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燃燒着熊熊的火焰,於思奇漫步在其中,身上寸布不存,他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明明光着腳踩在烈焰之上,自己卻沒有任何知覺。這大概就是死後的世界吧,地獄嗎?
想到此處的他,較有興趣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黑色圓形的蒼穹頂將他周圍的一切都染成了深邃的顏色,除了火焰發出的橘黃色光亮之外,他甚至看不到其他的色彩在裏面。
伸手去觸摸火焰,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那些火焰都像是水中的倒影一樣,觸及不到,難怪自己踩上去沒有感覺。
等等,自己是不是還光着屁股,怪害羞的。
突然,一件白色的浴袍出現在了他的身上,意外的合身。這是什麼情況?心想事成嗎?
那我想一想別的事情會怎麼樣?
然而不論於思奇再用力幻想什麼內容,一切都沒有發生。四周還是如同死水一般的靜寂,唯獨發出聲音的大概就是他自己的呼吸聲吧。
「喂,有人嗎?」於思奇大聲喊道。
沒有任何回應,有的是只是他自己的回聲在這個詭異的地方來回飄蕩。
鎮定下來的他,一屁股坐在那毫不燙人的火焰上,想着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
結果卻毫無頭緒,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自己住的地方好像發生了可怕的事情——對,爆炸。
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呢?真是讓人費解啊,沒有飢餓感,也沒有疲倦感,更沒有時間感。
難道自己後半生要在這樣虛無飄渺的地方度過嗎?不行,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去做呢!想到這裏,於思奇站起身來。
反正自己也不會感覺到疲憊,不如就嘗試探一探着個地方的邊緣在哪裏吧。
然而經過了一系列的折騰之後,他發現自己只要一離開火焰的外圈範圍,再往黑暗處走幾步就會回到原地,一切都像是某人給他開的笑話。
好嘛,真是個有趣的地方,不是嗎?放棄了,既然出不去,就只能認命了。
於思奇躺在地上,往着黑漆漆的蒼穹頂,想着自己的所作所為。甚至一個人笑出了聲,沒人知道他到底為何而笑,也沒有人知道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笑出聲的。
只是,那一陣陣笑聲有些滲人。
和正處於極度無聊狀態的於思奇不一樣,安神父他們幾乎把整個青山理療中心翻了個底朝天,確實如同那名婦女所說的那樣,一名病人都沒有。
甚至連救護車的蹤影都見不到,不過施易哲描述的溫泉確實存在,而且還有幾位模樣姣好的女子正在裏面洗澡。
安神父只是藉故偷瞄了一小會就被謝寶珍喝止了。
「真是不錯呢,看得我也想去泡個澡了。」安神父咽了咽口水,腦中仍然想着那些香艷的場景。
「我們是來找人的,還記得嗎,神父?」謝寶珍問。
「怎麼可能忘記呢,剛才只是放鬆一下。」安神父輕輕咳嗽了一聲說:「讓我的腦袋轉得更快一點罷了。」
「真的是這樣嗎?」謝寶珍一臉懷疑。
「當然,你看,我們這一路下來除了幾個泡澡的姑娘,還有一些在辦公室里無所事事的醫生以外,幾乎見不到任何我們想見到的東西。連一個保安都見不到,這就很奇怪了,不是嗎?」安神父看着空蕩蕩的二樓走廊說:「按理說這裏絕對不只我們看到的那麼點東西才對,還記得我們之前在一樓碰到那兩個僱傭兵嗎?之後我們也再也沒有撞見他們了,這很不自然。」
「確實,」謝寶珍也充滿着疑惑。
「看來我們有可能遺漏了些什麼,」安神父將手指放在前額上說:「這裏一定有我們沒有注意到的東西,比如地下。」
「神父你的意思是,地下室之類的?」謝寶珍興致勃勃地問。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阿哲不是曾經說過這裏之前是個戰俘營嗎?我個人推斷這個地方斷然不是戰俘營那麼簡單。」安神父走到樓梯口說:「或許地下還有個避難所之類的設施在裏面等着我們去發現呢!」
