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在何娜唱第一句時就立刻安靜下來,她的聲音好似有一種讓人安靜的魔力,每個人都閉上眼睛靜靜聆聽起來。我想觀眾不僅是為了這首歌本來的立意,而是被何娜這具有穿透靈魂的嗓音帶回到了以往的記憶中,那個清澈透明的心靈世界……
童謠慢慢的跟着音樂晃動着身子,在昏暗的燈光中,我看到的是幸福感。我不知道童謠此刻想到了記憶中的誰,但是她微微漾起的嘴角足以能融化時間。
在幻想的幸福中,我們都是一個幻想幸福的瘋子,即便現實再殘酷,卻依舊能夠在痛楚中找到一隅,獨自舔舐傷口,不至於對生活攤牌,輸的一敗塗地……
卡森·麥卡勒斯《傷心咖啡館之歌》寫過:一個頂頂平庸的人,可以成為一場沼澤毒罌粟般熱烈,狂放而美麗的愛情的對象;一個君子也能成為一次放蕩而不羈的情愛的觸媒,一個絮絮叨叨的瘋子,沒準能使某人頭腦中出現一曲溫柔浮美的牧歌。因此,任何一場戀愛的價值與質量純粹取決於戀愛者本身。
每個人都不肯摒棄那已經沉澱的記憶中的愛,懷舊是每個人的通病,就想我曾經幻想着和凌曦會回到那個硫磺味、漫天紅紙屑、料峭寒風的相遇季節,還會試着用僅存的記憶去喚醒那燦爛花飛滿天,而最終只會飄落一地的遺怨。當時間遷徙秋風掃落葉,什麼都會飄曳遠逝,只留下記憶。
……
何娜按住最後一根發音的弦,起身朝着大家鞠了一躬,現場在一陣沉寂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現場氣氛超出了我的想像。有些人甚至猛地朝着舞台上打賞箱裏砸錢,要求何娜再唱一首。
何娜又深深鞠了一躬,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之後,頓了頓說道:「生活是一面鏡子,樂觀的人看到的是自己的微笑;悲觀的人看到的則是自己的敗筆。無論面臨着何等困惑,無論希望如何渺茫,無論經受着多少挫折,無論道路如何艱難,無論跌倒多少次,都要堅強地再次站起來。記憶里最美的風景,我們好好守護,希望她永久停留,在受傷中能給我們提供短暫的避風港,而後我們要繼續一如既往的向前,謝謝。」
一首歌曲之後,加之何娜的一番即興演說,所有人都有些沉醉了,在何娜走下台時,觀眾仍是滿臉的意猶未盡……
何娜演唱結束後,現場氣氛達到了高潮,而猛爺推薦的『狂野樂隊』負責收尾工作。
……
我想何娜這次不僅唱的漂亮,說的更漂亮!
