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之虛擬革命 第20章 寂靜的小城（六）

    楚天將手錶戴上，走出了教室。

    他隱約聽見了一聲如釋重負的嘆息，不禁搖了搖頭。

    下樓的時候，楚天又去看了看貞子的弟弟。

    「姐姐和小俊以前總喜歡去小池塘。」那個男孩低頭看着桌面幽幽說道。

    在教學樓後面，靠近宿舍區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池塘，約有十幾米大小，水深一米左右。池塘上有着寥寥幾朵荷花，半死不活的，萎靡地伏在水面上。

    如果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這裏的景致還是很不錯的，但在暗紅的天空以及淡黑色迷霧的籠罩下，池塘就只剩下詭異和陰森了。

    楚天繞着池塘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是真的不想下水。」他自言自語着，趟進了池塘。

    他仔細在池塘底部摸索着，很快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從觸感來說，那應該是一隻手……那隻手驟然握緊，而後猛然一拉，楚天頓時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面朝下撲進了池塘。

    他最後看到的是一張沒有五官的面孔。

    「你醒了嗎？」一個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楚天睜開眼睛，看到了那個無面的少女，也是葉林的同桌。

    「我叫程欣，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她輕笑着說道。

    「你……」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其實第一次見面我就想請求你了，但那個時候『它』在。」

    「這裏是什麼地方？」楚天看看四周，金色的沙灘，碧藍的海浪，這裏絕對不會是在學校裏面。

    「這個，要問你自己了，這是你心底最想去的地方……簡單說就是，當你掉進池塘的時候，你就暈了過去，現在我們是在你的心底對話。」

    「……我是不是有淹死的可能？」

    「嗯……在這裏度過半個小時，你就差不多死了。所以，我們長話短說。」

    「你應該見過葉林了吧？那我就從那之後開始。葉林消除了漩渦，但是一切才剛開始。從漩渦中跑出來的惡魔把小城搞得一團糟。它似乎能引動人心底的惡念，在小城裏製造了無數的慘劇。那個惡魔只知道有人消滅了旋渦，但不知道是誰做到的。它用過很多方法想要找出葉林。但大家對那天的事守口如瓶。雖然不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大家知道，必須保護好葉林，否則就會有災難發生！後來，老師想盡辦法把它的視線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惡魔抓走了她。但後來有一隻貓制服了惡魔，把它帶到墓區封印了起來。那隻貓留下一個鈴鐺，用以壓制惡魔。但它也說過，包括惡魔在內，鈴鐺一共能夠壓制二十七個怨靈，一旦超過這個數字，封印就會失效。」

    「那隻貓離開以後，小城裏變得沒那麼混亂了。但人心有時候真的很可怕，總會有人去幹壞事。不到一個月，小城裏就出現了二十四個怨靈。封印減弱了，惡魔就能夠影響到小城裏的居民了。它控制小城的人殺了老師和小俊，惡魔就這樣脫困了。除了老師和小俊，其他二十四個怨靈跟着惡魔殺死了全城的居民。」

    「那個惡魔把所有居民的靈魂拘禁起來帶到了天文台那裏……它一定是想再次打開地獄通道！」

    「惡魔剛逃出來的時候，楊老師和小俊來找過我，他們說惡魔和怨靈都無法觸碰那個鈴鐺，讓我去取走鈴鐺，等待外來者。可當我碰到那個鈴鐺的時候，我就變成了這樣。」

    「小俊……是誰？」楚天早就對這個小孩的來歷感到奇怪了。在這個副本里，特殊的幽靈都和葉林有關係（關於這點，楚天猜測是因為兔子先知留下的手錶帶有源代碼的特性，無形中改變了這幾個人的數據結構），唯獨這個小孩，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小俊……是誰呢？我為什麼會認識小俊？我明明沒有見過他啊，可是感覺很熟悉……」程欣一臉茫然地說道，同時，她的身體開始出現波紋，似乎是數據不穩定。

    「停！小俊是誰並不重要！那個鈴鐺在哪？」看着程欣的身體都開始扭曲，隱隱間似乎有爆炸的徵兆，楚天趕忙說道。

    「啊……鈴鐺，當我拿着鈴鐺，我的身體就開始消失，所以我把它埋在荷花下面了。」程欣說道。

    「好了，你差不多要被溺水而死了，談話也該結束了。最後，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我，以及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我總會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身邊的一切都是假的？」

    「……其實世界本來就是假的，也許整個世界都是什麼人做的一個夢呢。」

    「咳咳……」楚天從水裏站起身，劇烈地咳嗽着，好半天才喘過氣來。

    他很容易就在荷花下面的淤泥中找到了鈴鐺。

    「天文台……」他掃視了一圈，鎖定了學校中部的一棟最高的建築。

    「小文也不知道在哪約會……」

    「……這位大姐，還有這位……小哥？我說你們能不能放我走啊，這都六個小時了，你們不累嗎？」

    沉默。

    蘇文翻了翻白眼，絞盡腦汁想着脫困的方法。

    「我該走了。」「俊雄」突然從蘇文身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向門口。

    「你這麼出去很危險……要知道就連你的主體都不是『它』的對手！」

    「原來你們會說話啊？」蘇文忍不住插了句嘴，但又一次被無視了。

    「有什麼辦法，主體都跑路了，我總要把那個傢伙處理掉……光憑楚天可不會是那個傢伙的對手，畢竟是得到了『它』的一絲力量呢。現在『它』應該去別的地方了吧，畢竟他們的目標可是那個世界。」「俊雄」說着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個世界嗎？說實話，我其實更想支持他們呢……畢竟活在別人的設想里真是不怎麼愉快呢……」

    蘇文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遊戲不正常吧……」

    這裏的NPC似乎都知道自己深處一個虛擬世界的事實，而且，從兩鬼的對話來看，似乎什麼人正打算對現實世界做什麼。蘇文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

    一直以來，蘇文對於遊戲的認知就是，一個人為製造的可以隨着人的意志更改的虛幻世界。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虛幻的世界似乎要反客為主去影響現實世界了？

    只是，這真的能做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