「那麼該怎麼下去呢?」謝寶珍問:「我們剛才都找過了,1樓沒有什麼可以下去的路啊!」
「我自有辦法,就是動靜有點大,希望阿哲他還能讓別人注意到他。」安神父從懷裏掏出一個精密的裝置說:「剛才在男廁所的隔間裏找到的,看來是某個粗心的傢伙忘記拿走了。我就勉為其難地擅自借用一下吧。」
「這樣真的好嗎,神父?」謝寶珍有些擔心地說。
「沒問題,別看我現在被開除了教籍,其實我之前有在監獄裏給犯人傳過教的。」安神父熟練地將炸藥組裝起來說:「碰巧那次我遇到了一個愛搞破壞的混小子,這傢伙特別喜歡跟我炫耀他的手藝,我實在是耐不住他那樣的熱心腸,就稍微聽了一點點。好了,等下我們先退遠點,灰塵可能有點大。」
「可是...會不會有什麼意外?」謝寶珍看着安神父將炸藥安置在角落的一塊地磚上,神情有些緊張。
「要開始咯,」安神父沒有搭理旁人的擔心,摩拳擦掌地拉着謝寶珍來到了路的另一邊,按下了手中的開關。
什麼也沒有發生,安神父一臉疑惑地看着那個爆炸裝置。又反覆按了幾下開關,結果依然沒有發生什麼。
謝寶珍一臉嚴肅地看着安神父,仿佛覺得自己跟着這樣的人在一起犯傻,決定轉身離開。這時安神父一把拉住她說:「別鬧,會爆炸的。」
「這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嗎?」謝寶珍說:「我想你的首次實驗可能失敗了。」
「不,可能是哪裏我疏忽了。」安神父仔細看了看那個開關,注意到後背有個不太起眼的小拉環說:「啊,我知道了...我忘記把保險拉開了,過來點,這回真的要炸了。」
隨着「砰」的一聲,整個走廊充滿了灰塵。一時間安靜的青山理療中心突然像有人在沸騰的油鍋里扔了一塊肥肉一樣,全炸開了。報警聲,人們來回走動的吵鬧聲、尖叫聲,還有地下傳來的騷動聲。
「看來我們猜對地方了,」待到灰塵散盡之後,混身上下落滿灰塵的安神父笑着看着自己的傑作說:「來,跟我一起跳下去吧。」
沒等謝寶珍搖完頭,安神父就抱着驚慌失措的阿珍姑娘跳進了那個洞中。
「安全着地。」安神父用公主抱的姿勢抱着謝寶珍平穩落地之後,看着周圍斑駁剝落的舊時工事說:「這裏果然是個避難所呢!」
「你管這個叫稍微聽了一點點,神父。」謝寶珍望着頭頂那個足有三米多寬的大洞說:「他是不是很喜歡你這位聽話的學生啊!」
「或許吧,但是眼下不是去探討我那位死去的朋友如何如何的時候了,」安神父小聲說:「好像有人注意到這邊了,跟我來。」
「我說,約翰,為什麼每次一有動靜就要派我們過去呢,頭的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是一些快要死掉的人,何必要我們特意在這個破地方守着,直接扔到停屍房不就行了,難不成現在還有人流行偷屍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地窖坑洞裏漸漸靠近。
「你能不能給我閉嘴,鮑勃,我這一天天都被你給煩死了。」約翰不耐煩地說:「你能不能別像我那個死去的姑媽一樣那麼喜歡唧唧歪歪啊!」
「嘿,夥計,我認識你這麼久了,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姑媽啊!」鮑勃略有興趣地問。
「如果你想和她一樣的下場,我不介意送你一程。」約翰拿槍口指着鮑勃說:「我想我的姑媽肯定很樂意和你喝一杯的。」
「別,約翰,我的意思是,你在開玩笑,夥計。」鮑勃突然震驚地看着自己身旁的戰友,手上的槍也情不自禁地對着對方。
「當然,我確實是在開玩笑。」約翰將槍收回,率先朝着安神父他們所在的另一個方向走去,身影有些孤單。
受到驚嚇的鮑勃在那裏喘了幾口氣之後,也緊跟上去喊:「嘿,約翰,別丟下我啊,老夥計。」
「真是一對感情『好到要命』的搭檔。」安神父指着他們來的路口說:「我們得抓緊點了,他們已經開始處理這些『遇難者』了。」
「你的意思是小於他已經?」謝寶珍震驚地捂住了嘴巴說:「不...難道我們...」
「我想還沒有,我有一個預感,他不像是那麼容易死去的傢伙。」安神父加快了腳步說:「但是我們必須得加快速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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