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幾人也不管流火,直接落座,任由他獨自站在屋外進退為難。
因為灰偌等五位神靈死於墨軒之手的事情已經坐實,飛雷他們對墨軒的實力尤為看重,所以對墨軒提出來的問題,他們三神幾乎都能算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爭取給墨軒留下個好印象。
故而屋內一人三神,天南地北敞開了聊,相談甚歡。
墨軒藉此機會,對寶瓶界內的情況了解又加深了許多。
原來寶瓶界的勢力分佈,與帝靈界中相差無幾,也用地界之分,將整片天下分為東西南北中央這五處。
只是這五處內皆都是戰亂四起,傳統人族部落與墮落一族之間的戰鬥似是永無休止般,打得難捨難分。
據飛雷所說,他與此次帶來的三位神靈,都是隸屬於東部戰區,而飛雷的實力,在東部戰區的傳統人族部落之中,已經穩居第二位,僅次於一名已經突破至四境的神靈。
乘這個機會,墨軒也旁敲側擊了會,希望從飛雷他們口中知道一些關於寶瓶界衰落的隱秘,可惜最為年長的飛雷對此事也是所知甚少,還說墨軒如果有興趣的話,他可以為墨軒引薦,去見一見東部戰區的四境神靈,說他所在的部落是東邊傳統人族中傳承最為完整悠久的,很有可能知道一些。
至於風雪這對夫婦在交談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對墨軒與放於部落中央的圖騰很感興趣,墨軒也就隨口打個哈哈,對自己原先的世界所提甚少。
而對他放予部落中央處的圖騰,墨軒倒是直接得很,直說這便是他師尊的牌位,身處遠鄉的墨軒,以此來尊師重道,聊表心意。
位於綠葉空間內的楚天瀾聽了墨軒這話,直接就對墨軒破口大罵,說墨軒這是在咒他死,只可惜墨軒壓根就不打算理他,到了後來楚天瀾也就罵累了,仔細想想,墨軒說的話也沒錯,現在靠吸納信仰之力修煉的他,與宗門內掛着的那些祖師牌位,卻是沒有多大區別。
風雪估計是怕因此而得罪了墨軒,便沒有在這方面深究下去。而且他們本身就是三境神靈,對神靈一道的手段最清楚不過,擺在黑霜部落中央的圖騰奇怪是奇怪了些,可他們確實未曾從其上感知到任何和神靈有關的氣息在。
所以對墨軒說的話,他們還是信了不少的。
他們三神表情的細微變化,被閒來無事的楚天瀾盡收眼底,察覺出他們的心思,楚天瀾不由一笑,他一個堂堂的化神強者,以龐大的元神之力掩蓋住的氣息,豈是三境修為就能看穿的?
就算他們是三境神靈,不是普通的三境金丹修士,也絕無可能!
聊着聊着,自然就聊到了飛雷一開始帶三尊神靈來見墨軒的目的。
墨軒雖短時間內不想離開寶瓶界,可提前知道離開這裏的方法也不是什麼壞事,所以墨軒對此倒也有些興趣。
等到聽完才發現,飛雷所說的事情,竟然與灰偌等人口中的傳言相仿。
大意上都是說寶瓶界東部有機緣現世,得之便可得天下,甚至於讓寶瓶界恢復上古之時的原貌也猶未可知。
只不過飛雷得到的消息,相較於灰偌等人得來的消息要多一點,除去知曉這一機緣對神靈方才有極大的裨益之外,甚至於機緣最可能現世的地點,飛雷都已經摸清楚了。
飛雷初見墨軒,就隱隱感覺墨軒的實力不在他之下,因為墨軒不是神靈之身,不會與他有直接利益上的衝突,才會在一見面,就動了邀請墨軒一齊去那走一遭的心思。
畢竟知道這消息的不只是他,還有寶瓶界內的一些實力強橫的神靈在,飛雷如今能做的,只有儘可能的增強己方實力,故而除去墨軒外,他還邀請了流火、風雪,雪風這三尊曾經欠他一次救命之恩的神靈相助。
墨軒雖只是在一旁聽着,但不免也減輕了心中的一些疑慮。
因為按照飛雷的意思,機緣在墨軒身上的可能就基本被排除了,這倒也很正常,要不然墨軒實在是不知道,他身上的確有大機緣不假,可這事在帝靈界中都無人知曉,為何一來到寶瓶界後,就弄得人盡皆知?
