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日：諸神黃昏 第2章
寬敞明朗的辦公室，三台價格幾十萬計算機都在斯尼爾的手下高功率地運轉，散熱風扇不滿地咆哮着。為了正在研製的基因晶片，斯尼爾沒日沒夜地進行數據分析，每天睡眠時間都少於三小時。這是個令人敬畏的年輕人，斯尼爾沒有安裝父親的意願學工商管理，而是學習了當時並不熱門到現在也沒什麼觸碰的基因學。不僅如此，畢業後他沒有繼承父親偌大的公司，而是自己創業，並在五年後成功收購自己父親的公司，自己坐上了CEO的位置。這個學基因學的博士生並沒有在經營管理上輸給自己精算的父親，他將自己的公司治理地井井有條，推行各種新發令，全員持股，整個公司欣欣向榮。
門外傳來了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發出的清脆的聲音，緊隨其後的就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進來吧。」斯尼爾還是埋在自己的數據堆里，耳朵上掛着一支鉛筆。一個穿着白色襯衫，黑色短裙的人走了進來，修長的腿毫無顧忌地暴露在空氣中，帶粉色的長髮精緻地盤在腦後，左眼眼角的一顆淚痣給她那無可挑剔的臉龐加上了一絲別致的韻味。那人走到斯尼爾的桌邊，胸口的員工牌上寫着:首席助理——小倉希。
「您的寒天鳳梨茶。」小倉希將手中的杯子輕放在斯尼爾的桌角，然後優雅地站在一旁。
「辛苦你了。」斯尼爾還是沒有看小倉希一眼，只是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小口，隨後手又在三台計算機的鍵盤上飛舞。
「弗萊伊德部長找您，他已經在41號會議廳等您了。」
「弗萊伊德？這傢伙現在來找我做什麼。」斯尼爾嘴角微微揚起，打了一個響指，三台顯示器瞬間進入休眠狀態。
「走，去見見他。」
41號會議室是斯尼爾專門用來接見弗萊伊德的，裏面所有的物件擺設都是按照弗萊伊德的喜好來安排的，極盡奢華。弗萊伊德算是斯尼爾的長輩了，他是斯尼爾父親最親密的合作夥伴，在斯尼爾公司成立後也幫了斯尼爾不少忙，後來成功當選了布萊亞特協會的執行部部長，在裏面一展才華。
「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斯尼爾一進門就向弗萊伊德之分尊敬地鞠了一躬，弗萊伊德點頭回應。
「您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斯尼爾坐了下來，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弗萊伊德翹着腿坐在沙發上，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白色的煙霧在房間飄散。
「你這高希霸雪茄不愧是頂級雪茄，雪茄口味濃郁，有着巧克力、烤堅果和紅辣椒的滋味。尤其是這世紀系列，有着溫潤的奶油甜膩品質和咖啡豆味道，摻雜少許的高希霸青草口味，並融合一定的花香和草藥味道，略微帶着強勁的煙草味道。很好，我喜歡。」弗萊伊德不急於回答斯尼爾的問題，而是慢慢鑑賞着手中這根數萬元一根的高希霸雪茄。
「這款我還有兩盒，您要是喜歡我待會給您送去。」斯尼爾不好違了弗萊伊德的興致，只好在一旁堆笑。
弗萊伊德又深深吸了一口，從西裝內側的小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剪刀，將雪茄燃燒的地方剪去，然後將剪刀和雪茄放回了內側口袋裏。
「斯尼爾，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晶片的事情，我很好奇這晶片的功效是什麼。」
「這是我們公司花了快十年菜研製出來的一款可以改造人體基因鏈的晶片。」斯尼爾輕輕咳了一下清清嗓子，「它可以調節人體的新陳代謝，控制人體的各項運作，使人達到一種最好最健康的狀態。它也可以檢測出人體免疫細胞無法發現的病毒，例如癌症之類的，並引導免疫細胞去消滅病毒細胞，從而大大降低疾病的發病率。」
