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不滅 第431章 界主之秘

    自祭壇內的金烏徹底從天地間消失之後，幼年金烏也消失不見。

    祭壇之上，如今只有一個女童站在那兒。

    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的同時，不時還會幻出一輪金日，雙瞳金燦，再加之她身着的黑金長袍，上古神獸威嚴表露無遺。

    她當然是幼年金烏所化。

    三足金烏不愧是上古神獸，方才幼年的她，如此輕而易舉便能化為人形，還能通曉人族之語，單這一項天賦，就已是無數妖族夢寐以求而不可得，在修行一途，已然走在了前列。

    面對這正在拉扯着自己衣角的女童，相信任誰自看見她第一眼起，都會發自內心的喜歡，墨軒自然也是如此。

    只不過，她喊墨軒這一聲「爹」，方才是墨軒為難的根源所在。

    他倒是沒有什麼，可一旦回返帝靈界，面對嬰寧時，該如何解釋？

    先不說這麼遠的事，待會回到地面上，相信楚天瀾哪怕能夠看穿女童的根腳，卻也會調侃墨軒許久。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墨軒終於接受了眼前的這個事實。

    「寶瓶？」

    墨軒記得，在宮裝美婦給自己留下的幾句話中，提到了幼年金烏的名字就是這兩個字。

    女童聞言欣喜點頭，身子飛快地又向墨軒懷中撲來，一股巨力之下，也就肉身強度強如墨軒能夠抵擋得住，換做其餘金丹修士站在這，不死也得重傷。

    名為寶瓶的女童舒服地躺在墨軒懷裏，靜靜感受着流轉於墨軒身周的氣息，一會後，竟然直接睡着了。

    墨軒對此並不奇怪，她父母的神火本源如今都盡歸他所有，在年齡尚小的她眼裏，他當然是她在這世間上關係最為親近的人。

    墨軒不願打擾寶瓶的入睡，就這樣抱着她，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馨同時，於墨軒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地面上的兩尊五境神靈，自有楚天瀾解決，倒不是墨軒看不起五境神靈的戰鬥力，只是全力出手的楚天瀾都敢向帝尊出劍，料理區區兩尊五境神靈，確實不需要花費多大功夫。

    所以說，墨軒並不擔憂地面上的局勢發展。

    如今他的注意力，大半都放在了祭壇中央處的下方。

    墨軒能夠感覺出，氣府內的青綠小樹，對那裏的存在有種莫名的渴望，如若墨軒不是怕自己動身會驚擾到懷中女童沉睡，他早就動身前往了。

    只是現在，還需要等上一會。

    等寶瓶醒來。

    ......

    地面之上，雙枯山脈秘地內。

    兩尊本應該是威風凜凜，神武非凡的五境神靈，如今皆都是狼狽不堪，渾身上下到處都有被劍氣所傷的痕跡在。

    相反，與他們相互廝殺的那人，卻是一直瀟灑得很，雖負手於身後，可他身周，卻有許多柄威力無窮的古劍飛御，每一柄古劍之上隱隱透露出的氣息，都讓柯晟與元鴻兩神感到畏懼。

    楚天瀾的輕鬆寫意，自然被柯晟與元鴻看在眼裏，他們現在本已沒了退路可走，正在不斷轟出天雷的天道擺明了不會放過他們，想要進入地底，去找到對付天道的辦法，卻必須先過了楚天瀾這一關。

    兩者相比較，柯晟並不覺得後者的難度要比前者容易多少。

    「如今天道已然開始醒來，你也是五境神靈之身，阻攔我們對你有什麼好處，須知等到天道徹底覺醒，無論你我，都是死路一條！」

    見強攻不成，柯晟也只好對楚天瀾曉之以理。

    他見楚天瀾並未回話，便以為楚天瀾已經將他的話聽進去了一些，乘勝追擊道：「朋友，你或許不知道，如今我們只剩下奪取金烏本源火這唯一的一條路可走，將天道擊敗之後，我們不僅可以擺脫性命之危，甚至，還可以取天道而代之，成為寶瓶界這片天下，真正的主宰！」

