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的感染 第26章 2.少女

    2.少女

    「真的準備跳嗎？哥哥，你為什麼要流露出那樣一張痛苦的表情呢？」一道聲音從我的後面傳來，我回過頭去，一個白髮少女站在了我的身後，紫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我。

    「是的，我是打算從這裏跳下去。我憎恨這個世界，而且，我也是一個有罪之人，這個世界，容不下我。」

    我敷衍回答了那個女孩幾句，看樣子，那個女孩只有5，6歲大，一個小孩子，她怎麼又能體會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呢？

    望着欄杆外，黑色的星空就猶如一道黑色的大海，映襯着繁星的淡淡星光，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只要我一靠近，它就會揚起黑色的大浪，將我吞沒。

    「是嗎！」身後的女孩只是淡淡的回答了我，踏起小小的步伐，來到了我的身邊。

    「等等，小妹妹，你這是幹嘛？」

    「很簡單，我要讓你離開這裏，否則，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我愣住了，驚訝的望着她。這個幼小的女孩，站在欄杆前，就猶如黑夜中的惡魔，銀白色的長髮隨着風慢慢地吹動着，嘴角邊露出了一顆小小的虎牙，紫色的眼眸一會盯着星空，一會又看看我，似乎包含着一股嘲笑的意味。

    我猶豫了半天，回頭看看她，我徹底猶豫了。難道我死之前，還要去拖累一個無辜的女孩嗎？我和她對視着，我們彼此誰也不動，就等着對方先做出讓步。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那個女孩依然站在那裏。反而是我，我的腿開始有些發顫，一個孩子的意志力都比我強，果然覺得現在的我有些頹廢啊！好吧，我認輸。

    無奈之下，我離開了欄杆邊。

    那個女孩在看到我離開欄杆之後，才從欄杆上跳了下來，遞給了我一杯橙汁。

    「哥哥，不如，你給我講一講你為什麼要自殺的原因吧？」我接過了女孩的橙汁，看着小女孩天真無邪的目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就把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她，當然也包括我殺人的事情。

    20分鐘後

    冰涼的橙汁在我的胃中翻滾着，但是現在的我，卻感受不到寒冷，只是聽見橙汁在我的肚子中「咕嚕嚕」的旋轉着。而那個女孩則是一副念念有詞的樣子對我說道：

    「哥哥，我已經大體知道了，這並不是你的錯，那些作惡多端的人，遲早會受到懲罰，你根本無需自責。那些披着天使的外表的人並不都是善良的人，而那些殺人的惡魔都並不是壞人；要是我的話，就算是化作地獄的惡魔，也會將他們全部剷除，毀滅這個虛偽的世界。」

    聽到這個女孩說的話，我幾乎都要把剛才喝的橙汁都要吐出來了。一個幼小的女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說這個世界還真的不夠殘酷嗎？

    「小妹妹，這個世界並不是像你想像的這樣，你還是太小了，根本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你的身邊，應該有愛着你的人吧！」

    在我剛說出話的那一刻，女孩停了下來，剛才還說的滔滔不絕的她，突然安靜下來了，只是低沉着頭不說話。在這個樓頂上，我的耳畔迴響着刺骨的風聲之外，什麼也聽不到。

    我好像說了什麼讓她感到悲傷的事情。

    也許我應該做一些什麼，對於安慰女孩子，我可是有着很多的辦法。因為我從小身邊圍着一群女孩子，所以我很明白，該如何去安慰女孩子。

    我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邊，用手輕輕抱住她，將她攬在懷裏。「小妹妹，不要擔心，現在開始，我會陪着你，不要害怕，你不會感到孤單。」

    女孩好像是聽懂了我的話，沒有在說些什麼，就這樣，我們就這樣，一直呆到了第二天早上。

    「滴滴滴滴」一陣嘈雜的汽車喇叭聲吵醒了我，把還沉浸在夢境中的我直接拉回了現實，我的心中只能是欲哭無淚。

    再回頭一看，女孩已經醒了，正站在那裏發呆。

    「小妹妹？」

    「啊？」她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仿佛在那裏偷窺着什麼秘密，不想讓我知道。

    我側過身體，一看，那竟然是我的錢包，是什麼時候掉出來的？在錢包的另一側，掉落的是冬晴的照片。我輕輕地將冬晴的照片從地上撿了起來，捧在手心裏，輕輕地擦拭她。

    沒錯，這就是我的妹妹，即使我拼上我的性命，我也會守護着她。話說回來，我也應該去把那個男人的遺體處理掉，如果要是被警察抓住了，我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不如儘快把他處理掉，以免後患。

    「小妹妹，我有點事情，我要先走了，你家在哪裏？我順道送你一程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女孩連忙搖了搖頭，謝絕了我的好意。

    「再見。」我想她招了招手，乘上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閉上的那一瞬間，那個女孩孤零零的立在樓頂上，眼角划過了一滴淚水：

    「如果我要有這樣一個哥哥，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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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我開着車把那個男人的遺體從車庫裏運了出來，為了不被別人發現，我把車一直開到了郊外附近的一條小溪旁。

    我將遺體從後備箱裏搬了出來，把他放在了河灘上。現在，我儘管很恨這個男人，但是他也是被我殺死了。我還有什麼理由，去憎恨一個死人呢？

    「再見，希望你下輩子去做一個好人吧！」我只是輕輕說了一句話，然後快步跑回了車上，然後加速油門，離開了這裏。

    現在，我終於有一種很輕鬆的感覺。儘管紙永遠保不住火，但能保住多久就保住多久。這段時間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冬晴，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

    幾天後

    我從報紙上讀到了一則消息，那個男人的遺體被人發現在了河灘上，據警方的調查，他是屬於意外死亡，在攀登懸崖的時候，由於重心不穩，跌落在底下的石頭上，失血過頭而亡。

    而且接下來的幾天裏，警察都沒有再找到我。難道真的是老天在幫助我？讓我躲過了這次災難？

    不過，我才沒有閒心情去管這些事情，現在的我，只想去醫院照顧冬晴。

    就這樣，我又來到了熟悉的病房。冬晴正躺在病床上，熟睡着。她還在輸着液，一瓶又一瓶，都不知道輸了多少瓶了。冬晴的生命也隨着這些瓶瓶罐罐一樣逝去。我知道，冬晴也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着她就這樣痛苦的死去。

    儘管我阻止不了時間的流逝，但我一定會在這段時間陪在她的身邊。

    「那個，徐冬磊先生，你來我的辦公室一下。」這時，醫生把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

    我輕輕地關上了病房門，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室。醫生的辦公桌上放着幾張X光片，只見醫生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

    「小伙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的妹妹她可能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最多只能是半年。她的名字是叫冬晴吧，真是一個堅強的女孩。按照常人來說，她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這真是一個奇蹟。」

    「醫生，冬晴她可以進行眼角膜手術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她都已經快死了，在植入新的眼睛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幾乎快要站起來了，「儘管她只有半年生命，但是我希望她可以重見光明，這也算是臨死前對她最好的補償吧！」

    「那個，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沒有合適的眼角膜。」

    「有，如果可以的話，我的眼角膜就給我的妹妹。」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你知道，你要這麼做的話，你的後半生就只能在黑暗中度過了。」

    「恩，我知道，但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後悔。」

    醫生看了看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抽屜里取出了一張表格，遞給了我。很快，我就把表格填完了。在離開醫生辦公室的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今天的天是那麼藍。

    這麼美的天空，我究竟何時可以再看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