正當我準備等何娜走過來好好誇讚她一番時,卻看到遠處倚在牆上抽煙的孫夢雯,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孫夢雯好似怕我發現什麼似得,連忙拿起紙巾擦臉,然後轉身離開。
有人說過,一生只談三次戀愛最好,一次懵懂,一次刻骨,一次一生。
談的太多會比較無法確定;經歷太多後會麻木,不再相信愛情,行屍走肉!最後,與不愛的人結婚,無法發自內心的愛對方,日常表現的應付,對方則抱怨你不夠關心和不顧家,最後這失敗的愛情,讓你在遺憾和湊合中走完一生。
愛情,本是一種甜蜜的幸福,也是一種奢侈的幸福。在愛情里我們總是高估了自己,同時,也高估了別人。
「胡凱,任務圓滿完成,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喝幾杯,待會我們就要回去了。」何娜挽着蘇晨的肩膀走到我面前說道。
「今晚這事情多虧你了,我就知道你比大腕還大腕。」
蘇晨嗤鼻不滿的笑了一聲,說道:「得了吧!胡凱以後別指望我叫你胡哥了,哪有兄弟這樣做的,何娜今晚是成功了,可要是失敗了呢?你能保證她不被轟下台?」
「當初你不付酒錢就逃離這裏,你做事又可曾想過後果,現在指責別人倒是口口聲聲了!」我漫不經心的說道。
蘇晨臉色突然變得尷尬起來,毫無剛剛那股得瑟勁,轉移話題道:「這個問題跳過,何娜剛剛說了,明天上午還有培訓課,我們自己小慶祝一下就得回去了。」
我擺出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然後搡了搡蘇晨說道:「今晚何娜在,可別再跑了,要不那什麼我也就不說了。」
我剛說完,眾人一陣鬨笑。
蘇晨一臉灑狗血的看着我,估計在心裏早就把我踢殘了,跪着唱《征服》了。
待我們剛坐下,童謠就把已經準備好的酒水都拿了過來,一杯一杯的分配着。
「何娜,你保護嗓子,所以給你調的朗姆可樂,基本不含酒精了。蘇晨待會要開車,也不能喝多少。胡凱打的的就隨他去吧,我管不着!我今晚打算陪雯雯一起品嘗她最愛的新加坡司令。」
看着桌子上已經調好的酒水,我點了點頭,吩咐身邊的侍者去找孫夢雯過來,我隱約覺得她今晚有些不開心,趁着喝酒機會打開她的心結倒也是一件好事。
由於無聊,我將煙點燃又掐滅,掐滅又點燃……四人等了許久,侍者才回來說孫夢雯覺得自己累了,已經休息了,不想任何人打擾。
本想藉此機會把事情說清楚,沒想到孫夢雯還是不想給我這個機會。
我心情一瞬間跌落到谷底,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支煙點燃,平復了許久才說道:「她不來就算了,這些天她也忙的夠累了,反正有些人也不怕我喝醉,今晚孫夢雯的新加坡司令就都交給我解決吧!肉體已經交給了金錢,今晚就讓靈魂交給酒精吧!」
童謠亦是陷入沉默,雙手托着下巴不言不語,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尷尬。
何娜見氣氛有些尷尬,勸慰着說道:「其實一起經歷過平實無華的日子,就這樣一路走下去,兩人彼此懂得對方的好,由愛情化作的友誼也就越來越深!雖然孫夢雯不在,我們也帶她為友誼乾杯!」
眾人各自帶着情緒,卻都相視一笑,似乎將情緒溶入酒中,一飲而盡……
童謠玩着一個空杯子,自言自語的說道:「我不敢確定何娜所說的愛情會不會變成牢固的友情,但我卻知道,愛情不要像手裏的泥土越抓緊,就容易流下來,最後剩下的只是少之又少的塵埃。如果愛也這樣,越是愛,越容易失去,那麼我們是否要保持一定的距離,心靈的距離?」
我重新點燃一根煙笑了笑道:「可是那樣,我們之間的交集又會在哪裏呢?我們總在等待着,那些幸福的腳印,當你再回頭的時候她已經消失了,原來幸福是在前方的!」
蘇晨怒道:「操……胡凱,你看你把氣氛壓抑成什麼樣子了,喝酒喝酒!」
「還是你最懂我,今晚喝不死就算是撿到一條命!童謠如果我喝醉了,求您大發慈悲拖我回去,順便幫我把手機設置好七點鬧鈴放在床前。」
童謠瞥了我一眼,好似不屑我所謂的大發慈悲,不過也沒再說什麼。
……
次日,早早被鬧鈴鬧醒,腦袋暈暈的起床洗漱,看着房間桌子上準備好的冒着熱氣的早餐,我知道童謠剛走不久。
收拾完一切,發現童謠居然將我衣服也洗好晾着了,難不成我昨晚酒後嘔吐了?
我下意識的捂了捂嘴……
吃完早餐,精心收拾了一番,腦袋也清醒了不少,無論昨夜酒精有多麻醉我的神經,依舊改變不了我早已做下的決定,今天是該回公司將它付諸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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