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氣氛有些沉悶,只能聽到水兒一陣陣的哭泣聲,就聽她啜泣地道:
「公主,公主,你怎麼了,你看看我啊,我是水兒啊。」就看到一名女子面帶微笑地拿着一個抹布跪在甲板上,她拿着抹布用力地擦着甲板。儘管她的膝蓋已經被硌得通紅,她依舊跪在那裏一點一點地擦着甲板。此人正是冰兒公主,她聽到水兒的叫聲,抬起頭看向水兒,微笑着說道:
「水兒姐,快過來一起把地板打掃乾淨,不要讓各位大人生氣。」
水兒一把搶過冰兒公主的抹布,摟住冰兒,哭泣着說道:「冰兒,你到底怎麼了啊,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快醒過來啊。」冰兒卻推開了水兒,她向着阿寶等人行了一禮,道:
「水兒姐不懂事,請各位大人不要責怪她,我會繼續努力服侍各位大人的。」說罷,她又拿起抹布,繼續擦這甲板,額頭上冒出了香汗,她也不擦,當那汗水滴落在甲板上的時候,她不斷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就好像怕眾人因為這件事而責怪她一樣。
班固冷冷地說道:「你這樣下賤是給誰看?」
冰兒公主身子一震,有些瑟瑟發抖地說道:「對不起,大人,我馬上改,請不要生氣,我馬上改。」冰兒拿着抹布還想繼續擦甲板,一道人影擋住了她,她抬起頭,就看到了阿寶的面孔。冰兒微笑着說道:「大人,您不要生氣,求您不要打冰兒,冰兒會努力服侍您的。」
阿寶坐到冰兒面前,將她手裏的抹布扔到了海里,雙手抓着冰兒的肩膀,輕輕地說道:「想哭就哭出來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冰兒的臉上還是保持着微笑,她對着阿寶說道:「大人,冰兒不會
的,哭了大人會罵冰兒,打冰兒的。」
阿寶眼睛直直地盯着冰兒,道:「冰兒,我們大家為了救你都在拼命,你放心地哭出來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我們會一直保護你的。」冰兒死寂的雙眼突然有了一絲神采,淚光在她的眼中閃爍,旋即,她的眼淚順着眼眶不斷地往外淌。哇地一聲,她開始嚎啕大哭。
「人。。人類都是壞。。壞人,他們將我。。我抓起來,讓我學東西,我不學,他們就打我,他們用一種小針扎我,是為了不讓我身上留下疤痕。」冰兒哽咽着說道,她咳嗽了幾聲,又繼續說道:
「可是那種針扎人真的好疼,我哭鬧,他們就打我,不讓我哭,讓我一直保持微笑,可是我的心裏好難過,我又不敢哭,我不想這樣,我害怕,我想找爹,我想找娘,我想找哥。」冰兒語無倫次地哭着道,「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讓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求求你們。」
藥兒走過來,抱着冰兒,眼淚不斷地滑落,她輕輕地拍着冰兒的背,道:「你不要害怕,我們會帶你回家的,你放心吧。」
冰兒哭了許久似是累了,竟就這樣睡着了。藥兒和水兒將冰兒扶到船艙里,外面的幾個男人陷入了沉默。
突然,火融狠狠打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吼道:「我剛才真應該殺了那老傢伙。」
阿蠻臉上一直保持的憨笑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憤怒。
班固臉色沒什麼變化,依舊冷冷的,只是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聚寶島的方向,他記住了這座島。
阿寶低着頭,緩緩地說道:「我們先把水兒和冰兒送回家,然後我們再殺回來。」阿寶平靜的聲音下是難以掩飾的憤怒。
第二天,吃過了藥兒煉製的丹藥的冰兒臉上的氣色好了許多,許是因為哭出來將多日積攢的委屈都給釋放了出來,冰兒的眼神已經有了一些神采。不過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只是平淡地看着周圍的事物。原本應該修煉的幾個男人卻沒有修煉,他們在釣魚,在甲板上的一個竹簍里,已經有了不少肥美的雪裏紅,這雪裏紅是魚的名字,因這魚白中透紅而得名。
阿寶在班固早已刻畫好的聚火陣法上架起了一口大鍋,鍋裏面燒着水。當那水被燒開後,阿寶將幾條收拾乾淨的雪裏紅放到鍋里煮了起來,阿寶又在裏面加了幾種香料。不一會兒,一股新鮮的魚香味道就傳了出來,這香味將三名女子給吸引了過來。阿寶拿出一摞碗,在第一個碗裏盛了滿滿一碗的魚湯和魚肉。他站起身,走到冰兒前,將碗遞到冰兒面前,自信一笑地道:
「冰兒,嘗嘗我的手藝。」冰兒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眼前自信的阿寶,她的心裏突然平靜了下來,多日的擔驚受怕一掃而空。冰兒接過碗,小聲地說道:「謝謝你。」冰兒先小口喝了一口魚湯,突然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咕咚咕咚,一大碗魚湯被她喝得一乾二淨,阿寶接過她的空碗,又給她盛了一碗,冰兒有些臉紅地接過去。
「冰兒,多吃一點,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抵抗那些傷心之事帶來的痛苦。畢竟我們還活着,既然我們活着,就要好好活。」阿寶平靜地說道。冰兒沉默了,眼淚順着眼眶淌了下來,她擦乾眼淚,露出燦爛的笑容道:「謝謝你,阿寶哥。」船上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阿寶,我也要魚湯。」藥兒幽幽地盯着阿寶說道。
「嗯,自己盛吧。」「我要你給我盛的。」「你再不吃,他們過來你就別想吃到了。」阿寶指着收起魚竿,正要走過來的班固三人。
「哼。」藥兒氣鼓鼓地自己盛了一大碗,坐在冰兒旁邊也喝了起來。
班固正要坐下,就感覺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他向目光的主人看去,發現是水兒。水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班固,又看了一下碗,這意思顯而易見。班固愣了一下,問道:「你看我幹嘛?」
阿寶哈哈笑了一聲,道:「鼻血班,她想讓你給她盛湯。」水兒的臉騰地一下變得通紅。班固憤怒地道:
「阿寶,你要是再這樣叫我,我殺了你。」「哈哈,鼻血班。」「你真的很欠揍。」「哈哈。」經過阿寶的提醒,班固還是給水兒盛了一碗湯,水兒的小臉上滿是甜蜜的笑容。
阿蠻和火融兩人同時嘆了一口氣,喝着有些不是滋味的魚湯,羨慕地看着阿寶和班固。一行人吵吵鬧鬧地向着大海深處行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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