「聽起來很不錯啊，斯尼爾，你這是造福人類啊。你晶片發佈會的時候可要叫上我，我幫你做宣傳。」弗萊伊德投來讚許的目光。
「謝謝您的支持。因為還有一些不可控的副作用，晶片還在調試中，不過這些問題很坑都會被解決，我們預計三個月後晶片就可以面向世界銷售了。」
「好，這很棒。為了預祝你成功，我給你帶了一點禮物來。」弗萊伊德拍了拍手，倆個身穿西裝的壯漢搬着一個大箱子進來。弗萊伊德與斯尼爾都站了起來，走近箱子。倆個壯漢擰開了箱子邊上的六個鎖扣，箱子緩緩打開了。裏面的寒氣溢了出來，在空氣中液化為水霧，弗萊伊德揮了揮手，驅散了一些霧氣，依稀可見一把刀的形狀。
霧氣散盡，那把刀還散發着幽藍的光，刀面上雕刻着龍的圖案。這把刀的寒氣讓箱子內部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現在暴露在空氣中，整個房間的氣溫似乎也低了不少。
斯尼爾拿起刀的一瞬間，這把刀的寒氣就直往他身體裏沖，像是要把他的五臟六腑全部凍住。斯尼爾身上也泛起了金色的紋路，他不得不調動自己的刻印之力來對抗這把刀的寒意。
「這是霜華？」根據刀上的紋路與這逼人的寒意，斯尼爾認出了這把刀。
「嗯，這是古書上記載的。以前有先輩與冰霜之龍戰鬥，戰勝後用此龍之骨鑄造了這把刀。我也是最近無意間發現了這把刀，知道你是喜歡這些東西的，就給你送來了。」
斯尼爾聚精會神地觀賞着這把幾乎可以與弒神刀媲美的霜華，這把刀像是野獸一樣，開始不馴服，試圖吞噬斯尼爾，可發現斯尼爾的力量在自己之上後，就乖乖聽斯尼爾的支配，寒氣削減。當斯尼爾再次給刀注入刻印之力後，刀上原本藍色的龍的圖案慢慢變成了金色，似乎都聽得見龍在怒吼，在咆哮，在向這世界宣戰。
「怎麼了？」聽見有人敲門，弗萊伊德轉頭問道。
「部長大人，內澤倫會長召集緊急高層會議，請您現在就過去。」
「行，我知道了。」
「那我送您過去吧。」斯尼爾放下手中的霜華，陪着弗萊伊德走出門去。
門被關上了，房間也自動暗了下來，只有霜華在繼續散發着幽藍的光，而刀面上的龍眼閃出了一絲紅色的光，好像什麼東西被喚醒了......
布萊亞特協會的會議室還是16世紀歐洲文藝復興的風格，這古老的氣息，讓我不禁想用這種方式進行描寫：啊，看啊，多麼精緻的雕刻，這簡直就是我見過最完美的藝術品。哦，我的上帝，天啊，這是多麼靈巧的雙手才能雕刻出這無與倫比的雕像，這是多麼靈巧的手才能畫出這麼美麗的壁畫。哦，上帝啊，這真是您眷顧的人，我願意做他的僕人，為這樣偉大的人效力，這將是我的榮幸。看啊，看看這紅木的長桌，上面的每一道紋路都透露着這位偉大的雕刻家的心血，哦，我忍不住想摸一下這旁邊的雕像，要知道米開朗基羅的水平也不過如此。這間大廳集合了牛頓，盧梭，伏爾泰一般的智慧；貝多芬，舒曼，巴赫一般的靈感；拉斐爾，高更，塞尚一般的手藝。
「蕭爵，你的意思是阿肯達拉沒有死？」這充滿古代氣息的木質長桌的一端坐着一位老人，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滿頭的白髮和滿臉的皺紋，但那亮藍色的眼睛依舊炯炯有神，透露出作為布萊亞特協會會長的不可抗拒的威嚴。
「是的，內澤倫會長。」蕭爵端坐在一旁，在坐的每個人面前都有一份長達102頁的報告，裏面詳細闡述了蕭爵那次假期的事情以及後續冰無和言雪做的後續跟進調查。
「根據我的調查，皇后鎮上次發生的群體性意識入侵事件與二戰時候德日高層被被阿肯達拉控制發動戰爭的狀況十分相似。而且......」
「蕭爵，你可要對你說過的話負責！」坐在一旁的執行部部長弗萊伊德坐不住了，直接拍桌子起來，「1945年第五代神阿肯達拉被殺是公認的事實，處理屍體的是我的父親還有斯尼爾先生的父親。你說阿肯達拉沒有死是不是就是說我和斯尼爾的父親蓄意幫助神，想讓全世界滅亡？」
「弗萊伊德先生，我沒有這個意思，請你不要誤會。」蕭爵很平靜地坐在凳子上，略帶歉意地向弗萊伊德點了下頭。
「那你說阿肯達拉是沒死是什麼意思？」弗萊伊德依舊不依不饒。