    柯晟這話，在之前顯然沒和元鴻說起過，所以元鴻此時也是一臉震驚地望向柯晟。

    楚天瀾，亦是如此。

    他心念一動，殘劍山便重新歸於他的體內，感興趣道：「此話怎講？」

    儘管待會要說的話已然牽扯到寶瓶界最大的機緣所在，柯晟仍然未曾猶豫，因為時間上，已經沒有時間再給他浪費了，「如若我所料不差，朋友你雖然看上去與我們這些神靈沒有多大差別，但在我的記憶中，卻沒有任何有關你的消息，所以說，朋友你自外界而來？」

    楚天瀾對此並未否認。

    柯晟則繼續道：「那道友可曾聽聞過界主？」

    楚天瀾搖搖頭，雖說在修為實力上他比柯晟強上許多，可一直處於帝靈界的他，確實沒柯晟對世界了解得更為透徹。

    畢竟楚天瀾還未站在帝靈界的最高處，沒有資格去接觸那些被隱藏起來的機密，更何況，寶瓶界雖然殘破，偶爾還有外界修士會來此，相較於一直處於封閉的帝靈界中的楚天瀾而言，柯晟確實可能知道許多楚天瀾聞所未聞的消息。

    「朋友你沒有聽過也很正常，界主之事，放在任何一個世界中都是最高機密，如若不是因為現在的寶瓶界相較於其餘世界太過特殊，以我的五境實力，也不可能知曉此事。」

    柯晟頓了頓，而後以神力將他、元鴻與楚天瀾遮掩住，保證他接下來所說之事，絕無外人能夠知曉。

    「界主，顧名思義，便是世界之主！

    寶瓶界如今雖然已經半毀，但它從上古到如今，一直都是一方小世界，界主之位，自然是存在的。

    自古相傳，天地間有三千世界，除去三千世界中的帝靈界因為是世界中心，世界等階過高從未出現過界主之外，其餘小世界，按理說，都有出現界主的可能！」

    說到這裏，柯晟的講述忽而被打斷，打斷之人，不是楚天瀾，而是元鴻。

    「柯晟前輩，既然界主如你所說，是一方世界之主，無所不能，那我們拿什麼去與天道對抗？」

    柯晟自信一笑，「不然，天道是天道，界主是界主，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存在。

    換句話來說，在每方小世界，天道都是自世界出現之始就存在的，理論上講，它雖然近乎於無所不能，可它終究沒有明確意識，這從一定方面，限制了他的能力。

    而每一方世界的第一任界主，全都需要將各自世界內的天道擊敗，並將其煉化，方才能夠成為真正界主，除非被人斬殺，如若不然，其可與天地同壽！」

    不得不說，柯晟這番話展現出了其足夠的誠意。

    楚天瀾很清楚，身合天道這種事，哪怕是寶瓶界內這等殘破天道，對一名化神境修士而言，都是一樁天大的機緣！

    「你和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先行將你們斬殺，再一人去把那機緣佔為己有嗎？」

    楚天瀾說的很直接，動作也絲毫不留情面，先前被他收入體內的殘劍山山體，再次顯化於世間，充斥着劍意的古劍瀟灑縱橫，似是下一瞬間就要將柯晟與元鴻兩神神體撕裂。

    元鴻立即做出防禦姿態，柯晟則是依舊自信滿滿：

    「想要成為界主，也不是把天道擊敗就行了的，要有方法，而我相信，在如今的寶瓶界內，只有我知曉，這一方法的存在！」

    劍氣劍意沖天的古劍於柯晟身前止步，楚天瀾緩緩開口道：「你贏了。」

    柯晟心中不由舒了一口氣，他雖然相信，在聽聞界主之秘後，沒有誰能夠抗拒得了這種誘惑，可在楚天瀾沒有正式表態之前，他心裏還是不由一陣發虛。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入地底吧，沒有神火本源存在，面對天道，我們的勝算實在低的可憐。」

    此時此刻，蒼穹之上雷池內的雷霆更加狂暴，轟擊而來的天雷之威也越來越強，饒是柯晟身為老牌五境神靈，卻已經顯露出頹勢。

    這其實也是神靈的弊處，先前天道不準備找他們算賬時，他們興許還可以苟活於世間，可當天道真正要和他們清算時，他們基本上沒有多少還手的餘地。

    因為從根源上講，他們這些因大道法則演化而出的神靈，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天道是他們的母體，單是那種本源上的壓制，就夠讓柯晟喝一壺的。