這不符合常理。
現在看來,應該是墨軒來寶瓶界的時間恰到好處,在加之他身上的確也有極大的機緣在,才會被灰偌認錯,因此而搭上了五尊三境神靈的性命。
別小看了五尊三境神靈的分量,照飛雷的說法,他們所在的東部戰區就已經是除去中部戰區戰勢最為兇險的了,故而東部戰區的實力也很強,三境人族修士不少,可傳統人族之中三境神靈的數量,也才剛過雙十之數。
灰偌等五尊三境神靈的隕落,放之任何一個戰區都是足以影響戰區大勢的事件,好在灰偌等神分別隸屬於東西兩座戰區,平分下來,雖然傷筋動骨,咬咬牙卻也能吞得下去。
飛雷對寶瓶界內局勢的理解很深,為墨軒也講的很清楚,只不過墨軒仍舊有一個問題。
「飛雷道友,既然你對傳聞中的機緣勢在必得,為何不邀請你們東部戰區的老大,也就是那位四境神靈參與?
就算是你們不想讓他知道這個消息,可你們難道就不怕其餘知曉這消息的神靈將此事告知任何一位四境神靈知曉?
到了那時,你們該如何自處?」
墨軒這話問的很直白,也直指了問題的本質,本命飛劍在手的他雖然不懼寶瓶界任何一位四境神靈,但並不代表飛雷他們就知曉墨軒的實力已經到達這一地步。
誰知在聽聞墨軒這一問題後,飛雷眼中不由顯出一抹黯然,一旁的風雪、雪風這對夫妻也是如此。
良久之後,飛雷方才緩緩開口道:
「是我疏忽了,這事本來應該先與道友你明說的。
不是我們不想讓老大她參與此事,而是老大她如今的處境連自身都難保,再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來,會有極大隕落的可能。
墨軒道友,老夫把你當朋友,所以有些話我也不想瞞你。
此次包過中部在內的東西南北五大戰區,知曉此事的神靈雖然不多,卻也絕對不能算少,最起碼據老夫所知,有實力該知曉此事的神靈,都知道了這件事。
所以說,待到那時,我們最大的敵人,絕對是那些四境神靈!」
飛雷說得抑揚頓挫,即是為了儘量讓墨軒少生出一些反悔的心思,也是為了給自己與一旁的雪風夫婦增添一些信心。
說實在的,雖說他們的老大為他們準備了後手,可只要看三境與二境之間的距離就能看出,四境與三境神靈之間的距離,究竟是有多大。
在自己表了態後,飛雷發現墨軒久未言語,便以為墨軒肯定是打了退堂鼓,心裏不免有些失望,但他並沒有將這種情緒表達出來。
說實在的,任何一位三境哪怕膽子再大,實力再強,在面對四境神靈的時候,心生退意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如果不是飛雷他們這次有不得不去的苦衷的話,他們也不想去與任何一位四境神靈對抗。
更何況,此次會在那裏出現的四境神靈,顯然不止一位!
「道友,如果你不想參與到這件事中來,老夫也絕不會勉強你,先前答應幫你引薦給我們老大的事,我也會照做。」
墨軒並未直接給飛雷答覆,而是先問了句,「你們老大如今出了什麼狀況,能與我說說嘛?說不定我有辦法。」
見墨軒沒有一開始就表露出退意,飛雷也有些意外,加之他們東部戰區的老大的狀況在整個寶瓶界三境以上可謂是人盡皆知,也就沒什麼好遮掩的。
「我們老大的狀況,應該算是病了。」
飛雷措辭了許久,才將結論拋出。
倒不是他詞窮,實在是他家老大的情況委實古怪了些,他想了許久,也只覺得用病了這個詞來形容比較合適。
「病了?」
墨軒有些奇怪,先不說寶瓶界內四境已經等同於元嬰境,這等實力的人物早就通體無垢,再進一步更是能徹底擺脫肉身的束縛,更何況飛雷口中東部戰區的老大可是四境神靈,也就是擁有元神的元嬰境。
如此實力的存在,竟然也會生病?