「神的力量我們無法揣測，我們的確對屍體進行了徹底的銷毀，但這畢竟是神，我們無法確定他有沒有真的從這個世界上被抹去。而現在證明他的力量的確殘留在了這個世界上，依次推測出阿肯達拉可能沒有死。」
「就憑一次群體性意識入侵事件你就說阿肯達拉沒有死，是不是太草率了。」
「在報告的第12頁裏面有這次犯人的刻印紋路分析與阿肯達拉刻印紋路的對比，相似度達到了40%。」蕭爵將手中的報告翻到第12頁，舉了起來。那一頁清楚地寫了整個對比分析與結果，調查機構也是最據權威性的布萊亞特實驗室。
「行了。」一個坐在弗萊伊德身邊的人站了起來，拍了拍弗萊伊德的肩膀，「我想蕭爵部長的目的只是為了將事件調查清楚，防止下一次災難的爆發，而不是為了調查誰的失職。目前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證實蕭爵部長的觀點，並且採取相應的措施將這場可能發生的災難扼殺與搖籃之中。」
站起來的是林文，布萊亞特中國分部的部長。他在25歲時就擔任了這個職位，20年來，中國的刻印師秩序維護得井井有條，也為本部輸送了一大批優秀的人才。
「我覺得林文說得對。我們的確應該儘快着手處理這件事情，以免將來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說話的是布萊亞特學院的院長莫頓·查理曼，雖然他已經和內澤倫差不多大，但歲月似乎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60多歲的人了，還是那麼精神，那麼神采奕奕。
「蕭爵，這件事情你繼續調查下去，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務必調查清楚。你手下人不少，我也就不加派專員給你了。我也希望協會各個部門可以配合蕭爵部長的調查，給予最大的支持和幫助。我不希望災難再次發生。」內澤倫站了起來，嚴肅地掃視着在場的各部部長和元老們。
「散會。」內澤倫第一個走出會場，貼身助理維克多將桌上的文件抱走，跟隨內澤倫走出了會場。其餘的人也一個個離開，這古老的會議室也重回寧靜，但似乎多了一些奇怪的氣氛，像是最終的告別。
內澤倫沒有辦公室，而是直接出去了，似乎有什麼急事。維克多把文件放到了他桌上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但桌上多了一封奇怪的信，封口的膠水都沒有干，信封上也沒有收信人和寄信人。維克多拿起信封打開，信里是這麼寫的：
哥哥，你還記得我嗎？哈，沒錯，你玩世不恭的弟弟又回來了。還記得十年前你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嗎，那時候我可落魄了，沒有錢，沒有女人，沒有毒品，我就像喪家犬一樣在倫敦的街道漫無目的地遊蕩。十年了，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怎麼樣了。剛開始我覺得你是在考驗我，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我有點成就，不給家族丟臉。我認真去做了，我自己創辦了公司，也娶了一個法國姑娘，還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我的公司開業典禮和婚禮你都沒來，我認為你很忙，也就沒在意。後來公司破產，我美麗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都被暴徒殺死，我向你求助，可求助信卻像石頭沉入大海一樣，沒有了消息。你沒有伸出援手幫助我這個懸崖邊上的人，我就這麼摔了下去，跌倒了「地獄」，這個黑暗的地方卻給了我無比的幸福，我在你們口中的「地獄」里奮鬥着，我殺掉了一個個阻擋我前往山頂路上的礙事者，一步步爬到了山頂。山頂的風光真的很棒，我可以用我手中的權利殺掉所有我看不慣的人，讓這個世界圍繞着我運轉，聽從我的指揮。現在我的羽翼真的豐滿了，我已經是一個可以和你平起平坐的人了，哦不，應該是我坐着，你跪在我面前向我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沒錯，這一天就要來了，我不僅僅要毀掉你，我還要毀掉整個布萊亞特協會所建立的垃圾秩序，我要讓你感受一下摯愛的人在你面前被別人殺死的痛苦！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種讓你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痛！
