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魔都,聖魔殿上。
昏暗的大殿之上透着肅殺之氣,冥冥之中仿佛聽得到魔音嘯嘯。
空無一人的殿堂之上,唯有聖座上的那道身影。
依舊是那道身影,可往昔的那身銀盔銀甲卻是不見了蹤影。如今,一席漆黑甲冑傳遞出古老的氣息。
聖座之上,那人將自己埋在陰影之中,可令人心驚的氣息依舊汩汩涌流。
案前,擺放着一壺酒,一玉盞,盞中清酒半杯。
那人伸手端起玉盞,剛要遞到嘴邊,卻是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魔尊大人。」
嬌媚的女聲突然自聖座之下響起,一穿着暴露盔甲的妖艷女子自黑暗中顯出身形,跪伏在地。
其眉眼之間,朱紅輕點,奇異的魔紋附於額上。其俯仰之間,媚眼如絲,千嬌百媚。
「何事?」
聖座上的那人出言問道。
「魔尊大人,六界之間的通道今已鬆動,我等也有機會前往其他五界,這是天賜我等良機。千年以來,我魔界眾將養兵自重、休養生息,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殺上神界一統六界。屬下以為,時機已到。還請魔尊大人號令眾將。」
誰人能想到,如此傾城美人竟是戾氣十足,一言一行之間皆可見其殺伐果決之意。
可聖座之上,魔尊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凝視着舉在眼前的玉盞,不知在想些什麼:
「殺上神界不急於一時,傳令下去,繼續操練魔兵,切記不可與神界大戰。至於小打小斗,赤霄,你就看着辦吧。」
赤霄聽聞如此,眉頭一皺,欲要繼續勸說:
「可是魔尊大人……」
可剛一開口,便被魔尊打斷:
「照我說的辦!」
仿佛來自亘古洪荒的威嚴從那道身影奔涌而出,聖座之下的赤霄首當其衝,被這氣勢淹沒。在她耳邊,似乎響起了億萬生靈之哀嚎,在她眼前,似乎看得到伏屍百萬之慘景。香汗淋漓,晶瑩的汗珠順着雪白的脖頸緩緩流下。
「是,魔尊大人。」
魔尊之令,誰敢不從?
這新任魔尊誅殺魔主已有二十餘年,他比之魔主更加的強大,也更加讓人難以猜透。赤霄時而惶恐,卻也想不明白,這魔尊大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魔尊始終凝視着手中玉盞,這時緩緩起身,一步之間,便已來到赤霄左右。
「赤霄。」
「屬下在。」
「我出去一趟,魔界之中大小事務暫且交給你了。」
「屬下明白了。」
再一眨眼,那道身影卻是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聖魔殿中,只留下了那道孤單倩影。
人界,十年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古月山依舊是那座古月山。
後山山道之上,一布衣青年身背乾柴,沿着陡峭山道邁步而行。
青年相貌平平,乍看之下根本留不下任何印象。唯有從其嘴角流露出的平和笑意,讓人看了心生親近之意。
青年正是葉孤寒,自從入了這古月劍派,已是十載匆匆而過。
山道之上,隨處可見負劍巡邏的年輕弟子。看得出,十年之間,有些從未改變,而有些卻已是不同往日了。
當年神界一戰之後,原本閉塞的六界之間不知因何突然有了洞開之象,而又是十年過去了,六界間的通道竟真的有所鬆動。
原本人界修仙之人慾要打破桎梏白日飛升,可好比登天之舉,難上加難。而現如今,僅僅十餘載,飛升之人竟屢屢可見,登臨仙界不似往日之難。如此一來,竟是引得無數尋常百姓踏入仙途,百派俱興。曾幾何時,古月劍派也是門庭若市,無數俗世之人前來入派拜師。
可好景不長,六界間通道的鬆動讓從仙界返回人界成了可能。在眾多仙門各自努力之下,竟真的將修為較低的仙人送回了人界。
仙界仙人慾要回到人界仍屬不易,他們皆是帶着任務來的。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六界震盪,所有明眼人都心知肚明,此時已是離亂世不遠矣。為了壯大本派勢力,就需要源源不斷的優秀弟子,最好是能找到那些天縱奇才的好苗子。
仙界仙門大多在人界留有宗派,此次派人返回人界,就是為了壯大各自在人界的宗派,以攬得更多資源,好為這亂世做好準備。
人界眾多宗門獲得仙界本宗之助,又有仙人坐鎮,便毫不猶豫地開始了擴張。更有甚者得寸進尺,派人攻打那些沒有聯繫上仙界本宗的門派,欲要將其吞併,以獲得更大的勢力。
而古月劍派立派之人向來神秘,即使本門都沒有留下任何詳細的記載。六界洞開以來,劍派也沒有接收到任何來自仙界的消息,或許人界這一脈已是獨苗。
沒有來自仙界的支援,周圍的一些門派早已打起了劍派的主意,多年間已有多次侵犯之舉。好在仙人在人界行動似有諸多限制,那些門派遣人慾要攻打古月劍派,卻被屢次打回。古月劍派乃劍修門派,主殺伐之道,最擅長的便是退敵,多次擊退強敵,也終於讓劍派迎來了相對幾年的安生。
即使如此,劍派依舊不敢放鬆警惕,巡山弟子屢見不鮮,只是為了立身自保。
葉孤寒身背乾柴沿着山路回到了絕世峰上。
絕世峰乃七峰之中最險的一峰,形如一柄利劍直刺蒼穹,山壁陡峭,攀登艱險。
那個身背乾柴的身影卻是早已輕車熟路,沿着陡峭山壁間的石階緩緩而上。
絕世峰前,立着一塊嵌入土地中的巨石,巨石狀如刀刃,巨石之上便是「絕世」二字,肅殺之意凌厲如風。
葉孤寒看到了山門,也看到了山門前的那道挺拔身影。
「二師兄,我回來了。」
葉孤寒向着那道壯碩的身影揮了揮手。
「小師弟,又去後山砍柴火了?」
有些粗獷的聲音響起,山門旁的那人也顯露出身形。
只見此人身着劍派練功服,背上背着一長柄寬刃劍,其身形健壯,身高得有八尺,看上去孔武有力,令人不寒而慄。只不過,在這樣的身形之下,此人卻是一副忠厚之相,總是眯着眼,臉上戴着笑意。
他便是當年開派收徒之時任上行帶上藏劍峰的弟子,名叫喬一峰,是峰主任上行的二弟子。
「小師弟,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砍柴火這種事,劍派里安排了專門的人去做,你又何必如此勞煩?不如多花些時間練練劍,也好強身健體啊。」
今日正輪到喬一峰看守山門,此時他正好當值。
「二師兄,反正我也不用修行,練劍也只是鍛煉身體,而這砍柴不也同樣能夠鍛煉身體嗎?又何必勞煩他人?閒着也是閒着,交給我就行了。」
喬一峰看着自己這個似乎對什麼都不太在意的小師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師父都不管你,我就更管不了你了,隨你便吧。」
「師兄,我先走一步了,一會兒見。」
說着,葉孤寒越過山門,徑直向着峰上的柴房走去。那身背乾柴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清晨的雲霧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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