飛雷或許是覺得解釋這件事太過於困難,乾脆也不為難自己,給墨軒傳了一句話後,石屋內三神與一人紛紛身化長虹,向着同一處遁去。
唯獨神靈流火還在石屋外欲哭無淚,他不是沒察覺出飛雷他們已經遠遁而去的事實,只是如今的他身周所有方位皆都被金焰覆蓋,讓心裏對金焰有陰影的流火實在是動彈不得。
直到四道遁光徹底從蒼穹邊緣處消逝之時,一道令流火即埋怨又畏懼的聲音,忽而從他身周的金焰之中傳出。
「我離開部落的這段時間,由你負責守護黑霜部落,一切事宜,你需聽巫祝飛霜決斷。如有違背,你知道後果的。」
巫祝飛霜是誰流火先前並不認識,只不過他只需將神念一張開,便能摸清楚黑霜部落內所有人的修為實力,也知曉自己將要效命之人只是一名修靈第二境的人類。
換做平時,誰要是敢如此羞辱流火,流火非得與他拼命不可,不過如今下命令的是墨軒,流火心中縱然百般不願,卻也只能輕輕應了聲:
「是!」
此聲之後,躬身應是的流火隱約間聽到了一個「善」字,圍繞住他身周的金焰便盡數消退,濃縮於一處,鑽入流火神體的眉心位置,化為一道火焰標識。
察覺出其內隱隱傳來的金焰氣息流轉,本是萬念俱灰的流火忽而狂喜,心中對於剛剛到手的守護黑霜部落的擔子,已經沒了多少牴觸的心思,相反,甚至還有些期盼。
......
黑霜部落本就在東方戰區的範圍內,再加之飛雷三神與墨軒的實力在三境之中也足可傲視群雄,往返本需一月的路程,墨軒他們花了七天的時間,就抵達了東部戰區傳統人族的核心位置。
也是傳統人族在東部戰區中唯一的一尊四尊神靈所在的部落。
萬山寒。
這既是部落的名字,也是其內四境神靈的神號。
在從黑霜部落飛來此的過程中,飛雷他們心中難免存了些與墨軒比試一番的心思,雖說他們自認他們的實力不足以將灰偌等五尊神靈盡皆斬殺,可在速度這一方面,他們皆都有足以自傲的一面。
他們的神號,其實是來自於各自神性本源之中的大道法則,就拿飛雷來說,他就掌握了些許雷霆道則,心念一動,便可牽引九天神雷禦敵,殺傷力尤為驚人的同時,速度也是極快。
可飛雷發現,儘管他已經在竭力飛行,墨軒卻依然保持着在他稍後一個身位御空,飛雷相信,如若不是墨軒不知曉萬山寒部落具體方位的話,那飛臨至前方的,一定是墨軒無疑。
飛雷在萬山寒部落顯然也擁有着極大的威望,哪怕此時他身後還跟着墨軒這個看着就實力不凡的陌生人,萬山寒部落卻依然未曾有人有干擾他們。
使得他們在順利降落後,便徑直往中央處的宏偉建築行去。
墨軒倒是不知道經過這幾天的趕路,飛雷對他的實力尤其是速度方面,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要知道這幾天時間裏,他都一直沒將本命飛劍喚出,如若不然,他的速度,還能到達一個飛雷聞所未聞的地步。
有飛雷開路,他們一行在通往中央建築的路上,所碰到的萬山寒族人皆是神色極為恭謹的行禮,墨軒能夠感覺得出來,這其中既有對於強者的敬畏,也有發自內心的崇拜。
這個小細節,讓墨軒心中對於飛雷這些神靈的觀感又提高了不少。
路並不遠,無須多久,墨軒在飛雷等三位神靈的帶領下,走進了這座在萬山寒部落中矗立着的宏偉建築。
這赫然是一座矗立於高聳雪山上的白塔,與萬山寒別處的陽春三月格格不入的同時卻又有着日積月累留存的默契在,別有一番意味。
墨軒才剛一走進這座白塔,饒是肉身強橫如他,也不免感受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與此同時,一道比這寒意還要更加寒冷的女子聲音,突然在這白塔之中迴蕩。
「飛雷,他是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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