！我知道洞裏的人不是好人。前一陣子，也有一些和你們很像的外人闖進來，像你們這樣誤抓了我，也沒傷害我。可是，最後他們暴露了，被洞內的人殺害了。他們，是因為執意解救我和受苦的女伴們出去而被發現的！我一直覺得，是我害死了他們！如果能救你們出去，就算是賠上我的性命，也是值得！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們若能替我父親報仇，我便能含笑了！」周琳似乎是抱着必死之心說道。
林墨淵心想，此處定是武林邪派的秘密據點。看來早有正義人士追查至此處，卻喪了命！若所有邪派的地點都如此隱秘，如此險惡，只怕日後的挑戰會越來越多。
「那周姑娘知道這群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嗎？」楊軒亦開口問道。
「這我卻一無所知。說實話，這洞中地形我也不是全知道，我只知道一部分道路，但足以走到出口處了。但打鬥不可避免，我是幫不到各位了。」周琳答道。
「若我等有幸能夠逃出去，不如周姑娘跟我們一同離開！」楊軒亦開口道。
「多謝。不過就算真的能離開，我也不會離開的。以後恐怕會有更多像你們這樣的好人闖入，我想留在這裏，可以幫到他們。更何況，我們洞中的女子相依為命，不會相互離棄。除非你們能解救所有人，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周琳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四人一陣尷尬，除非搗毀整個據點，否則又怎能救出所有人呢？
周琳見此，連忙轉變話題：「這些衣服是洞內人穿的，你們換上，倒也可引人耳目。此時入夜，除了巡邏的人，也沒什麼大問題。」
四人只得匆忙套上了衣服，跟在周琳身後。
果真，一路上並未遇見多少人，許是歇息了。巡邏的人倒也遇上了三四次，都是有驚無險，矇混了過去。
眾人只覺得在洞中繞來繞去，所有的路好像在走回頭路一般。暗想，看來山洞的構造遠比想像複雜，若無人帶路，恐怕真是要被困死。
一路上只聽到周琳一直小聲的念叨着，鏡花水月。眾人詢問這有什麼含義？
周琳只是嘆了口氣，便不再言語：「記住這四個字。若你們能出去，以後或許會有些用處。」
也不知繞了多久，終於到了一處寬敞的地方。
「沿着這條路直走便是。我只能送到這裏了，此時守夜的人只怕有些懈怠了。希望你們平安出去。」周琳祝福道。
四人一一答謝後，周琳便離開了。
眾人暗暗為自己打氣，走向洞口。
「站住！」一聲呵斥傳來，四人俱是一驚。
阻攔四人的究竟是何人，而走出洞口後，四人將面對的又是什麼樣的挑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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