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羽守望 第40章 愚蠢至極

    （嗚~啊~頭好疼~！）

    劇烈的頭痛由腦神經傳遞到全身，使不同的部位嘗試做着不同的反應，但是如同預料的全部都麻木了，只能做出輕微的動彈。

    似是察覺到古涯醒來，一股暖流緩緩從身上流淌而過，途徑的區域漸漸恢復着知覺，古涯嘗試着睜開雙眼，視線中冰柔正在替自己治療着傷勢。

    淚眼婆娑，冰柔的眼眶明顯有些腫脹，重重的眼袋看的古涯心疼無比，想要說話卻難受地發現聲帶還未回復，只能發出沙啞的哼吟之聲。

    發現冰柔並沒有先為他治好聲帶的打算，古涯心裏咯噔一聲，不祥的預感緩緩升起，心虛地將視線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不會是跟折鳶幽會被發現了吧...媽耶~不應該是已經接受她了嗎，怎麼還在耍小脾氣。）

    冰柔的身後，是折鳶翹首而望的緊張模樣，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急、責備以及...自責？就這麼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邊來回走動，一邊拽着自己的白色裙擺。當古涯轉過頭來之時，折鳶也恰好再次投來關切的眼神，於是二人就這麼戲劇性的四目相對了。

    唰~剛一對上就迅速低下了自己的腦袋，緊咬唇角的模樣已經將緊張二字大刺刺地寫在了臉上，不敢正面對上古涯的視線，讓古涯的心更加發涼。

    （死了...死定了，完了完了，被發現了...這下徹底涼了...）

    面如死灰的古涯仿佛失去了求生的欲望，轉過頭用極其誠懇的可憐眼光看向冰柔，祈求放自己一條生路，但是結果很明顯，冰柔如同預料之中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索性放棄，古涯決定恢復以後直接來一個摸頭殺，先下手為強！

    但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況且冰柔都跟古涯生活百年了，就古涯那點小心思她能不知道嗎？

    於是，古涯的算盤落空，冰柔故意沒有幫古涯恢復聲帶以及四肢，為的就是這個目的~

    但是...冰柔一開口，古涯就傻了，露出了仿佛聽着天書的懵圈表情...

    「為什麼要這麼拼命，就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嗎？！」

    無數問號堆積在自己的腦袋中，古涯再次露出了無辜的表情，不過這次是真的了，因為冰柔的數落真的讓古涯摸不着頭腦。

    「還裝？裝什麼裝！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魂飛魄散了！要不是折鳶擔心你想問問你修煉的進展如何，你已經死了知道嗎！」

    豆大的淚水不可抑制的滴落下來，打在古涯身上之時甚至能明顯地聽到嘀嗒的聲響，越說到後面冰柔的情緒越是激動，到最後更是歇斯底里地吼出心中的不滿。

    趴在古涯的身上嚎啕大哭着，冰柔毫不顧忌地宣洩着自己的情緒。

    （原來如此...這樣呀...）

    腦海中斷篇的記憶重新續上，當時被靈魂之火的蝕骨之痛激怒的自己變得瘋狂起來，不顧一切地強行將自己置入足以讓常人死上千百次的劇痛之中。然而自己最後還是失去了意識，並且來到了神界，不對，應該說上界比較合適...

    （也就是說，我還是沒能承受住嗎...）

    苦澀一笑，但古涯沒心思去煩惱這些了，面前的冰柔哭的撕心裂肺，古涯感覺自己的心如同針扎一樣的難受，甚至比火焰的淬鍊更加疼痛。但麻木了的身體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拼了命地將右手放到了冰柔的腦袋上，緩慢地揉搓着。

    柔軟的觸感如同預想的傳來，冰柔也如同預料中的哭得更厲害了...

    「你知道嗎？冰柔聽說你差點魂飛魄散，極端的刺激下直接就半步覺醒了。雖然折鳶忘記告訴你要慢慢去適應靈魂之火的疼痛，但你就真的這麼蠢的嗎？竟然不要命地強行泡在火池裏，別說是你，就是我也做不到！」

    不知何時，面沉如水的雪謙已經來到了身旁，一向冷靜的他今天也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陰沉而壓抑，古涯絲毫不懷疑只要他敢還嘴，雪謙就會一巴掌打上來...

    「我能理解你拼命的心情，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的？先不論你死了對世界有什麼影響，你好好看看你眼前的人吧。」

    「...」

    「你以為你很偉大是嗎？是不是覺得自己能夠為冰柔犧牲一切所以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告訴你，你根本就是愚蠢至極！我也懶得跟你講大道理，你就想想如過現在躺在這裏的是冰柔，你還會不會覺得心安理得？！」

    「！！」

    雪謙的話猶如醍醐灌頂，一直以來，古涯都將冰柔的一切放在第一位，只要有必要古涯就會毫不猶豫地付出自己的性命。

    這種想法自然不是錯的，事實上也正是因為如此，折鳶和傲循才會紛紛傾心。女生都是感性的，沒有那個女生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不惜他的一切去守護自己，她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童話夢，都希望蓋世英雄能踏着七彩祥雲來迎娶自己。

    當年古涯兇狠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膽怯，就這麼將冰柔牢牢護在自己幼小的身後，相對於面前的惡犬更是顯得脆弱不堪。僵持良久之後更是發現那條瘋狗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意思，於是不假思索的猛撲上去，猶如飛蛾撲火卻又如同一束火光照亮了二人陰鬱的世界。

    但古涯錯在太過偏激了，一味地為冰柔而努力着，在他的字典里沒有「能不能」，只有「這麼做冰柔是不是可以少辛苦一點」。

    於是他從未把自己當一回事，只要能讓冰柔輕鬆，他就不會有任何的抱怨。之前獨自攔下二代也好，神之島上的戰爭也是，現在更是差點被靈魂之火燃燒成虛無，短短的一個月就已經在鬼門關前走過三次。

    不得不承認古涯的心意是好的，但他從未考慮過冰柔的感受，從來就沒有想過冰柔看到他傷痕累累時內心是多麼的痛苦。之前兩次冰柔怕古涯認為自己不願接受他的好，不能理解古涯的心意，所以強行忍住沒有出言責怪古涯。

    但這次不行了，再也控制不住了。當時還在上課，雪謙就火急火燎地傳送而至，在同學驚詫無比的目光中告訴自己古涯的靈魂即將消散，需要自己趕緊去救他，冰柔只感覺天旋地轉，地動山搖，在強烈的刺激之下，愛意情緒迎來了半步覺醒。

    之後就和平常一樣，綺雪負責修改同學們的記憶，而冰柔則拼了命地為自己治療破損的靈魂。

    想通了的古涯安心地躺在床上，閉上雙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就這麼靜靜地撫摸着胸前埋頭哭泣的冰柔的腦袋。

    一時間，周圍變得極為靜謐，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流動，天地之間萬物屏息，沒有任何事物打擾着二人的美好氛圍。

    （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這樣傷害自己，讓你傷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