    暫時談攏後，柯晟與元鴻便轉身欲入地底，只是被楚天瀾攔了下來。

    「朋友，你這是何意？」

    柯晟與元鴻皆都是劍拔弩張的模樣，似乎一言不合，便要與楚天瀾分出一個生死。

    該說與不該說的，柯晟都已經和楚天瀾說過了，如果這樣都還不能將楚天瀾說動，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將最後的底牌祭出。

    只不過，楚天瀾接下來的一番話，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楚天瀾收回阻攔兩神的劍氣，朗聲道：「想要擊敗天道，其實不只有或許金烏的神火本源這一種方法。」

    柯晟並不知道楚天瀾的底氣何在，只好默不作聲，靜待楚天瀾的下文。

    楚天瀾抬頭望天，笑道：「暫且勞煩二位，釋放出全部氣機，以此將天道給引出來，剩下的事，我一力擔之。」

    做不了主的元鴻看向柯晟，希望得到他的意見。

    柯晟則是緊緊地叮住楚天瀾，尤其是盯着他身周的那些古劍看了許久，方才做出了選擇。

    「既然如此，我和元鴻，便依朋友所言。」

    言罷，他與元鴻體內的神力，不再只是為了抵禦蒼穹之上的神雷而消耗，而是完全不顧神雷轟擊，顯化出兩道頂天立地的神靈法身，對着蒼穹發出一聲聲怒吼！

    怒吼震天，兩尊五境神靈的氣息直衝天際，各自神性本源之中的大道法則，在無窮信仰之力的助推之下，開始攪亂天地間的規則。

    蒼穹內本是暴躁無比的雷池忽而平靜下來，其內雷霆盡皆消散不談，整片蒼穹上還未被太陽真火所佔據的天幕，此時仿佛都活了過來，其內的九天雲霄被一股無名力量助推，逐漸形成一張極為平凡的人類面孔，瞳孔微張的它，其內儘是無情之意。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地間最為本源的天道，自然也是無情之物，一切皆遵守着天地間的規矩辦事。

    只要有誰觸犯了天地規則，哪怕同出天地本源，他也會果斷出手，將一切威脅斬滅！

    「死！」

    這一字，是由高高在上的蒼天所道出。

    一聲之後，天地間萬物盡皆齊頌，一股莫大的天地之威，直接壓在了元鴻與柯晟的法身之上，原本頂天立地的神靈法相，毫無還手之力地，被一寸寸壓低。

    與此同時，他倆的一身神力，竟然也被天地法則一點點地消磨，法相之身變矮一寸便降低一分，不出意外的話，待到他倆的身形回復和常人一樣時，他倆就算沒有神隕，也差不多了。

    還沒體驗多久五境神靈之威的元鴻不由急了眼，急切地對楚天瀾大喊道：「你快出手啊！」

    楚天瀾點點頭，隨即御空飛臨於蒼天面孔的正下方。

    整座殘劍山山體已然出現，其上古劍劍鋒所指便是這頂上蒼天。

    蒼天雖然無情，但在察覺出又有一人壞了天地間的規矩之後，其面容之上怒意便再度彰顯。

    雷池之內雖然已無雷霆存在，可這並不代表，雷罰之意已經完全消散。

    僅是一瞬之內，一尊盡由雷罰真意所凝成的神錘，憑空出現在天地之間。

    再而後，神錘之上神光一轉，寶瓶界內萬物的耳邊，便響起一道轟鳴之音，只是無論他們怎麼眺目遠望，也望不見天地間有任何雷光閃過。

    唯有楚天瀾一人，得以見識到這道神雷的壯觀神武。

    但是楚天瀾不曾畏懼，反而是仰天大笑道：

    「我一直想試試，是我的劍道更高，還是天道更高！」

    言罷，殘劍山上所有古劍紛紛匯聚，凝成一柄充滿着上古氣息的巨形劍身，劍山劍意流轉皆是獨屬於楚天瀾的劍道，古劍之上帶着的那些殘餘劍意，在此時要麼紛紛蟄伏起來，要麼紛紛甘當綠葉，成為楚天瀾劍意不斷壯大的養分。

    「我有一劍，可開天！

    斬！」

    一道寒芒現，蒼穹...裂！

    最近真的太忙了，，，，這章先發出來，我明天看看能不能再修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