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對人類世界有什麼誤解嗎 第69章 我將會永遠在你身邊

    「即將要上場了，魔王殿下！我要一直一直注視着您，絕不允許任何人打攪！」

    男孩的眼裏閃爍着光芒。

    啊，就是這樣的人，除去了渣滓，包括他的父親母親！

    在生命的歪曲路途中，他到底成為了不歸人。男孩所憧憬仰慕的，竟是這樣一個魔頭？

    「魔王殿下，請用茶。」

    在接受事實之後，懦弱的由莉佳也徹底改變了姿態，成為魔王最得力的助手。

    於是魔王接過了茶啜飲，沒來得及讚嘆，就放下手中的杯盞，換好服裝。

    登基盛典，本就是他君臨天下的前聲。

    在萬千的歡呼中，或許有着攝像機前的驚艷，卻更比不上場內的雀躍。

    他們直面的並不是任何一種存在，而是太陽——是光，縱然那本質熾熱骯髒，但依舊奪目炫麗。包裹着悲哀內里的，是一副不可言說的好皮囊，雌雄莫辯之下卻不陰陽怪氣，而是安之若素，彼此兼和，優雅冷清。

    「那不該是個人類。」

    無論說他是墮天使也好，是黑色的精靈也好，他是那麼出色，本就不該是個人類。

    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平靜。

    「感謝大家的到來。我相信，所有人都是為了祝福我而千里之外趕來，因為我將成為獨一無二的「王」。

    所以思考了很多次，開場的曲目終於決定為，「waiting」。」

    場內是如此安靜。沒有掌聲，害怕沒有歡呼，因為他們根本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音符。

    或許過分誇張了，但身為魔王，他的聲音本就具有力量。與吟遊詩人和歌姬的「安定」不同，魔王歌聲中的是「衝動」。

    放大每一絲情緒與每一個細節，讓本不該出現的噩夢再臨，然而犯罪率不升反降，因為「正義」也聽從自己的內心，大大遏止了犯罪者的行動。

    他是不顧正邪黑白而來的。

    在傳說中，有兩個村子生育着同樣的人類，然而村子間從不互通有無，直到神使降臨。

    神使分別為兩個村子傳授了「長生」和「勇敢」，長生的村子再也沒有新的嬰兒誕生，但從沒有人死去，而勇敢的村子學會了與野獸搏鬥，雖然一開始死去了很多人，但是後來，勇敢的村子愈發壯大，長生的村子卻開始衰敗。

    只是不知何時，勇敢變為了魯莽，而「衝動」正是喚起本始勇敢的能力。攜帶能力者，哪怕是萬中挑一，在這龐大的人口基數下也不算少。

    人類將會再進一步。而未來的人類，都是他忠實的聽眾，無法離開他的歌聲。

    人類會以這樣的方式被統治。

    「白羽衣舞的侍女走過廊橋，身姿依舊明滅可見，

    在千年之後重逢，似乎還想要延續過去的故事嗎？

    你也想，牽起她的手，告訴她永久，

    你也知道，一生數十載，短暫停留。

    輪轉更迭一遍遍重來，六合八荒之下誰在轉動齒輪，

    創世神話真假依舊難分，而手心的溫度漸漸消失不見。

    你決意要離開，

    於是我送你一程。

    歸途之中也曾遇見，平凡的人生。

    黎明的晨曦微露搖曳生姿，沾染了美好也蒸騰，

    寒霜是你賜予我的一切，在客人來訪之後消失不見，

    你或許路過這片土地，摘過一朵花，

    但它後來也沒能結出果實。」

    第一首的「Waiting」，

    第二首的「Follow」，

    第三首的「Lose」，

    第四首的「Guilty」，

    第五首的「Salvation」，

    第六首的「Translation」，

    第七首的「Corrupt」，

    第八首的「Destruction」，

    第九首的「Without」，

    第十首的「Pregnant」。

    等待，追隨，丟失，罪惡，拯救，推動，墮落，毀滅。

    然後是再度離開，不曾歸來，以及意味深長的pregnant，孕育新的生命。

    以及新的絕望。

    人生而為死，前是從無到有，後是一捧黃土，終歸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既然如此，有什麼不可嘗試？

    「你教授我星星的名字，我卻從沒有記住過，只是想讓你繼續陪着我。

    忽然有一天，我的身邊很安靜，沒有了你的呼吸都變得清晰。

    我是個沒有朋友的孩子，我是個自私的孩子，

    我寧願你留在我的身邊，也不願意離開沾染我氣息的這房間。

    然而你離開了，我聽到的是蟲鳴，不是你晨起的開門吱呀。

    幾年後才明白，你不會再回來。

    這下不得不長大了，我能聽見你的笑聲。」

    第十一首，也是最後一首，本來是沒有準備的，臨時添加，其名為「non」。

    non是沒有的non，是終結的搖籃曲，全篇無歌詞，無伴奏，以氣音輔以高音長調為主旋律，是狂歡、是盛典、是葬禮。

    「還在等待什麼呢，獻上你們最珍惜的東西吧？畢竟我可是你們最愛的人啊！」

    惡魔，打開人內心的空隙，趁虛而入，滋養自身壯大，是最危險的敵人。

    「我恩賜你美妙的聲音，你也將給予我回報，這是公平的。」

    因此，教廷派出了訓練好的使者前去清剿，這些人的體內大部分有隱藏的天使血統，對惡魔有一種天生的惡感，執行任務更加乾脆利落。

    「人類正是在變革之中存活下來的，我帶來的改變也未嘗不可。」

    只是其中出了一個意外——名叫瑪莎的女人愛上了一個惡魔，並想與他結成連理。

    「既然不違反規則，就不算是錯誤。」

    於是教廷再度派出人馬，清除惡魔，回收使者。然而使所有人意外的是，使者親手殺死了惡魔，並跟着前來的人回到了教廷。她受到了嚴重的懲罰。直到一年以後，她瀕死生下了一個具有兩種敵對血統的孩子，在眾人瞠目結舌之中，正式被宣判死刑，那個孩子則被教皇撫養長大，在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情況下成為了聖女。

    「所以不要拒絕我。」

    而那個孩子，名叫安易露絲。

    ……

    「是嗎……那個孩子已經死了啊。」

    兩個人都在沉默。塔羅不明白，自己只是說了一段之前的經歷，為何會引起男人這樣大的感觸。這些天來，男人的照顧，讓他在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父愛」這種東西。

    他感覺自己說錯話了，卻來不及收回。

    在他學習了全部的生存本領後，纏繞着繃帶的男人走出了屋子，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