哦對了，你們協會的防護措施是真的差勁，我從大門摸到你辦公室沒有遇到一點阻攔，看樣子攻破這裏也不是什麼難事是吧。哈哈，哥哥，等着我，我馬上就來了，一場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我會讓你在貴賓席好好欣然這場戲的。
最後一段明顯是另外加上去的，字跡十分潦草。維克多又把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在左下角感受到了一絲微微的刻印之力。他將自己的刻印之力灌輸到這封信中，信的左下角亮了起來，金色的紋路一點點地浮現出來，變成了一個蛇類頭骨的標誌。
「九頭蛇！」維克多心裏一緊，「安東尼，你真的墮入地獄了。」
而在另一個辦公室，倆個人聊得正歡。
「喝起來感覺怎麼樣。」林文和莫頓一人端着一杯茶品着，清洗的茶香瀰漫了整個辦公室。
「嗯，這茶很棒，很清香。這是什麼茶。感覺比你上次帶給我的西湖龍井要清爽不少。」莫頓輕輕呡了一口手中的茶，一臉享受。
「都勻毛尖，中國很有名的茶。這茶葉雖好，但要是可以喝到這種口感可不是就靠茶葉好就行了，泡茶這一步可是很講究的。為了泡好這一壺茶我可是練了好久，從水質到水溫，再到茶具都是有很多講究的。你可不要小看這一壺茶，裏面不知道濃縮了多少人的思想的精華。」林文也端着一杯都勻毛尖，杯中的茶葉上下漂浮，游離不定。
「6月了，校長大人，你的招新工作什麼時候開始呢。」林文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臉壞笑地看着莫頓。
「喲，怎麼林文部長今年對我們學院的招新工作這麼關心啊，往年不見你有這種熱情的啊。」
「我也不想管着破事啊，只是我家孩子們想來你這裏讀書想得慌，你說我能怎麼辦呢。」林文搖晃着手中的茶杯說到。
「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林若簫他們今年要上大學了。」莫頓真誠地笑了笑，「這你放心，我會派學生會主席去你們那裏的，奧利安娜這小姑娘可是一個很棒的姑娘，用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話古話叫集美貌和才華於一身的女子。」
林文差點一口茶噴莫頓臉上。
「莫頓校長，你對中國古代文化可真是了解頗深，我這個中國人自愧不如。」林文好不容易把口中的茶喝了下去，說出了這句話。心裏想着要是papi醬聽見了莫頓校長的話是會高興呢還是生氣呢，可能是會拍一段小視頻懟回去吧。
「行了，我也不打擾你了，我還要趕兩個小時後的飛機呢。茶葉我給你留了不少，泡製方法也寫在裏面了，希望你也可以泡出這樣的好茶吧。」林文拿起椅背的西裝穿上，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林文突然站住，轉身對莫頓說：「哦對了，如果你的學生會主席要來我家讓她直接進來就好了，她的指紋與虹膜數據我已經輸入了我家的門禁系統了。」
「月姬。」林文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不知道在叫誰。
「隨時為您服務先生。」耳朵裏面傳來了清純的女聲。
「今晚吃什麼？」
「您預訂的酥皮洋蔥湯，聖雅克扇貝，法式干煎塌目魚已經安排米其林三星主廚為您操刀製作了。」
「可以，讓他再做一份巧克力熔岩蛋糕吧，若琴說想吃這個東西很久了。」
「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